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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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蕊哼哼两声, 拱进被窝,蒙头睡了。

小婵帮她关了床头灯,悄悄带上门走出去。

云卷云舒又是一夜。

著名的悬疑导演希区柯克曾用戏谑的语气调侃,演员都是牲口。

为资本干活的“牲口”没有休息日。

甭管有没有恢复元气, 天一明, 春蕊准时被叫醒。

今天还是出外景,要跟车队一起去市区一家建成后尚没启用的医院,拍摄“李庭辉带梁竹云看耳朵”的一段戏。

不幸的是, 春蕊把眼睛睡肿了,两只肿眼泡像被蜜蜂蛰后鼓起的包。

太有损形象,她只能戴墨镜遮一遮。

一到医院,小婵跑腿去给她买咖啡。

她翘起二郎腿,独自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装深沉。

严文征和赖松林前后脚走出六层楼的电梯,一眼看到她。

“早。”春蕊说。

“你戴墨镜干什么?” 赖松林觉得稀奇,“整栋楼都是我们的人,还怕谁认出你不成。”

“我不怕别人认出我,我是怕你们认不出我。”春蕊将眼镜拉至鼻梁,面无表情地露出她的肿眼泡。

赖松林一瞧,乐坏了:“你这个形象……我确实接受无能。”

春蕊:“酷吗?”

赖松林:“酷!”

“赖导。”春蕊悻悻然道,“虽然我听出来你是在讽刺我,但我瞧着你的脸色,比昨天和颜悦色了不少。”

随即,她又转向严文征,“严老师也比昨天帅气了许多。”

无辜的严文征:“……”

春蕊说漂亮话,究其原因,是重场戏顺利拍摄完,心口的重担放下了,心情轻松,连带着看人的眼光都明媚了。

不过赖松林听不惯她“阴阳怪气”地夸奖他,他嚎了一嗓子,“来个医生,给我的女主角治治脑子。”

边说,边从助理手中接过分镜剧本,进屋忙活去了。

离正式开拍得有一段时间的苦等。

严文征干脆拎拎裤管,在春蕊对面坐下了。

一如往常,他手里捧着自己磨好的咖啡。

墨镜挡着视线,春蕊无所顾忌地盯着瞧了片刻,怪不好意思地问:“严老师,还有多的吗?”

“没了。”严文征摇摇杯子里还剩个底的液体,道:“你不早说。”

春蕊强词夺理:“是您没想起我。”

严文征挑眉,递给她一个“我该你”的眼神。

春蕊识趣儿,撇开脸,不再与他正面起“冲突”。

走廊到处挤着人,摄制组最辛苦,又是搬又是扛着大物件的机器,组员累的气喘吁吁。

再稍远一点,“看病”的群演挤在一块测视力,那片的墙上贴着一张视力测试表。

春蕊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回头,问:“严老师,你是不是近视啊?”

严文征淡淡地“嗯”一声。

“多少度?”

“200多。”

春蕊疑惑:“那平时怎么不见你戴眼镜?除去开机宴那天。”

“不习惯。”严文征说:“戴久了会头晕。”

“为什么会这样?”春蕊俨然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严文征不可控地觉知,她管的真宽,本想怼一句,但念在她一片好心,按捺着脾气解释:“我是拍戏伤到眼角膜,导致的视力下降。”

“哦。”春蕊想他真是敬业又拼命,但好在,付出和汇报成正比。演员这个圈子里默默奉献,却怎么都没法发光的人,遍地一片。

春蕊托腮,短暂发散思维,又将话题绕回来:“那你看不清怎么办?”

严文征说:“总体影响不大。”

春蕊不信,突然一个哈腰,往前抻直腰背,凑得离他近点儿,好奇地问:“严老师,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不是三个鼻子六只眼儿?”

哪儿跟哪儿,形容得太夸张了。严文征没好气道:“是,就是一只怪物。”

春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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