分卷(16)(1 / 2)
大半生无法得偿所愿,他不甘,愤怒,怨恨命运的不公,却也无可奈何。邵玉清一字一句的从喉咙里挤出来:不准答应他。
哦孟云池看看他,你不愿意
不邵玉清目光发狠。
他当然不愿意。
林成打断了邵玉清的话头,道:我会收回那些魔气,还请你将玉清放了,他只是个凡人而已。
除了生命与魔界中人一样漫长,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护住自己,遑论现在自己的命还被别人捏在手里。
他抬手捏诀,空中隐隐显出一团黑气轮廓,林成五指将那黑气轮廓捏碎,远在皇宫里的郑颉皖若有所感,走进暗室里看着那一方放在玉台上的画卷,那上面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了。
郑颉皖将画卷展开,露出了里面一方广袖长袍的黑色身影,主人公微微侧着脸,低头去侍弄一朵火百合,长发未扎披露,他垂着眸指尖漫不经心的拂过花瓣,天人之姿跃然于纸上。
单是瞥一眼都要被勾了魂去。
林、成。邵玉清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地鬼忽的松手,他跌倒地上不住咳嗽,握紧了拳头。
孟云池目的达到,不欲再停留,转身离去。
地鬼的动作看似缓慢,却不知不觉的跟上孟云池的脚步,四肢并用的随其一齐离开,像条被驯服的狗一般温顺。
林成爬上前来扶起邵玉清,被猝不及防的狠狠扇了一巴掌。
邵玉清恨极,声音高得微微变调,他让你收回魔气你就收回,我说过了让你不准收!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林成的头被扇得歪到一边,血顺着口鼻流下,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沉默不语,好半响他开口,轻声道:玉清,你受伤了,得先看看脖子上的淤青。
啪。
他的头再次被扇到另一边,邵玉清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滚!滚出去!
林成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是,玉清不要生气,我去给你拿药来。
滚!别回来了!玉清满脸厌恶,我看见你的脸恶心。
待人出了门,他脱力坐回地上,捂住了脸。
他等了整整二十年,好不容易到达这个地步,却被半路跳出来的修真者打乱了所有计划。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地上的身影终于动了动,邵玉清挪开脸上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之色。
郑颉皖,他喃喃道:你的命怎么就这么硬呢
皇宫彻夜点灯,在蜿蜒的回廊上一字排开,模样灵秀的侍从提着灯低头碎步疾行,脚步声轻微,每一步的步伐间距长短一致,异常讲究。
寂静的夜晚里响起快步行走蹬在木制地板上的响声,急促异常。传话宫人提着衣摆满脸急色,赶往皇帝的寝宫里。
陛下,孟先生回来了。
郑颉皖捏着画卷一角的手一颤,传,传孟仙长!
是。宫人原本就按指令监视孟云池师徒的寝殿情况,现下得了新令,毫不犹豫的照新令行事,抬步又噔噔噔的出去了。
不多久他看见那戴着幕篱的身影抬脚从殿外踏入,步伐轻缓,举止从容。
孟云池进门道:想必陛下那画卷上的魔气已经去除了吧。
是,郑颉皖神色微动,孟长老。
嗯对方微微偏头,在大殿下站定: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不郑颉皖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几下,道:之前寡人略有奇意,不知长老幕篱下是何模样,今日画卷魔气消失,想必也是托孟长老之劳,寡人必有重赏。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寡人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孟长老摘下幕篱,让寡人一睹恩人的天人姿容,他笑道:只因寡人实在好奇,若是仙长不愿,也可不必勉
可以。
孟云池并未多做其它,只手一抬把幕篱掀了,望着郑颉皖道:这样可看得清
郑颉皖倒吸一口冷气,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藏在轻纱下的面容,他见过了不止千遍万遍。
那是画卷上的人,现在活生生就站在他的面前,这么多天了,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郑颉皖失手,画卷落在地上一声轻响,悠悠向一边卷开,露出里面的内容。孟云池凝目望去,神色微顿。
仙仙长
郑颉皖一步步从大殿上首走下来,目光不错的走到孟云池面前,十分克制的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又觉得此举过于逾矩,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挣扎半响,带着不甘垂落下来。
他开口:仙长可知,我寻了你多久
第26章 离开
孟云池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陛下,您认错人了。
不
他没有认错。
他甚至可以确定,孟云池就是画上的那个人。
郑颉皖再进一步,满眼专注,神色切切,却在接触到孟云池的眼神时下意识挪开了目光,避开那双琉璃似的眼睛投过来的视线。
他手心盗汗,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唯恐这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即碎。
陛下,孟云池拢了拢袖子,淡淡道:您真的认错人了。
不。
他没有认错。
郑颉皖张了张嘴,待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后,又把几乎出口的声音吞回去了。
是。
郑颉皖终于意识到自己靠的距离过近,退开两步后说,是寡人认错了,还请仙长莫怪。
孟云池微微颔首,画卷之事已告罄,叨扰许久,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若陛下已无其他事吩咐的话,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他五指一收,地上的幕篱重回他的手里,将之戴回头上,转身出了门,背影从容,不见丝毫停顿。
郑颉皖下意识的踏出半步想追出去,却又临时生生停住了脚步。
绕是一国之君,也有诸多得不到的东西。纵坐拥这天下江山手掌生死权势又如何,他最想要的依然无法属于他。
他到底该如何将他留下来
郑颉皖低头苦笑,他回身望见那桌上的古旧画卷,上前将之慢慢卷起来,放进了锦盒里。
正主既在,那这画卷还有什么意义。
孟云池回到寝宫,见那小徒弟一如之前一般,坐在榻上书案旁等他。
师尊回来了。
是,回来了。孟云池伸手揉揉他的头,指尖不小心碰到一个鼓包。
一触即分,闵行远偏头,避过了他的触摸。
撞到头了怎的有个肿块
是。闵行远微微抿唇。
长大了啊,脑袋上的角有些藏不住了。
无事,孟云池再次摸上去,会消的。
他清楚的感觉到摸到鼓包的那一瞬,闵行远微微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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