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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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话说道:陈博术通知于先词于宝茵被追赠陆军少将以及要去重庆的消息,王断红分进步兵科二班,金花花被指定为班长,于先词回老家接崇敏去重庆,崇敏得知于宝茵死亡后,承受不住病死。

一个士兵站在灰蓝色的天空下,周边的星辰若隐若现,他的侧身被模糊成一道黑影,手中握着军号缓缓靠近嘴边,随着军号上系着的飘带起起伏伏,一阵阵集结号的旋律在天地之间回响。

两抹星火划过天空,黯淡的白日在几层屋檐之间若隐若现,王断红坐在床边,将军服一套,系着扣子,金花花叉着腰,身上的军服整整齐齐,床上的被子四四方方,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她皱着眉头,大喊一声。

#金花花你快着点!咱们班要是因为你迟了,大家伙陪着你跑十圈!

王断红瞪大眼睛,手胡乱系着,边系边用没睡醒的语气地应着,她一下站起身猛地将被子一合,推到床尾,抓起墙壁上的长枪挂在肩上,踉踉跄跄冲出门去。

金花花愣了一下,侧头看着虚掩的门随着风一开一合,吱吱悠悠作响,又看了眼王断红床上满是褶皱胡乱一推的被子,她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一抓头发,摇头喃喃道。

#金花花可真是个小姐…

金花花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一抹脸,一甩头将军帽扣在头上,走到墙壁前一抓长枪挂在肩上,朝着门外大步奔去。

一排人站在操场中,区队长背着手站在远处望着他们,他缓缓迈开步朝着他们走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路过王断红时,区队长眼珠一动,身子向后一仰,直勾勾瞪着王断红有些恍惚的眼睛,和尽力挺直的身体。

区队长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在王断红眼前来回挥了挥,王断红眼睛一眨一眨着,区队长背着手站在她面前,头微微一探直勾勾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怒吼一声。

“怎么!你没睡好吗!”

王断红瞪大眼睛,浑身一抖手猛地一攥,侧头愣愣地看着他,区队长缓缓缩回头,呼出一口气一挺自己胸膛,大声喝道。

“听见说话了吗!回答我!”

王断红见状,猛地抬起手一敬礼,抬眼看向蒙蒙亮的天空,风声呼啸,操场上几棵树木的叶子沙沙作响,她大声喊道。

##王断红(少年)报告长官!我睡醒两眼发蒙!控制不住!没进状态!对不起长官!再也不敢了!

区队长冷哼一声,直勾勾瞪着她的眼睛,缓缓将脸凑近一歪头,一副吃人的模样,抬起手指着她,牙齿仿佛要咬碎她脸上的肉,大声喊道。

“我不听理由!战场上没人给你理由!你没进状态?好!去!操场跑五圈!”

说罢区队长走向一旁,王断红愣了一下,笑了出来,微微一侧身,头探出队列,有些茫然地小声说道。

##王断红(少年)不是…哎…

金花花站在一旁侧头瞪了王断红一眼,一下抬起手捂住她的嘴,金花花的手指微微屈起,微微一捏她的腮,一下垂下手。

区队长侧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王断红目视前方紧闭着嘴巴,腮上带着一行指印,区队长冷哼一声,眼珠动了动,扭回头去大喊一声。

“金花花!”

金花花翘起腿走出队列,眼神透着坚定,猛地转过身面向区队长背影,仰起头大喊一声。

#金花花有!

一阵阵风将金花花耳侧的发丝吹得发颤,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在空中微微起着涟漪,区长官背着手微微侧身看向金花花,抬起手一指王断红,声音平缓了些说道。

“你是班长,就不应该允许有这种学生出现!告诉你!我管你们入学前都是哪路牛鬼蛇神,交到老子手里那就是军人,何为军人?那就是上战场扛起枪别被敌人那么快打死!这是陈副总给老子上课时说的话!我现在把原话送还给你们!”

金花花一抿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敬着军礼,王断红眼珠一偏偷偷看着金花花的背影,金花花大声喊道。

#金花花对不起长官!是我监管不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区队长转过身面向金花花,抬起胳膊指着她,眼神里冒着狠辣,他大声喊道。

“要珍惜在这的机会!”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队列,她身影划过金花花身侧,缓缓抬起手对着区队长一敬礼,便缓缓迈开步,双手攥拳屈于腰间迎着空中黯淡的白日奔跑起来。

区队长默默望着面前的金花花,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大声喊道。

“跑完来山上训练!剩下的人!全体都有!向后转!”

