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传奇 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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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超接口道:“大阿兄果然料事如神,知冯熙身亡陛下定会谴太子前来奔丧。”

元隆嘴角微扬,道:“冯熙乃当朝国丈,且与先太皇太后一母同胞,陛下素以仁孝治天下,知其身亡又岂能不令太子千里奔丧?”

饮下一口温酒,元隆接着又道:“旧年陛下将太子急召回洛,非但仗责太子,且又拘禁其半年之久,若非冯熙身故,太子断无再返平城之机。”

元业道:“大阿兄,太子虽说来了平城,倘若你我无缘得见,岂不白费心机?”

元超边为二人斟满盏中酒,边道:“大阿兄计无遗策,二阿兄只依大阿兄所嘱行事便可。”

元业道:“吾并非质疑大阿兄所计之事,只太子随行人众,且有贺铮鸣前车之鉴,岂能不谨慎而行?”

元隆摆了摆手,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二弟所虑并非多余。”

望着元业与元超,元隆接着又道:“旧年贺铮鸣与刘恩坤寻吾共谋大业,然这贺铮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自己被陛下囚于石室,险些搭上太子前程。”

元超道:“大阿兄亦莫要怪那贺铮鸣,其所做之事亦是为笼络太子。好在贺铮鸣有我鲜卑硬汉之风,纵是被陛下囚于石室亦未将共谋之事道出。”

元隆冷哼一声,道:“道出共谋之事?贺铮鸣莫非愚乎?为太子献酒馔、舞姬,不过有违祖制,便是被陛下终身囚禁亦不累及家人。倘若将吾与刘恩坤道出,那弑君之罪他贺铮鸣必当九族共诛。再者言,当日吾与刘恩坤、贺铮鸣有约在先,不论何人有失,必不将其余二人道出,若有一日哪个得了天下,必将厚待彼此家眷。”

元超闻言,轻拍自己前额,道:“大阿兄所言极是,是吾愚钝了。”

元业道:“大阿兄,如今当务之急乃如何接近太子,若不能将太子为你我所用,所计之事岂非前功尽弃?”

元隆点了点头,道:“二弟莫急,吾自有办法…冯熙府上有... --gt;gt;

府上有一膳房执事,旧年因其子屠牛烹食而被送官法办,倘若冯熙肯为其子求情,又何来如今暴毙身亡之事?现下里此人既为吾所用,便可令其帮我等为太子传讯。”

元业道:“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冯熙一生八面玲珑,岂能料及堤溃蚁孔,竟亡于一无名鼠辈手中。”

元超边饮酒边嘲讽道:“若非冯熙贪纵声色,那执事便是往其膳食之内加入再多雷公藤亦是无济于事…冯熙返平城乃为元日祭祖,且得了陛下赐其牛羊锦帛,冯熙纵欲而亡那冯诞又岂敢如实上禀?”

元隆大笑几声,道:“食色性也,冯熙虽近花甲之年,却亦是难过那美人关。”

元隆举起碗盏,接着对二人道:“开弓再无回头箭,既已如此,你我兄弟三人便背水一战,搏一搏这江山社稷。”

虽已立春时节,然平城居北,这几日仍大雪纷飞。

因了大雪封路,冯熙灵柩自是无法按时启程。死者为尊,灵堂一日不撤,元恂每日里便需按制往太师府邸祭拜。

这日待众人上罢香,冯诞便邀了一众人等往正厅叙话。

每每叙话尽道周礼丧葬之仪,且又耗时良久,元恂心内厌烦,籍口畏寒,不与众人同往。

冯诞闻言岂敢怠慢,忙着膳房去为元恂煮姜枣茶以奉上,又令仆役将后院东侧厢房燃了安息香,亲迎元恂入内小憩,待交待罢一应事宜,方才告退离去。

元恂歪于席榻之上,对近侍成亮道:“吾日日随彼等议那丧礼之事,实在无趣至极。”

成亮迎合道:“陛下以亲王礼为太师治丧,按制当五月而葬,这期间诸事繁多,着实苦了太子。”

元恂懒懒道:“好在天降大雪,吾倒是得了留于平城之机。”

成亮道:“咱们北人恋故,莫说太子乃重情重义之人,便是奴亦是不舍离了平城。”

元恂怏怏道:“吾终日里除去宫城与府邸,亦无他处可去,纵那洛阳城繁华至极与吾又有何相干?且于洛阳之时还须受那汉礼拘束,夏日里又赫赫炎炎,岂有平城住得惬意?”

成亮正欲接口,便有冯府侍婢端了姜枣茶入得内来。

接过侍婢所奉热茶,元恂呷下一口,只觉此茶不同平日里所饮,于是询侍婢道:“此茶为何人所制?非但无半分老姜辛辣之味,且绵甜适口,甚合吾意。”

那侍婢忙垂首道:“回太子,此茶乃膳房执事柳良木专为太子所制。”

元恂因今日得了空闲毋需与众人议事,此时只觉心情大好,于是对成亮道:“你亲往膳房传吾口谕,赏钱五十吊,并着其每日制此茶奉了于吾。”

成亮闻言急忙忙应下,便随了那侍婢往膳房而去。

不过半盏茶功夫,成亮便归来复命。成亮近了元恂身侧,小心道:“太子,奴已遵您旨意予了赏钱于柳执事,只柳执事感念太子隆恩,非要随了奴欲当面叩谢太子恩赏,现下里已候于门外。”

元恂摆了摆手,道:“不过一小小膳房执事,吾不见也罢,你只对其言吾已歇下,打发了便是。”

成亮环顾四下,轻声道:“太子,那柳执事言其乃关中侯故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火中栗(二)

引了冯府膳房执事柳良木入了内来,成亮便往门外为二人把风瞭哨。

柳良木伏跪于地,向太子元恂行叩拜之礼。

元恂并不示意柳良木起身,只淡淡道:“你欲见吾,所为何事?”

虽闻太子相询,柳良木仍不敢抬头回话,只垂首伏地道:“太子仁德,体恤下民,奴叩谢太子恩赏!”

因了之前成亮言柳良木乃关中侯贺铮鸣故人,元恂知贺铮鸣乃因自己被囚禁石室,故而宣了这柳良木入内觐见。此时见柳良木答非所问,元恂便不耐烦道:“吾不得空听你道些奉承之言,你倘若无事,速速归安。”

柳良木闻言复又叩首,仍垂首道:“太子,廖姬双亲代问太子与廖姬安!”

柳良木口中廖姬便是旧年元恂宠幸的那个鲜卑舞姬,那舞姬本已被皇帝判了仗毙,却因其已身怀有孕而被禁足于太子府邸。

然此事所知者寡,此时闻柳良木言及廖姬双亲,元恂心内忽地一怔。到底年轻,只一弹指停顿,元恂便追问道:“你怎知廖姬?又如何识得其双亲?”

柳良木此时方抬起头来,答道:“回太子,奴与廖姬双亲并不相识,只奴知安乐侯时常照拂廖姬双亲,方才廖姬双亲问安之言亦是安乐侯着奴转达太子。”

元恂狐疑道:“安乐侯?他缘何如此?”

柳良木道:“安乐侯敬重太子,知太子与廖姬两情相悦,却被陛下抛鸾拆凤…安乐侯更知太子乃宽厚仁德之性,如今廖姬被陛下圈禁,安乐侯便代太子赠田地金银于廖姬家人,已尽臣子奉上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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