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内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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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有点刁钻。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那我帮你问问控制中心吧。”

“等控制中心回复我都……”

韩悯没说下去。

控制中心的办事速度确实不快,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皇后会大度的,毕竟是一国之母。”

“你说的对。”

这时韩悯走到殿门外,抬手叩了叩门。

书房陈设简单, 几个书案, 大书案上堆着奏章, 墙上书架上放着帝王治国之术的书卷。

傅询跪坐在书案前,温言坐在下首。

正中有一个倒了的铜香炉,香灰撒在地上。

韩悯揉了揉鼻子, 俯身行礼。

“陛下,温大人。”

前几日温言正式封了御史台御史,因为先帝还未出殡, 不好大封官员, 只他一位被封。

他直起身子, 也向韩悯回礼。

不知道温言是不是把白石书局的话本子拿到傅询面前了, 也不知道傅询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摸不清楚状况,韩悯便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傅询朝他招招手:“你总看那堆香灰做什么?不过是失手打翻了,过来。”

韩悯回神, 走到傅询身边的小案前,敛裳坐下。

傅询似是随口问他:“你难得出宫一趟, 去哪儿玩了?”

“桐州偏远, 臣难得回一趟永安,被途中繁华美景迷了眼, 在几条街上逛了一圈。天色差不多, 便回来了。哦, 对了——”

韩悯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经过从前的宅子, 看见有卖麦芽糖的,就买了一些。”

他将纸包打开,推到傅询面前:“我记得从前陛下来我们家,很喜欢吃我们家门前的麦芽糖。”

傅询捻了一些尝了尝味道。

他心情颇好,语气也愈发缓和,又问:“温言说,在白石书局门前看见你了,你去那儿了?”

韩悯看了一眼温言。

他把戴的斗笠给丢了,但是才回来,衣裳也没换——

他拢共就那几身衣裳,十分好认。

再要否认,恐怕会被拆穿。

于是他点点头:“是,经过白石书局时,忍不住进去看看有什么新书,想捎给爷爷。”

“原来如此。温言还以为,你在准备科考。”

“啊?”

“他以为你要科举入仕,特意拿了两本书要带给你。朕记着,之前就跟你提过,让你做起居郎,还以为你忘记了,所以问问你。”

韩悯笑了笑:“臣只怕陛下忘记了,说话不作数,臣自己怎么会忘记?”

原来是温言又想敲打他了。

温言总以为他魅惑主上,佞幸得宠。

这回又来敦促他考科举,大约是想提醒傅询,照着规矩,不该让他直接当官儿。

上回见过傅询对他发怒,旁观的韩悯也知道厉害。傅询不像小时候、也不像表面那样随和。

想来这回,也是温言惹他发火,让他把香炉给摔了。

韩悯也不知道,温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分明都知道傅询什么地方不能惹了,还是梗着脖子不低头。

或许是太耿直,他觉得不对的事情,不论如何,就一定要谏。

从这点来说,他简直是御史典范。

虽然他总是针对韩悯,但其实韩悯还挺羡慕他的,也有些佩服。

温言垂眸,淡淡道:“原是臣想错了。”

韩悯想了想,替他解围:“也不要紧,我正好也想看看这两年的科举文章,多谢。”

给温言递了台阶,他将两册书卷放在韩悯面前,告退离开。

傅询捻着麦芽糖,慢慢地吃。

韩悯看了一眼:“陛下不喜欢吃就算了。”

傅询抬眼看他:“喜欢的。”他把糖往前推了推:“你想吃就吃。”

“多谢陛下。”

韩悯不客气地掰了一大块。

只听傅询又道:“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韩悯之前提过,傅询小时候是个小胖子。

“不敢多吃,恐怕变回从前那样。”

韩悯正捧着一大块糖要往嘴里塞。

闻言,动作一顿。

我怀疑你在暗戳戳说我。

这天晚上用过膳,韩悯腿上盖着驼绒毯子,正给家里人写信。

杨公公坐在另一边,笑眯眯地给他剥杏仁吃。

刚见到韩悯时,觉着他实在是太瘦了,所以杨公公特别喜欢喊他吃东西,每天汤汤水水、干果零食,不曾有一刻停歇。

后来小剂子端着茶水进来。

“晚上看公子吃的有点少,是不是身上不大好?沏了熟普洱,喝一点儿应该会舒服一些。”

杨公公赞赏地看了一眼自家徒弟。

不错,很上道。

小剂子一开始以为傅询把他指给韩悯,是让他看着韩悯,后来发现,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前几日韩悯帮了他一把,许诺他等恭王倒台,就让他去找姐姐。他也就定下心思,不再想其他的事情。

他在榻边脚凳上坐下,给韩悯掖了掖毛毯。

韩悯放下笔:“我又不是重病不起。”

小剂子正色道:“公子身体不好,从前吃不好睡不好,是应该多养养的。”

这也太上道了。

韩悯想了想:“也是。”

小剂子把毛毯往上扯了扯:“这就对了。”

“但是不能这么养。”

韩悯隔着毯子,摸摸自己的肚子。

下午傅询说那一句,提醒了他,他忽然发现自己长肉了。

在宫里吃好喝好,每天都喝补药,两年的失眠之症缓过来,担心的事情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心情舒畅,很难不长肉。

“明日早起,我们去武场做操。从前我不得不熬夜,现在我想重新做人。”

他伸了个懒腰,看向杨公公:“你老要给我爷爷写信吗?”

杨公公摆摆手:“几十年的朋友了,有什么好写的,他远在桐州打个哈欠我都知道。”

韩悯笑了笑,把信交给小剂子:“那明日帮我寄到桐州。”

“是。”

次日早起,韩悯带着他二人,溜达着去武场。

韩悯挽起衣袖:“系统,给我广播体操的分解动作图。”

系统断然拒绝:“我没有这个东西。”

“肯定有的,你找一下。”

“我绝不会看着你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个文人,你应该喝酒练剑,我是个文人系统,应该督促你喝酒练剑。”

“可是我就会做‘七彩阳光’和‘舞动青春’,求求你了。”

系统甩给他一本太极拳图解,就不再理他。

韩悯翻了两页,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在大学课程里学过太极拳。

很有意思,就是考试很难。

系统不理他,韩悯也没有别的办法。

傅询来时,便看见青年一身素衣,风中猎猎。眉目清远,风骨峻峭。

卫环拿着长剑上前,刚要递给他,傅询却摆手:“今日不练。”

“是。”卫环将长剑收起,看向韩悯,“韩二哥练的这是什么?怪好看的。”

傅询面色一沉,转回头,对卫环道:“你看什么?”

卫环满脸疑惑,为什么我不能看?

傅询又朝他摆摆手:“把剑放回去。”

支走卫环,待韩悯做了个收式,傅询才上前。

韩悯俯身行礼,唤了一声“陛下”。

傅询点点头:“今日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臣一向身体不好,跑两步喘三喘的,近来得闲,想着过来练练。”

确实是这样的。

韩悯出生时不足月,小的时候又怕疼又娇气。韩家抄家之后,在牢里和暗室里都走了一遭,就更不好了。

傅询看见他修长的脖颈,白皙又脆弱,下意识抬起手,想摸一摸。

没等他动手,韩悯便扭头看他,皱了皱眉:“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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