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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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冒出这么一句,孟焕之也是愣了,细看妻子气嘟嘟的样子,故意在她耳边戏语:“偏不,今晚回去就纳一个。想想看,给娘子改个何名,叫桃花可好?晚上府里办一桌酒席贺桃花姨娘,你说,咱们挑那一个院子圆房?”

那管他说没说笑话,一丁点念头都不能容。知言气恼,抬头冲着某人肩膀狠咬一口,孟焕之轻“咝”声做势要捏她的脖子。

意儿看见父母在打架,意儿最喜欢娘亲,当然要帮娘亲,他手脚并用爬过去冲着孟焕之另一头肩膀猛摘一口。

孟焕之差点喊出声,儿子这一口是真的咬。意儿一口小米粒大的钢牙咬住不松口,还是知言哄着意儿松开,强忍笑意亲吻安抚孟焕之,意儿瞪着发亮的眼睛等着受娘亲表扬。

知言只有夸奖他:“意儿真能干,不过可不能再咬爹爹。”

意儿不明白,细糯的声意说话:“爹爹没哭。”

知言觉得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治愈自己快笑坏的肚子。

孟焕之大致瞧了下两个肩头一大一小牙印,他真是裁到这娘儿俩手里,哑然失笑,轻弹儿子的脸蛋:“爹爹不会哭,不过意儿要做男子汉,要凭本事说话,咬人绝对不行,没有下次。”

意儿滴溜着眼睛更不明白,男子汉,听起来比小舅舅送来的玩具还要厉害,大概可以哄得成儿哥哥帮他上树摘花。他很用力的点头,“意儿要做男子汉,不咬人。”

孟焕之教育儿子是一套,晚间对着知言又是另一套。损一赔十,他身上有两处牙印,至少要在她身上留下两百处才算公平。

知言大骂他是骗子,某人在家厚脸皮惯了,留完印记,得意洋洋卖弄道:“我又不准备做男子汉,当个小人就成。”

知言真想把这句拿到外头去说,看他还有脸在朝中混得风声水起。

☆、178|第 178 章

离开翰林院到大明宫中当值,身份不同于以往,处境也大不相同,逢着同僚相邀,孟焕之不敢过于孤高,十回里拒绝八次,剩下两次从大流跟着随前去。

京城里头供官老爷们消遣的去处不少,上不了台面的勾栏欢场肯定不行,人多眼杂不说,一帮庸脂俗粉,附庸风雅的文人嫌掉价。

京中第一酒肆燕云楼也非上乘之选,去了全是熟面孔,光顾着做揖打招呼就得耗费不少功夫。

久而久之,京中应运而生几处高雅的酒楼和别院,地处幽静偏僻,清新雅致。内有才艺的清倌艺人弹奏丝竹,配了上乘的家俱陈设,且还有品貌不输于名门闺秀的伶人做陪,极是会观眼色,进退得当。

孟焕之来这家别院已是第二回,做东是谁不打紧,要紧的是他背后究竟是何人?

头一回只上香茗珍肴,珍帘外隐约可见一位佳人奏出高山流水,曲调优美却带着十足的匠气,宾主小酌几杯各自回家。

今回......

孟焕之放下手中浅釉瓷杯,轻拂衣袖,只浅笑问道:“陈大人,说好寻常小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罢。”语气虽轻,面上也挂着笑,言语中透着冷意。

被唤为陈大人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着谄媚的笑意,一双鼓出来的金鱼眼滴溜不停,指着屋正中两位绝色女子,打着哈哈:“孟大人太过小心,两个奴婢而已。”

不等孟焕之回应,陈大人边使着眼色招呼道:“来来来,快给孟大人斟酒。”

秋意深浓,京中人大都换上夹袄,欢场上佳人却只着亮丽的桃红抹肚,半透明的纱衣轻裹,妙曼的身形显露无遗,一颦一笑都经过训练,眉眼一挑勾人魂魄。

当中一人拿着酒壶径直走过来,似无意间手臂轻抬,袖儿全滑到肘弯处,半截皓腕横在孟焕之眼前,说起话也是宛若莺啼。

“孟大人,莫要嫌奴家粗笨。”

她倒也知道分寸,头回见面不敢再造次,斟完酒后只站在桌旁,娇花含羞,眉眼含情。

孟焕之面色越来越冷,轻笑一声:“陈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要事。”

正处在风头上,靠上来的无非那几家,韩家被韩世朗从内破除陈腐,徽派文人没功夫找朝中门路。剩下的苏家和司马家,司马清向来自视过高,不会把御驾一位小文官放在眼中。只有苏家,先有苏元成试探不成,再寻了人走孟焕之及几位阁老的路子。

陈大人籍贯何处?在何地进学?入朝后又与那些人亲近?

孟焕之脑中一一过着各条信息,有了几分定论,只站起身做揖,朗声道:“大人美意,在下无福消受。大人慢受,恕我先行告退。”

话音落,他已抽身往外走,掀起竹帘,听到隔壁有轻微动静,外屋四五个丽人齐福身,孟焕之目不斜视,走出屋外,方觉空气清新。

且不说身后陈大人紧追慢赶也没拦住孟焕之,廊下长兴等得心焦,伸长脖子张望,心中直嘀咕,大爷也该出来了罢,别再出岔子,回去对着大奶奶不好交待。

长兴没敢吃酒,严守着主人的吩咐守在檐下,见到孟焕之出来,忙牵了马迎上去,待出了院门,他才压低声音道:“没见到再有旁的人来,不过马厩里拴着一匹青花骢,四匹寻常枣红马。小的仔细看了料槽,只剩了一小半,马儿也吃饱了养着神,想着在咱们之前就到了。”

孟焕之颔首笑夸道:“真是大有长进,自从娶了立冬,你也变得机灵了几分。眼看着要当爹,更是比以前要稳当。”

长兴颇不好意思挠头,实话实说:“立冬总说我太笨,要是再换个别的主子,早被赶了出去,那能在大爷身边贴身侍候。”

孟焕之露出真心笑容,用马鞭轻抽长兴一下,“说你是实心的呆瓜,一点都不假,赶紧回家,免得去晚了又被立冬教训,我看你小子这辈子也夫纲不振。”

长兴跟在主人身后,瞧着他急匆匆的样子,难道不也是怕大奶奶生气想急着回去。夫纲不振,大爷你也没好到哪里。

*******

早在下午孟焕之便派了人来传话,说他今天不回来用晚饭,叫知言母子不必等。

意儿嘴里嘟嘟囔囔要爹爹,领着成儿跑到前院大门处等了好几回,回来噘着小嘴来磨知言,要她变戏法把爹爹变回来。

儿子天生就是磨人精,知言抚额哄他:“意儿乖,和娘亲先用饭,眼睛闭上睡一小会,爹爹就回来了。”

意儿扭着身子不愿意,小手放在背后,昂着小脸蛋,眼睛中带着执拗,很是执着:“不要,意儿就要爹爹。”

孟焕之每天回来都要陪儿子玩半天,意儿已习惯了有父亲的陪伴度过用晚饭和睡前时光,娘亲哄也没用,他只要爹爹。

这孩子脾气牛倔,也不知跟了谁。

呃,谁让意儿有个大名鼎鼎的曾祖父,孟仲白铁骨头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能在诏狱呆上三年大刑受遍还不死的人,开国以来也只有屈屈不到五人。

知言现在担心儿子将来不好管教,不到两岁的小豆丁,跟他讲道理又讲不通,只有耐着性子说好话。

意儿听到爹爹可以陪自己一整天,终于不再念叨,乖乖坐到桌前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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