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怀鬼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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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瀚黑着脸骑马走在官道上,耳边传来女子清脆的欢笑声,心中很是窝火。

“如今是奉命抓捕犯人,不是出城郊游,”他对身旁的冷清风嘀咕道,“你带她来干什么?”

冷清风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常瀚不喜欢朔月,只能抱歉地说:“她主动请缨要随军,皇上也答应了,所以……”

“你确定皇上不是借机找人盯着你吗?”常瀚斜眼看了看跟着朔月身后的玄衣男子。

“参启吗?”冷清风怎会没猜测过离皇的用意呢,“常兄,他与你相比,武功如何?”

常瀚摇摇头,说道:“我没跟他交过手,也没见过他的武功路数,无法确定。听太子府里的人说,参启武功路数甚是奇怪,而且力大无穷。清风,你我此行要当心啊。”

“皇上再不满意我,总得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会伤我的。”

“哼!那可不一定。”常瀚悄悄指指参启说,“从我们上路开始,他盯着你看不下五次了。他在防着你。”

冷清风却说:“常兄,我们现在要防备的是纪王,而不是参启。”

冷清风说的没错。自七星丸一事开始,纪王与太子的关系日趋紧张,特别是陈昌遇害后,二人争执不休,纪王有意陷害太子的企图越发明朗。本来太子早已可以洗脱嫌疑,却因失去玉圭国矿产合作,而再次被离皇冷落,甚至被责令闭门思过。

而纪王呢,虽说没占得什么便宜,但此次围剿济道谷,仍受命出征,可想而知,他越来越受到离皇看好。

想到这里,冷清风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

“纪王殿下真是太不像话了,”另一旁的秋秋说道,“奉命出兵,竟然带个烟花女子。”

没错,前方与纪王的汗血宝马并排齐驱的枣红马上,坐着的正是女扮男装的太阴娘子。

随军带家眷,这是决不允许的,何况还是没什么名分的烟花女子。

这点纪王很是明白,但是他经不住太阴的请求,更害怕冷清风对自己有所动作,故而才冒险带上她。

为什么太阴一定要去呢?他也很好奇,但问了半天都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正烦恼之际,更大的麻烦过来了。

朔月策马上前,瞅了眼太阴,说道:“三皇兄何时换了小厮,长得还挺清秀的?”

纪王皱皱眉,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朔月眼睛那么尖,怎会瞧不出那是吴月楼的太阴娘子呢?

“有事吗,皇妹?”纪王没有回答,只顾问朔月来意。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济道谷啊?”朔月却偏要凑近太阴。

太阴看都没看她,自顾策马往后走了走。

“快了,过了这座山,再有两日便到。”

“然后就马上攻进去吗?”

“皇妹,济道谷虽说是江湖帮派,我们是官府,但凡事还是要有礼有节。冷清风和常瀚会先行上门拜访济道谷主,说明来意。若他愿意束手就擒,便最好,不然……”

“那怎行呢?”纪王还未说完话,朔月就着急了,“怎能让清风哥哥去?若济道谷主发难,清风哥哥岂不是很危险吗?”

“皇妹,这可是冷清风自己要求的,你担心的话,自己去跟他说,让他改计划啊。”纪王本就烦躁,被朔月一喊,更是不耐烦,指指在后方的冷清风,将朔月推给后面去解决。

“殿下,此举甚好。”待朔月走远,太阴会回到纪王身边说道。

“哦?为何?”这不过是自己意气用事,太阴为何叫好呢?

“这朔月公主实在烦人。殿下不用多加理会她。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先冷清风一步,将济道谷主抓捕归案。”

“这也正是我烦恼的地方,”纪王说,“父皇命我与他一同捉拿济道谷主归案。我的守城军虽比他带的羽林卫多,但江湖规矩他比我懂,常瀚又与济道谷有些交情。我很怕在他的劝说下,济道谷主会愿意随他回绍都受审。”

太阴摇摇头说:“殿下多虑了。虽然您担忧的不无道理,但您想,那济道谷主怎么说也是江湖上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面子还是要顾的。哪会愿意堂而皇之地被官府带走。那岂不是在告诉同道中人,济道谷犯了错,自己有谋害皇上的嫌疑吗?传出去,济道谷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太阴说的有理。纪王点点头,又问:“那冷清风游说失败,我们便有了攻打济道谷的由头。但是本王听说济道谷易守难攻,我怕……”

“殿下只是想抓济道谷主吗?”

太阴的问题很是奇怪,纪王疑惑地看着她问道:“这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太阴笑了笑,答道:“殿下所言甚是。但……殿下,此次不管是谁先抓到济道谷主,回去后将人交给刑部一审问,这七星丸一案是不是就可以了结了?”

