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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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刀摇头:你的主意比我还多,听我的作甚。

许垂露支颐道:我是知晓你最多秘密的人,若我不够听话,宗主不担心么?

原来你尚有自知之明。萧放刀眯起眼, 我的一切已尽数向你展露, 可我对你仍旧是一无所知。

这个好说。许垂露抿唇一笑,宗主想知道什么?

你在这里,可还有别的亲友?

许垂露愣了愣。

这里?这里是指哪里?而且什么叫别的?不要说别的, 本来就一个都没有啊。

萧放刀眉心微皱:当真没有?

宗主是什么意思?我的亲人不在此处,至于朋友也就你们几个,哪里能凭空生出什么亲友?

若楼玉戈没死, 他难道不算?萧放刀冷嗤一声。

?许垂露更是疑惑,我见都不曾见过他,怎么可能

啊,不会是她初醒时说的那句领养亲生引起萧放刀什么糟糕的误解了吧?

总之,我真的与楼玉戈没有任何瓜葛。她信誓旦旦。

萧放刀挑眉:那么你与我也一样?

许垂露不欲纠缠,自暴自弃道,是啊,你我相识也没有多久,空有师徒之名,又无师徒之实,日日共处一室,相见两厌,连手都不曾牵过。

萧放刀不由发笑,但很快就敛去笑意。

没有亲友也好,天高海阔,自由来去,无拘无束。

许垂露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宗主难道是希望我在这里还有可以托付之人,然后就能安心撒手人寰?

这口气分明就是在交代遗言!

萧放刀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眼帘微垂,面色沉静地在桌旁坐下了。她用手拨开桌上药碗,轻声道:你为何如此在意我的生死?

许垂露又气又惊:难道我不能在意?

不是。她摇头道,我看你对旁人未有如此关切,看待生死也很透彻,不像是执着于此的人。

许垂露亦掸衣落座:我只顾得了身边之事,只看得到眼前之人,此为人之常情。

我是死是活,对你没有影响。萧放刀淡淡道,所以你不必再为此事劳心。

许垂露一时无法反驳。萧放刀的命牵系绝情宗存亡,影响江湖势力更易,风符、水涟、玄鉴哪怕是阮寻香都有更充足的理由证明萧放刀对他们的重要性,但自己没有。

她们的联系如此脆弱、缥缈、无根无由,以至自己的关心都变得荒诞且令人起疑。

原来她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一个。

当然有影响。她试图用玩笑掩饰无限下沉的心境,宗主喜欢我,我这人很少有人喜欢的,少了一个就是天大损失。我怎么能让这种损失轻易发生?

她知萧放刀不是擅长玩笑的人,而且在这件事上她一向态度模糊,常常慌乱无措,自己此时提及,她定要换个话题快速揭过,不会与自己计较。

然而许垂露错了。

萧放刀没有发笑,但也没有回避。她平静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喜欢你。

扇形图因她庄重的语调与幽窅的目光蓦地消散。

许垂露明白,这绝非是她为反驳自己而说的气话,而是她真实而诚挚的肺腑之言,尽管它听起来已经不解风情到了难以入耳的地步。

哦。

她应当说什么呢?她也不是很擅长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不高兴?

萧放刀当真认为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许垂露不知自己究竟是恼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总之都与高兴二字搭不上关系。

我高兴与否,对宗主也没有影响。她抬眼道,这不是宗主该关心的事。

萧放刀顿了顿,没有说话。

许垂露看向那只空碗:这是我喝过的药碗么?

嗯。

我是觉得嘴里发苦,但怎么不记得是何时喝的药?

彼时你意识不清,是我强灌给你的。萧放刀解释道。

她点点头:哦,是你喂的。

于是对方眉尖略蹙,甚是无奈地低叹一声。

许垂露看她这模样,一面觉得可怜,一面又隐隐萌生出戏弄之心,便起身道:宗主大可安心,我不是挑剔的人,宗主不许我对你多加眷注,我换个人便是。

她不等对方有所回应便扶框而出,向水涟住处走去。

待人离开,萧放刀终于能阖目屏息,凝神打坐。各门心法她早已烂熟于心,运转自如,然而此刻她却从头到尾默念起李拂岚所授的凝丹诀以平妄念,这是明离观入门内功,便是天赋再末的弟子亦能轻松领悟。

而萧放刀又一次颠倒了心决,念错了几字,更在心无挂碍,意无所执处凝滞许久,难以继续。

停顿之隙,她脑中填塞的尽是我不喜欢你这句横亘于心的结论。它常常兀然冒出乱她修炼,已是引她走火入魔的邪物,当尽快解决为妥。

萧放刀睁开双眼,盯着微敞的屋门外攀进的一丝暖融冬阳,怔然而固执地想

可无论如何,这与许垂露无关。

她一出屋门才发现此处既非叶园也非冷红小筑,应只是一座普通客舍小院,何成则肯让她们住在这里,便是不再需要遮遮掩掩、避人耳目。

经昨日一遭,庄内之人皆已知晓萧放刀受邀来到敛意,成为何成则的座上宾。此举虽然奇怪,但武林同道心知两人并非狂肆之辈,其中定有更深缘故,是以夜间变乱之后,今日竟然仍旧风平浪静至少是表面看来。

许垂露一面暗忖,一面踱向东侧小屋,因心中有事,临近才见屋外已立着两个人和一辆四轮车。

她看到这熟悉的轮椅,顿时忆起玄鉴遭下毒一事,不由心口一窒,抢步上前。

你们想做什么?

水涟已明说二小姐是个危险人物,她对此人虽了解不多,但也信水涟所言非虚,眼下他重伤未愈,对方携人亲至,纵不是落井下石,也绝对没安善心。

何至幽掉转轮椅,向许垂露颔首道:许姑娘,久违了。

她果然是那日向她们求援的少女,可是许垂露分明记得她容貌未损,为何要覆上面具?

当然,眼下不是追究此等细枝末节的时候,她护在水涟门前,蹙眉道:水涟有伤在身,恐难以见客,两位若有要事,可以晚些时日再来。

我不是客。何至幽微微抿唇。

许垂露眸色微沉:是了,这里是敛意山庄,她是主,他们才是客。

然而对方并非此意,她继续道:大哥受伤,我理当探望,何况此事我亦有过,该亲口向他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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