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1 / 2)
武溪春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手,瞒不过你!他说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不过是想让李青萝终身有靠,现而今见我实在不愿,还与他冷战了许久,便算了他到底还是在乎我!
这样甚好,你们到底是有感情的...江梦枕说完这话,不由想起自己和齐鹤唳,他们之间可算有感情呢?二人间的冷战,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潜渊跟我说,他已经给李青萝看了个好人家,我听了好高兴,包了她的嫁妆,还送了她两间铺面、保她衣食无忧...武溪春见江梦枕面露黯然之色,拉着他的手关切道:你怎么啦?我只顾说自己的事,都没问问你最近过得如何...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没什么,江梦枕勉强一笑,与二少爷之间有些磕磕碰碰,加上父亲随军出征,我难免有些忧心。
侯爷福大命大自然会凯旋而归,你不要杞人忧天,这福气还在后头呢!至于你和二少爷,夫妻间哪有不拌嘴的,更不是大事了。你若愿意说出来,我也帮你排遣排遣,好不好?
江梦枕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是知道的,我与二少爷成婚实在是阴差阳错,大少爷英年早逝,我仓促间被推给他我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却对我和大少爷的事心知肚明。之前他半句也没有提,我以为他不在意,毕竟大少爷已经去了,可我发觉其实他一直耿耿于怀,只是在忍耐罢了。
这件事上,你也要理解二少爷,没人能接受自己的夫郎心里有别人。
可大少爷毕竟救过我的命,如果我彻底将他忘了,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吗?况且他已经去了,偶尔缅怀一二,对活着的人又能有什么妨害呢?
武溪春诧异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二少爷对此有心结,那妨害可大了呢!
那些事已经发生,我又不是神仙能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他想起来就要别扭,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话真不像你说的,你明知道他在闹别扭,不去安抚反而就此撒手不管,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二少爷?
江梦枕张了张口,有些答不出话来,武溪春不知道胭脂和朱痕的事,也不知道江梦枕的退缩是伤心后的自我保护,他和齐鹤唳之间,始终欠缺了缘分和信任,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生怕再一次敞开心扉后还会失望。
江梦枕此刻忽然发觉,他在意自己的尊严与情绪胜过齐鹤唳,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颓然地说:我确实不够喜欢他...
二少爷,怎么不进去?公子正在里头会客呢。
绛香见齐鹤唳直挺挺地站在屏风外,不由出声询问,齐鹤唳垂下眼眸道:他有客人我就不去打扰了... ...本也没什么事,别说我来过。他把手里的江南糕点胡乱塞给绛香,...拿去吃吧。
齐鹤唳心里发空,虽然他不敢奢望江梦枕喜欢他,但亲耳听到这话,到底还是颇受打击。他奔回藏书楼继续废寝忘食地看书,齐鹤唳急须入选羽林卫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抚平在江梦枕那里感受到的令人窒息的挫败感。
因北边在打仗,齐府的中秋节没有广邀宾客、搭台唱戏,只买了两篓肥肥的河蟹,开了一坛五十年陈的花雕酒,自家人办了一场螃蟹宴。
齐夫人眼见着齐老爷对齐鹤唳越发器重,心里又急又气,破天荒地叫了老三老四与幺哥儿一起上桌,想借其余庶子去分散齐老爷的注意力。江梦枕对面坐的是入赘的林晓风,虽说有丫鬟伺候着,但林晓风摆弄蟹八件的模样十分生疏,像是头一次用似的,江梦枕隐约记得他家是江南富户,心中暗暗奇怪。
江梦枕将脂腻的蟹膏和洁白的蟹肉剃在小银碟里,点上姜醋推到齐鹤唳手边,齐鹤唳拆蟹的手一顿,低声道:...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江梦枕轻轻一笑,这东西太寒,我胃里受不住,你帮我吃些。
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齐鹤唳抿了抿唇,拿起温在热水里的锡壶,那你喝点黄酒暖暖身,酒里放了梅子,不苦。
看你们小夫妻这样好,我就放心了。齐老爷举起酒杯向江梦枕道:侯爷在前线拼杀、保家卫国,我等与有荣焉,这一杯就遥祝大军早日得胜!
多谢父亲。江梦枕举起杯沾了沾唇,他实是不胜酒力,在场的人近来亦不敢挑他的错。
鹤儿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你明日就要参加羽林卫的文比,为父相信你一定能入选,光耀我齐家的门楣!
齐鹤唳何时被家人如此期许过?这份迟来的父爱令齐夫人与齐雀巧恨得眼红,让齐鹤唳安慰又茫然,他正要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听外头传来一阵混乱的嘈杂,一个小厮进来回话道:外头是晋王府的下人,好似是出了大事,嚷着要见二少夫人。
话音未落王府的人已闯了进来,扑通跪在江梦枕脚边,江梦枕认出他是侯府旧人,公子,大事不好了!宫中收到加急军报,大军惨败、死伤无数!晋王已往宫里去了,王妃叫我来回公子,让您速速回江陵一趟,只怕消息传到夫人那里,她...她受不住啊!
江梦枕险些扑倒在桌上,他碰倒了酒杯、脸色瞬间煞白,急急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受不住?侯爷呢?我爹是否安然无恙?
朝廷收到的折子全是粉饰太平的!要不是前线有人逃回来,谁都不知道大军已然溃败了!这人一面说一面已泣涕连连,大军在白狼山被北蛮围困数十天,那姓孙的匹夫不敢出兵交战,眼看三十万人就要被困死,侯爷亲自领了一支队伍突围,姓孙的却趁着侯爷与北蛮主力交战,带着其余人后撤逃窜!逃回来的人说,兵败如山倒,北蛮骑兵将我军尸骨踏成了烂泥侯爷也、也战死了!
在场众人都啊了一声,江梦枕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向后倒去,齐鹤唳伸手搂住他的腰,紧蹙着眉头在他胸口摩挲推拿,江梦枕半天才缓过这口气,他闭着眼睛靠在齐鹤唳怀里、眼泪簌簌而落,仿佛不睁开眼睛就能把听到的一切当成一场噩梦。
公子节哀!报信的人哑声说:王爷王妃无诏不得出京,如此时刻,圣上连夜召众皇子商议战事,晋王的旨意只怕请不下来,夫人那里全指望公子了!
...好,江梦枕缓缓吐出一口气,睁眼道:你回去告诉姐姐,我这就启程回江陵。
报信的人应声去了,江梦枕在齐鹤唳的搀扶下站直身体,对着齐老爷与齐夫人一揖到地,父亲母亲,大军溃败、我父亡故,梦枕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恳请星夜赶往江陵探视我母,望二位准允...
齐老爷还没说话,齐夫人抢先道:你怎么去?一个出嫁的哥儿自己出门,成何体统?
江梦枕哽咽着说:事出从权,我实在顾不得那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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