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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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了脚,姜言意每次做好药膳都是让秋葵帮忙送去都护府,再由门房转交给封朔。

今日姜言意起床时发现脚已经没那般疼了,只是踩地时不太得力,她刚炖好药膳,就有人来敲门,是韩将军府上的管家来请姜言意去他们府上帮忙办个席面。

“今日休沐,韩将军成亲,我们本是请的李师傅,但听说李师傅腰疼的老毛病犯了,人在军营来不了,李师傅让我们来找姜掌柜您。”管家是个面善的,说话也和气,“咱们府上的老夫人也说您店里的锅子做得好,请姜掌柜您过去办席她放心。”

姜言意火锅店这几日关门的事已经在西州城传遍了,想来李厨子在军营也有所耳闻,推荐她去办席,想来是怕她没了生意,此番去韩府上办席,能结识更多权贵,方便以后揽客。

这个时代的厨子,出名的捷径通常是去达官显贵府上办个席面,做的东西好吃,口口相传那名气也就出来了。

李厨子是一番好意,姜言意想着自己脚上也伤也好了不少,不好推拒,便应下了。

她本想今日亲自去封府送药膳,眼下也只得让秋葵帮忙拿去给门房,她自己则带着杨岫和邴绍二人去韩府办席。

路上路过药堂,姜言意买了不少进补的药材,想着既是军营里的将军成亲,到时候去贺喜的必然也有很多军营里的人,若是遇上相识的,还能托人把这药材带去给李厨子。

封府。

邢尧把门房送来的药膳呈给封朔的时候,封朔正在看一份公文。

眼见又是邢尧送来的,封朔丢开手上的公文:“她伤还没好么?”

邢尧道:“想来是还没好,主子若是关心姜姑娘,不妨送些补品去?”

封朔先前让人下去查的关于姜言意和陆临远的过往,那厚厚一沓纸,他一字不漏看完后的的脸色,邢尧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他在封朔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就没瞧见过他那样难看的脸色。

封朔不语,一想到她曾经对陆临远近乎偏执的喜欢,以及那日在医馆外,楚昌平吼的那一句“你还护着他”,他心底就有无数黑色的怒意在翻滚。

这些天一直避着不见她,也是怕压制不住自己的妒火,吓到她,把她推得更远。

封朔捏了捏眉心问:“韩路泊可是今日成亲?”

邢尧道:“正是今日,请柬前些日子就已经送到府上了。”

“他成亲,本王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封朔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氅,邢尧忙上前帮他披上。

人人都道封朔凶残暴戾,但他在军中的威望却无人能及。私底下,他跟自己的大将们也都是过命的交情。

封朔一边往府门出走一边想,去吃完这顿喜酒,回来的路上买点小玩意拿给姜言意吧。

这已经是放低姿态的极限了。

她若满心满眼只有一个陆临远,他又何必再自讨没趣!

他自认为这是豁达,拿得起放得下,却瞧不见自己脸色已经阴沉得吓人,门口套马车的小厮两腿都已经打起了摆子。

韩府办婚宴,请的厨子不止一个,姜言意是里边唯一一个女厨子,她主要负责炖菜和吊汤这一块。

姜言意自己开火锅店,目前只卖清汤锅子,吊汤的手艺自是没得说。只要把控住火候了,大多时候都清闲,别的厨子忙不过来了,她还能搭把手。

来福酒楼掌勺的厨子也被请过来帮忙,姜言意本来还当心旁生龃龉,但来福酒楼的厨子却是个心宽体胖的,腆着个富贵肚,说话颇为幽默风趣,时不时说几句趣话逗得厨房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姜掌柜店里的古董羹我去吃过,那味道,绝了!我回去就跟掌柜的说,还好那姜掌柜自立门户,若是一开始就到来福酒楼来当厨子,我这饭碗怕是已经没了!”来福酒楼的厨子说话嗓门大,整个厨房都能听见。

他负责炒菜,左手颠锅右手颠勺,动作半点不含糊,嘴上还跟说评书似的:“酒楼掌柜的就说,那可不行,他得赶紧把姜掌柜请到酒楼来做事。我就说,晚了!人家当掌柜当得好好的,作甚想不通来给你当厨子?你把掌柜的让给人家当,看人家来不来!”

“掌柜的他就不吱声了,这下要丢饭碗的可不是我了,是他自己了!”

这话显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厨房里的人还是哄笑做一团。

姜言意道:“姚师傅,您可别打趣我了,我那小店哪里能跟来福酒楼比?”

来福酒楼的姚厨子笑道:“我跟你师父老李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他都说你做菜有慧根,小丫头就别自谦了。”

这顿席面办得比姜言意想象中愉快,她不仅结识了好几个有名的厨子,还听他们把自家东家一番吐槽,或是讲买食材时遇到的以次充好的不良商贩,各种趣事都有,厨房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姜言意脚上的伤还没全好,站久了不舒服,她负责的炖菜和汤做好了,跟灶上几个厨子知会一声,又跟厨房管事的打了个招呼,就去外边了。

厨房管事的让她去坐席,姜言意份子钱都没随一份,自然是不好意思去。

她准备去外边转一圈,看赵头儿有没有来,这样就能托赵头儿把进补的药材拿给李厨子。

但不知是不是今日韩府的宾客太多了,姜言意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赵头儿,也没瞧见一个熟面孔。脚上一阵阵泛疼,人太多姜言意又找不到个暂时能坐的地方,她只能踩着一地瓜子壳花生壳儿往僻静处走。

地上有鞭炮炸过之后落下的红纸,瞧着怪喜庆的。

韩府有一片湖,湖上盖了个凉亭,因为马上入冬,这边冷得很,倒是无人往这边来。

姜言意准备去凉亭里坐坐,一瘸一拐走到了凉亭里,才发现里边有人。

是陆临远,他脸上盖着一本书,估计是累了,正躺在横椅上小憩。姜言意之前在外边看时,栏杆阻碍了视线,根本瞧不见他。

听见脚步声,陆临远似乎方才被惊醒,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有些慌乱地坐起来,歉意地拱手:“是在下失礼了。”

待瞧清来者是姜言意时,陆临远面上的不自然更多了些。

他从未在姜言意面前失礼过,今日之所以会在韩府凉亭里睡着,还是府衙的事情太过繁杂,各种琐事他每天秉烛三更都处理不完,实在是太过困倦。

姜言意怕他误会又是自己故意制造出来的偶遇,解释道:“我在湖那边瞧着这里没人,这才过来的,不知陆公子在此,打搅了。”

她屈膝一礼后就想退下,陆临远见她走路颇为吃力,知道她脚上有伤,叫住她道:“你在此休息吧,我正好有事要去前院。”

姜言意为陆临远的态度有些错愣,这位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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