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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垂露无奈长叹,她倒忘了两人还存着这一层关系,险些成亲的亲兄妹,何成则做出的一笔烂账。

她若有所动,身子却一步未挪。

何至幽淡笑:我若真要对大哥不利,也不会就带尤彰一人前来。其实我是想自己来的,但腿脚不便,无人推动,行得艰难,他只在外守着,我们两人进去如何?

她态度恳切,言辞谦和,叫许垂露难以相拒,然而不知水涟境况如何,若放人进去,可会影响他的恢复?

半晌,屋内传出几声低闷咳音。

许许姑娘,请二小姐进来吧。

许垂露只得点头:请。

屋中血气甚重,药味甚苦,许垂露乍一嗅到都不禁皱眉,而身侧之人却神色如常,一无所动。

她转动木轮来到床畔,许垂露几次想要施手相助,思及这轮椅古怪,到底还是忍住了。

低头望见水涟的一瞬,许垂露瞠目拧眉,大为惊诧。他现今脸孔用面色如纸形容都是夸耀,就算是纸,那也得是在寒井里浸过一夜,又捞起来在冷月下慢慢晾出青灰霉斑的纸。不知苍梧给他用了什么药,昨日看着还像半只脚踏进棺材,今日却像是生生从棺柩里扒拉出来的一样。

何至幽看了却赞许道:苍家圣手果真名不虚传。

水涟掀开眼皮:二小姐是来瞧起死回生的稀罕的?

没想到你竟会对庄主下手。她轻声开口,既是困惑,亦有怜悯。

想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多我一个,很奇怪么?

何至幽黑眸微转,天真道:但他是你的生父。

逼我杀人,便是生父行径?那他还是继续当我的仇人罢。水涟冷嗤。

别生气呀,这不利于你恢复元气。何至幽宽慰道,其实若非我将此事告诉你,庄主也未必会做到这个地步,你怨我亦合常情。

水涟默了默,再开口时语气已平和如常:我不该迁怒于你。

何至幽亦展颜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只是此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我听闻昨夜庄主从你身上缴获三根黑金锻造的无出针,可有此事?

水涟眯眼道:二小姐倒是消息灵通。

无出针乃敛意独门暗器,常用精钢炼制,黑金石金贵罕有,而暗器通常有去无回,我们不会把它用做无出针,那太奢侈。何至幽目不转瞬地凝视榻上之人,黑金的去向,庄内账簿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他要详查不是难事。所以,你需得告诉我,这东西你究竟从何得来?

我不知道。

何至幽轻笑一声:对方定不是绝情宗的人,你替他隐瞒作甚?

水涟长叹:我真的不知,它是我随手捡到的。

哦?

好罢,对方不曾露面,武功也十分高强,更没留下什么印记,我比你更想知道对方身份。

水涟将追杀梅五偶得助力一事和盘托出,何至幽听罢垂睫深思,喃喃道:一段筋竹?

是。

多谢。

水涟见她将手放回两侧扶杆,似是打算离去,不由急道:你方才要说什么消息?难道是骗我?

何至幽这才恍然道:哎呀,我险些忘了。好消息便是我已将昨日之事传信告知以玄鉴为首的绝情宗众,想必不久之后,几位就不会孤木难支了。

水涟愕然:你!何须你来插手绝情宗事务?!

何至幽无辜道:我不是怕你们抵挡不了庄主施压么?何况,几日后,庄主与萧放刀将于盼天原决战,此乃百年难遇的高手交锋,消息一出,观战者必定蜂拥,身在西雍的绝情宗弟子难道会错过?我提前相告,也是让他们早做准备。

水涟浑身本只有颈部以上可勉强活动,此刻闻言,他竟支起半身,摇摇欲落地切齿愤声道:休要胡言,宗主怎么可能

许垂露赶忙上前搀扶,小声道:她所说恐怕是真的。

何至幽低首一礼:你好好休养,告辞。

许垂露未免水涟再受刺激,忙把何至幽推了出去,关好屋门。

然而他已气得抓着床板不住咳嗽:你、你说什么?宗主当真答应与何成则一战?

许垂露心说他们昨夜其实已经打过,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看水涟反应,又将这话咽了回去,只道:嗯,宗主是提过这事。

水涟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唇瓣翕动之间,来来去去只有完了二字。

许垂露大为不解:究竟怎么了?你怕宗主会输么?

他两眼一闭,虚弱道:你不懂。

哦。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快乐!

第97章 .信与偏信

水涟不知无阙本不存在, 他然不认为萧放刀会输。

可宗主眼下答应决战,分明是存了同归于尽之念。她要在敛意所辖的盼天原重创甚至诛杀何成则,以此震慑武林盟, 但此役她己也要受损,己已是废人,许垂露不会武功, 玄鉴与随行弟子不过百人, 武林盟若要发难, 这点人无异于蚍蜉撼树。即便有生死状在前,敛意也不可能任她杀人后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山庄。

只是不知何成则是怎么想的, 比起宗主, 他有更多牵挂,应当不会冲动行事, 难道他觉得己能胜过宗主?

无论如何, 如果不是因为昨夜的变故,宗主定不会用这种法子。

这皆是己的错。

他惨白的面皮也因此罩上一层忧悒的黑雾, 在许垂露的注视下艰难地拧出个类似我很好我没事的绝望表情。

许垂露实在不想与他计较,因为在萧放刀和无阙之事上,水涟才是不懂的那个。她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水涟闻言, 从恍惚中清醒几分:许姑娘原本找我是想说什么?

我问了, 你便会答么?

当然。

许垂露狡黠一笑:我就是要问方才的问题,他们比武有何不妥?

水涟垂眼长叹:我是怕你过于忧虑。

不说怎么知道?

他呆滞片刻,将己所想如数吐露。

许垂露却未显讶色, 忖道:原来你是担心宗主会赢。

她不会败的。

倘若,宗主不用无阙,她亦有把握胜过何成则么?

水涟一怔:什么?

许垂露了然道:所以, 比起宗主,你其实更信无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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