金花花迈着正步走入队列,众人齐刷刷转过身,区队长大步走到队列一侧直勾勾瞪着他们,缓缓张开嘴,大声喊道。

“跑步前进!”

说罢,区队长和队伍便朝着远处奔去,他们层层迭迭的身影迎着头顶星辰的方向远去,金花花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在操场上大步奔跑的王断红,眉毛一皱,扭回头去跟着队伍愈来愈远,直到出了校门。

一个身影在房间中来回走着,他手中拿着一个又一个文件扔在桌上写着,电话的叮当声不绝于耳,他站在桌前的身影形成重影消失,电话的叮当声消失,只见他站在另一边柜子前,手中握着电话大声喊道。

#于先词(中年)韩复榘大王八!你误了党国的大政!什么?什么?你讲什么?你再说一遍?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另一只手在腿侧不断发着抖,他嘴角抽搐,眼神变得阴森起来,露出一丝恐怖的笑容,缓缓侧头对着电话颤抖地说道。

#于先词(中年)不说话我也听见了…你说我们守不住南京…没关系…我就当你失言了…我便忘记那话…

于先词眼珠一偏哼哼笑了起来,笑得格外怪异,他的手缓缓垂下,一下将电话扣了回去,他双手撑着桌子低下头,大口喘着气,随着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他眼神冒着杀气,手背爆着青筋,手指屈起将手中的笔一下摁断。

于先词缓缓走向衣架一下将军服披在身上,抬起胳膊穿着袖子,衣领上的上将徽章闪闪发光,他眼神发狠,缓缓将军帽扣在头顶。

于先词将深绿色的军袍拽起披在身上,一阵阵风将垂在腿侧的军袍吹得起伏,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于先词缓缓转过身走向远处,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停下脚步。

站在门口的陈博术微笑地望着他,一阵阵风将他身上长衫泛起涟漪,身后黑漆漆一片,脸上的光线明暗交错,陈博术缓缓迈开步走进房间,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先词,你这是要去哪啊?很急吗?能不能聊聊。

于先词板着脸,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双手丛军袍中探出,发着抖紧紧合十在一块,他抬眼看着陈博术,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日军想扩大侵略,以八万人从南京,芜湖那边渡江北进,这个韩复榘…因为委座撤了他的炮就想自保了,带着八万人…一个枪子不打,弃守济南,泰安,现在徐州门户大开,我军更加被动,我打电话去质问他,他和我说…说什么…你们怎么不守南京?

陈博术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另一个椅子前拽着椅子坐到于先词身边,他侧头看着于先词发青的眼圈,一副疲惫病态的模样,于先词颤颤巍巍抬起手一抹自己的脸,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王八蛋…我要赶去河南请示蒋先生我的想法…这个人…若继续留着…必贻害万年…

于先词黑白色的身影站在荒原中高举着枪,远处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奔跑着,于先词直勾勾瞪着前方,在荒原中奔跑起来,边跑边开着枪,一连串的枪声在荒原中形成阵阵回音。

陈博术眼珠动了动,看着于先词来回攥着的手指,他嘴角动了动,缓缓抬起手握住于先词的手腕,低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你想…杀了他?

荒原尽头渺小的身影逐渐停止奔跑,尽头黯淡的白日将那背影模糊成黑影,身影摇摇晃晃一阵倒在地上。于先词侧头默默看着陈博术,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要杀,没有留的必要了。

于先词黑白的身影站在荒原中高举着枪,一阵阵风泛起他头顶的发丝,他身上穿着北伐时期的蓝色军服,高大的草丝在身侧左右摇摆着,眼神透着杀气,他缓缓将高举的胳膊落下,头侧的白日将他侧身变成一片黑色,身后留下一片冗长的踏痕。

陈博术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将腿翘在膝盖上,长衫起着涟漪,他双手抱着膝盖,低下头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看你最近状态有些紧绷了,就像为了忘记什么充实自己一样,在武汉也是,以至于我都没机会和你说一件事。

于先词愣了一下,侧头看着陈博术,问道。

#于先词(中年)什么事。

陈华伟双手抱着胸口靠在墙壁上,一旁的门口透来梯形的微弱光芒,他的侧脸被白光点亮,房间里传来陈博术的声音。

#陈博术(中年)你老师那阵子来武汉了,我一直想让你见见他,可是始终没有机会。

于先词的手微微一攥,嘴角动了动,侧头看向陈博术,一阵阵风泛起站在门口的陈华伟的发丝,于先词苦笑一下,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我知道他来了,那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吗?是我…不怎么想见他。

陈博术愣了一下,将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缓缓将翘起的腿落下,深吸一口气,一歪头看着天花板,语气带着打趣说道。

#陈博术(中年)自二七年你们两个在上海最后一面算起,十年了,是不敢还是不想?