“应该……是这样的,”被太阴一点,纪王渐渐明白过来,“如此,太子和皇后的嫌疑算是消除了。那……”

“那殿下之前所做全都白费了。”

“那该怎么办?不抓了吗?济道谷主。”

“殿下别着急,”太阴安抚说,“人还是要抓的,还得是您先抓到。但是抓来之后,人能不能安然地回到绍都,就不一定了。”

“娘子何出此言呢?”

“殿下,若七星丸真的是太子和皇后娘娘所为,济道谷主便是最好的证人。您想想,他们得多想将这个证人捏在自己手里,以免露馅呢。”

“怪不得冷清风极力向父皇请缨亲自抓捕。”

“而且,他们绝不会让这个证人出现在刑部大堂之上。”

“娘子的意思是?”

“殿下,济道谷主即使被抓,也会在回程的路上被杀,而殿下……”太阴靠近纪王,低声说,“很有可能殿下会成为替罪羔羊。”

纪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太阴,他疑惑地问道:“你是说冷清风会将济道谷主之死推到我身上?”

“那是自然的。陈昌被害,太子已然将您拖了进去,如今若您再次背上一条人命的嫌疑,那太子岂不是能光明正大地让皇上相信殿下有意陷害他吗?”

没错,太阴说的很对。冷清风如此积极地请求抓捕济道谷主,又对自己参与没有任何异议,从这点来看就很奇怪了。

“那本王该怎么办?”他着急地拉住太阴问道。

“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如何先下手为强?”

太阴微微笑了笑,说道:“殿下切莫着急。据奴家调查所得,那孟婆并未在齐宸被杀后就此消停,她不日将进犯济道谷。殿下何不在那时坐收渔翁之利呢?”

太阴的话说得很是玄妙,纪王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他已经开始明白太阴极力想要跟随的原因了。

纪王以为,太阴猜测到冷清风的意图,为保护他故而冒险跟随。

当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但主要原因只有太阴自己知道。

冷清风,太阴咬牙切齿地转头看了眼后方,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她是小女子,她等不了那么久。借此机会,她定要报毁她吴月楼之仇。

本月初八,攻济道。

离开绍都之前,她收到孟白给自己的密报。孟白没有给她具体的行动指示,只暗示她可按己心行事。

好!那她就按己心办事了!

“殿下,”冷清风怒冲冲闯进纪王的营帐,质问道,“为何不拔营?”

两军每天日出拔营赶路,日落后就地扎营休息,是这几日不成文的规矩。但今天已日上三竿,却迟迟不见守城军拔营,询问下却得来纪王下令休息一日。这让冷清风很是恼火。

“冷公子不知道吗?”纪王端坐帐中,“公主病倒了。”

“朔月病了?”

“是啊,公主昨晚偶感风寒,今天越发严重了。”太阴闻声走了进来,回答说。

冷清风看向随后而来的秋秋,对方点点头,确认太阴所言无误。

朔月因是女子,所住营帐离两军较远,周边只有太阴、秋秋和参启的营帐,若她生病,确实只有这三人知晓。

“可着人瞧过?”

“一早便让军医看过了,”秋秋说,“喝了药,已经躺下,但高烧还未退下。”

冷清风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就歇一日吧。若明日公主还未退烧,秋秋,你留下陪她。我们继续赶路。”

“是。”

冷清风叹了口气,与秋秋退出了纪王的营帐,安排好后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

“信写好了?”他问正在伏案的常瀚。

“写好了,”常瀚放下笔,“你看看,这样是否可以?”

冷清风接过来,细细读了一遍,答道:“好,如此便可以了。”

常瀚点点头,将信收好,交给在一旁等待的男子,说道:“送去给齐谷主,切记不要让羽林卫的人看到。”

“是,少爷。”男子朝两人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你为何要给齐叔送信,而且还得让盘阳老府的人去送?”常瀚疑惑地问道。

“常兄,你可知我为何非要向皇上请缨率军围剿济道谷吗?”

“我知道。你一来是为了替太子洗脱罪名,希望借此机会,向皇帝证明太子无二心。二来嘛,也是为了齐叔考虑。你希望说服齐叔接受刑部审讯,免去官兵与济道谷的血战。”

冷清风点点头,补充说道:“忠义不能两全。济道谷怕是难逃问责了。此行可能保不住齐叔,但至少能保全济道谷。所以我才请你写信劝他将罪责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届时我再进谏皇上,说七星丸乃齐叔一人所为,免去诛九族大罪,才能救下济道谷其他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皇帝会定罪济道谷?刑部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吗?”常瀚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七星丸是济道谷所为。

“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证据当然重要!若无证据,贸然定罪岂不变成诬陷了吗?”常瀚抢话说道。他不明白冷清风为何会将这种行为说得如此平常。

“常兄,七星丸一案或许永远不会有真相。主持药丸研发的院使已死,他的文书中也未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太医院其他人就更不会知道真相了。”

“那皇后呢?她是下令研发药丸之人,也是她一直劝说皇帝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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