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深不知处-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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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给了她那么日常的微微一笑,「子容睡着了,先不要吵他吧?」

「那……那……」钟月兀自结巴,「我现在……」

「先跟我来吧,」白鸿砚说着便往前走,「我们去会客厅。」

钟月紧张兮兮地跟在他后面,一边仰头盯着他的后颈,注意到他背着一个沉重的提袋。她一颗心怦怦狂跳,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个男人重逢;加上对杨子容病情的担忧,五味杂陈的情绪害她差点走到腿软。

到了会客厅,里面原本坐着两个女子,此时都站了起来。从她们微微吃惊的表情可看出,她们没料到会突然多了钟月这号人物。

「鸿砚,她是谁?」其中一个女子劈头就问,态度之无礼,让钟月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的好朋友,」白鸿砚淡淡地答道,「也是子容的女朋友。子容睡着了,我带她先来这儿等着。」

钟月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自己是某人的「女朋友」,既不惯又赧然,脸颊热了起来。

「哦──」那女子表情松懈下来,「那,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等你,等子容醒来再打给我──然后中午一起去吃我上次找到的那间餐厅!」说着拉了另一个女子走出去。

「她们是谁?」两人的身影一消失,钟月就立刻模仿那女子的口气,「不会是传说中的晓丹吧?」气话一出,她才惊觉自己的唐突。

「都不是,」白鸿砚淡然一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们是报社的同事,听说子容受了伤,都说要跟我一起来看他。抱歉让你不舒服了,坐吧。」

「噢,」钟月气冲冲地坐下,胸口仍不断起伏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白鸿砚凝视了她一会,才轻柔地开口:「小月,你长大了。」

钟月回过神来,「是啊……」突然一阵尷尬,「呃,子容他……」

「他没什么大碍。我来的时候他也还没醒,但昨晚和蓓如姊通了电话,大概了解状况。左腿骨折,手术很顺利,只是需要住院个几天,大概有两三个月不能上班了。除此之外就一切都还好,只是有点虚弱。」

「那就好……」她一夜的担忧这才缓解了些,但想到杨子容骨折重伤,还是忍不住心疼,泪水猝然失控地夺眶而出。

白鸿砚从口袋掏出一包面纸递给她,轻拍她的背脊,「没事、没事,他会好起来的。」神情语态,一如记忆中那个温柔可亲的大哥哥。

钟月止住眼泪,才发现白鸿砚的袖口有一小滩水渍,八成是她的泪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说道:「抱歉,弄到你了……」

「不要紧。你还好吗?」

「嗯。」钟月点了点头,呆然无语,脸上仍掛着泪痕。

「小月……对不起。」白鸿砚见她冷静下来了才开口,「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

钟月依然没有说话,霎时间百感交集。

「让子容回信,我实在不得已,」白鸿砚轻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面对我?」

「确实有一点……」钟月双手掩面,「你……你什么事都知道。」

「也不见得什么都知道。只是你和子容的事,我倒是无意间知道了不少。」

「什么叫做无意?」钟月瞪着他,「那些e-mail根本就是寄到你的信箱啊。」

「我没特别细看,那有点隐私问题。不过子容常常来问我的意见,所以我对你们信里的内容以及对彼此的心意,多少有些了解。」白鸿砚抬起头,怔怔望着窗外,「但是啊,要了解一个人实在很难很难……」

钟月望着他,突然觉得和他之间似乎相隔了很远很远。不知是否因为时间的消逝,使得他好像已经不是从小认识的白鸿砚了;抑或是他成熟优雅的气质,让他產生一种隔阂,就像天边难以触及的云。而听他说他知道不少她和杨子容之间的事,钟月又不禁一阵困窘。

「你让我的处境很难堪,」她抱怨,「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你。」

「那是我的错,」白鸿砚立即承认,「但我也得坦承,我当下确实也有几分撮合你们的意思。子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则是我从小就很疼爱的小妹妹。」他吁了一口气,舒心地笑了:「当子容告诉我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当真有种了却一桩心愿的感觉。」

钟月气恼地瞅着他,说不出此时心中是羞涩、喜悦还是愤怒。然而一看到白鸿砚爽朗的笑容,却又让她生气不起来,于是也喟叹了一声。

「你是故意避不见面的吧?在我去报社上课时,还有实习的期间。」她问,「那天上完课后,我写信问你座位在哪里,你──不,应该是子容──也没回答我。」

「这倒是真的。在子容还没准备好之前,不管怎么说,我都不适合出现在你面前。那天他带你回报社,他打了电话给我,我就要他跟你说我休假。」

「原来如此,」钟月想起当天的事,「原来接电话的根本就是你!」

「这可要怪子容迟迟不告诉你真相,」白鸿砚笑着眨眨眼,「否则我也不用老是得避着你了。」

「要不是因为潘少,引得蓓如姊来对我说了那些话……我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她话一出口便突然惊觉,或许白鸿砚不会想听到潘少英的名字;但偷眼望去,他的神情看来似乎不以为意。

「这么说潘少还算是做了件好事,」白鸿砚说,「推了子容一把。」

「那么子容没告诉你,潘少说了很多……呃,有关你的事情?」

「有。不过他其实不用说,我也猜得到潘少说了些什么。」白鸿砚依然带着微笑。

「你不恨他吗?」钟月小心翼翼地问,「他的那些事蹟,连我听了都要七窍生烟了。」

「恨这个字太伤身,是不能说也不能想的,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白鸿砚见钟月一脸茫然不解的神情,莞尔道:「谢谢你为我抱不平……还有子容。看他那副样子,你会以为他才是曾经被潘少搞得人仰马翻的人呢。」

「……甚至在第一次见面的实习生面前也不避讳。」钟月回想起到诚报上课的那一天,杨子容处处针对潘少英的发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率真是个优点,但像他那样就未必是件好事了。身为他的好友,我有义务劝劝他,可惜他从来都懒得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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