陈华伟深吸一口气,微微侧头看向门口,眼中透着复杂,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于先词的手合十来回揉着,苦笑道。

#于先词(中年)都有吧,一方面我接受了他的教诲,另一方面我做着他不接受的事情,我感觉我背叛了他,见了面…可能…大家都会很难受吧。

陈华伟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缓缓扭回头去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走廊尽头的白光弥漫,陈博术刚想说什么,便被于先词率先打断。

#于先词(中年)而且,现如今政策多变,委座的思维谁都猜不透…谁知道今后又会发生什么…我很害怕…如果我见了他,今后又要站在对立面去。

陈博术深吸一口气,一抿嘴缓缓将手抬起来回攥着,河水波光粼粼,雾气在河面上缓缓移动,海鸥鸣叫在半空缓缓飞过,他露出一丝苦笑,眼珠一偏看着于先词,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人生不过百年,每个人都站在岸边被汹涌的河水染湿衣襟,一个一个都要走,恩恩怨怨在长河中不值一提,也正是这样的恩恩怨怨,促就了整个人类历史,它虽然是血腥的,但终究是人,没有感情,那还是人吗?你不能一辈子都将自己的情感憋在心里。

陈华伟坐在地上,指尖捏着一片白色的蝴蝶左看右看着,于先词眼眶有些湿润,一吸鼻子苦笑地“哎呀”一声,缓缓站起身,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再说吧,那都是后话了,世上事,了犹为了,终已不了了之。

一阵阵风将于先词身上的军袍泛起阵阵涟漪,陈博术眉毛一挑望着他的背影,一清嗓子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何必再说,他也来重庆了,本来是在重庆待两天就回云南汇报工作,我把他拦来说了你的事,他便同意在重庆多待些时日。

陈华伟的脑袋靠在墙上,胳膊搭在屈起的腿上,他的手掌缓缓张开,风呼啸而过,白色的蝴蝶在他手心开合着翅膀,风将它的翅膀吹得歪歪斜斜,白蝴蝶抖动着翅膀飞离陈华伟的掌心。

于先词愣愣地看着从门口飞来的白蝴蝶,一阵阵风泛起陈博术的发丝,他脸上带着微笑望着蝴蝶落在于先词军帽中央的白日徽章上,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见见?

于先词缓缓抬起手,蝴蝶掠过他的手指朝着身后飞去,陈华伟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微笑侧头看着远方,于先词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的陈博术,眼珠动了动,蝴蝶抖着翅膀落在花瓶中枯萎的花朵上,说话声传来。

#于先词(中年)见见。

陈博术望着于先词的眼睛,哼哼一笑,缓缓抬起胳膊,抬起一根手指朝着前方一指,于先词眼珠动了动,缓缓扭回头,只见陈华伟背着手站在门口,微笑地望着他。

于先词默默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华伟缓缓迈开步走到于先词面前,背在身后的手垂回腿侧,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好久不见,于团长。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了动,眼眶发红,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苦笑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微微发着抖,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眼周湿漉漉的,轻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是,好久不见,陈总司令。

陈华伟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天花板,双臂一抬叹道。

#陈华伟(中年)十年啦,变故不少,甜蜜不少,浪漫不少,酸甜苦辣咸,这十年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陈华伟哼哼一笑,抬起手将他披风的领子微微一掰,上将的徽章逐渐显露出来,他眼珠动了动,缓缓垂下手,笑着望着他,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你成了国民党二级上将,而我呢,成了滇军的副总司令,你小子,真不错,十年混成举足轻重的人物,算我没看错你。

于先词挤出一丝笑,微微点了点头,陈华伟缓缓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侧头看向陈博术,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陈秘书可是风尘仆仆得跑到我住处说你这几天工作得废寝忘食,说啥怕你身体出事,和我说了你们家的事,让我过来劝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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