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而终,何其幸也(1 / 2)
你在我眼中见星光万千,那是因为我在看你。
“嗯”听子文叫他,公子高转过身来。
彼时我站在门里阴影之中,见他朝我走来,清淡的笑容,黄昏中艳烈如火......双脚像是压着千斤大石,重得眼前低矮的门槛也跨不过去......这...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高换了一深藏青色衣服,微微将右手向后收,以免子文趁他不备查看他手上的伤势,“走路动作慢些,你腿脚关节冻伤得厉害,再有损坏,只怕要不良于行。”
他左手隔着袖子,扶住我跨过那道门槛,一开口便絮絮叨叨地嘱咐着细枝末节,“关节冻伤的恢复在这几日尤为重要,必须保暖,棉布裹了么?别以后上了年纪,落下一身病痛......”
我不敢问他从哪里冒出来,他为什么从那蛇精病魔爪中救下我......更不敢回想没有遇到小姑娘之前,他是不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不该有的欲望,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他替我出头、教我武功,不止一回地被我坑了,却还愿意带我吃遍桑海的大街小巷,还有......梦里漫长的温暖就是现在手心的温暖。
“这药对你很有好处,只是涂上去之后有些痒,一会儿痒的时候你不准挠。”
子文寡淡地把公子高的手拿开,“我知道”坐在篱笆旁边的石凳上,感知自己的内心,如漫天云雾缠绕在起伏的山峰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公子高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继而淡淡笑了笑,比起前两次,他现在倒没那么拘谨了,“抱歉,啰嗦了些。”
“你走吧,做你该做的,我会当没见过你,那......”那小姑娘我会处理掉,没人会知道你见过我,救过我,照顾我。
什么情况会怕别人发现自己本性恶毒?面对位高权重、实力远高于自己的人,或者......看在眼里的人。
子文没敢当着公子高的面把后半句后说出来,小姑娘正好抱着一捆柴火回来,“喂!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再说了,他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
无名火刚好没地方撒,“关你屁事!”一爆粗口,口水四溅,滑稽到底。
“哇哈哈哈......你的牙......”小姑娘指着子文,笑的撕心裂肺。
憋屈、郁闷和愤恨......自卑。
子文从未觉得如此难堪,又固执地坐在原地不肯逃离...我怕我逃了,以后就真的跨不过这道坎了。
扭过头转到一边,控制住情绪......就差那么一点,没冲出去掐死这丫头片子。
子文拼命静下心来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被人嘲笑过,怎么还会如此在意?
但此时此刻,爷爷的根本静不下来!
小姑娘的笑声,强有力且毫不停歇地回响在子文耳边,笑声间还听不出间隔。
看着子文极度难堪却还有强忍着不发作的模样,公子高一把提起笑到失控的小姑娘,态度严肃到要打人,“小宛,别笑了......”
咦?笑声戛然而止,子文回头去看,小宛抱着一捆柴正往灶台那儿走,瘦弱的背影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啊哟喂~怎么哭了呢?刚才不是还在笑我么,你笑啊,你倒是在笑一个给我看看呀~
转眼见某人眼睛都亮了,公子高抹了抹鼻子,眉稍眼角都扬起了光,豁然开朗。
有些决定看似艰难纠结,其实当你一念之间做出选择,无论对错,结局如何,反而会顺其自然。
“那我便把自己交给你了”那一刻,抱着冻得发紫的她,其实什么都无所谓了。
瞥了瞥公子高,他刚才居然没和小姑娘一起笑我?
不应该啊,换了我可忍不住,“想笑就笑,你不是第一个,我这副样子确实很滑稽”子文挤出个大大的微笑,空了的牙两边搭配一脸水泡印子,再加一个剪刀手~
怎么样,够恶心吧?
他还是不笑,脸也没憋到发红,更没有半分强忍的意味,像从前在小圣贤庄的时候,无论我说错什么,马步扎得多差劲,还是一招格斗术要练几十遍,都不会笑我,骂我,跟我生气。
“你怎么不笑,为什么不笑?!别人都笑我,你什么不笑?!”我不想在乎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在意我!
“我为何要笑?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在我伤口上撒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老子懒得和你说!子文撇过头,不再理会公子高。
越是表现自己不在意,就越是在意,子文就是这样的人。
“皇帝陛下,人已经押入死牢”影密卫双手将赤色令牌举过头顶。
嬴政收回令牌,捏在手心,“公子高还没回来?”
“回陛下,十三皇子承诺一定会在剿灭阴阳家的行动开始之前回来,万请陛下宽心。”
“宽心?哼,如今这天下,还有能让朕宽心之人吗?”你到底是随心而去了。
这也代表,公子高从今以后将远离权力中心,不再有任何被君王眷顾的机会。
盛极必衰,流转始终,占尽优势赌局,输了,就是一无所有。
桑海富商白家,为阴阳家提供外界消息,阴阳家为他提供财路。
白家一共有两个女儿,正房所生的女儿留在身边,私生女送往阴阳家。
白炼金是阴阳家少司命前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却因五年前犯了错,被逐出阴阳家,而她回阴阳家的唯一希望就是带回当年被十四拿走的东西。
白炼金追捕了十四三年,所有的心思计谋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子文作为这场布局的受益者和受害者,也起着导.火.索的作用,引出作为阴阳家弟子的白炼金等人,让他们在大秦的土地公然抢夺、暴露野心,为秦国除掉阴阳家提供了铁证。
“大人,宫中传来消息,最迟东巡之后。”
“乘风远航,巨浪沉船,阴阳家的好日子到头了”一枚小小的棋子却起到了大获全胜的作用,她这一步走的很是出色,赵高预感钦原会成为比惊鲵还要出色的利剑。
“钦原呢?”
龙修如实回答,“失踪了,属下......”
赵高侧目,阴寒抖落周身,让人敬而远之,“你想说什么?”
“钦原正式加入罗网之前,曾有两年完全不在罗网掌控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修负责向各个杀手传达指令,从来安分守己,并非搬弄是非之人,他的话,不得不设为钦原失踪的原因之一。
水性无常,无拘无束。
赵高的戾气振得平静的水面泛起波纹,“今天是五月九日,若到了二十日,钦原还没有回来复命,倾罗网之力解决她。”
收到来自帝国内部那位朋友的消息,张良松了一口气,幸而这一次这位‘朋友’没有太大的损伤,不然他真不知要怎样偿还了。
只是......张良想起空荡漆黑的地下暗道,手里的缰绳不由得拉紧,白炼金已被关进秦国死牢,关于苍龙七宿的盒子也被麟儿放在云中君住处,遭影密卫发现,阴阳家很快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唯有子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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