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既然没把握让皇帝开口换掉这个媳妇,倒不如好好利用,借此机会,把柳府一家都捆在元清的车上。
那厢,熙和帝已经下旨赐书,《女训》《女诫》之类的书都给柳家送去一份。不好厚此薄彼,那就虞家也送去一份。
陈贵妃正要盈盈谢恩,就听熙和帝状似随意地说道:“这成婚也是大喜事,依朕看,不如元清与晏清的好日子就选在一天吧,双喜临门,也是美谈。”
什么?陈贵妃暗惊。
长幼有序,以长为尊才是正理。若是元清成婚与弟弟在同一天,那他这隐隐贵重一头的长子身份,岂不是毫无说服力?
她心有不甘,张了张口,正要反驳。就看到皇帝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把她方才心中为元清谋划的那点小心思都看了个透亮。
求情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是,臣妾遵旨。”
——
虞莞是拿到那套御赐女四书时,才听说了柳舒圆这回事。
领旨谢恩过后,刚回房,拾翠就笑了个开怀。
“小姐,这京中可都传遍了。都说这柳小姐是招了皇帝和陈娘娘的眼。哎哎呀,得罪了未来公婆,这新媳妇以后日子能好过?”
虞莞见拾翠摇头晃脑的模样,不觉好笑:“她倒霉了,你这么高兴是做什么?”
“小姐第一回 当新娘,自然有所不知!这妯娌之间,未必融洽,甚至还要争个高低呢。柳小姐名声不好,岂不是衬托出了您的好?”
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上辈子薛晏清没娶妻,下面的皇子又年幼,她是宫中硕果仅存的皇子妃。
只是——
薛元清一心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争取从她肚子里出一个嫡长子。
结果,那什么不贤不慈善妒的污名,却都条条陈在后来休书中,由她来背。
倒是这柳小姐,上辈子退婚,这辈子勒索,看起来不像个好性儿的。
虞莞想到她赏给自己那个不屑的眼风,不禁摇了摇头。
身份有高低又如何,在皇家,尤其是皇帝眼里,不过都是臣子之女罢了。任谁身份再高,又怎么高得过薛家人呢。
——
赐书事件一出,柳府便闭门谢客。自此再未生什么波澜。
钦天监算出了五月接连几个吉日,使六礼的流程分外顺畅。不过五月底,就到了婚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迎亲。
正红色缂丝镶八宝广袖金丝嫁衣,七尾摇金凤珍珠珐琅攒成的新娘头冠。
雪肤净润、檀口朱红,眉展远山、眼含秋水。
这样的容姿在瑞气千条、霞光熠熠的华服衬托下,连见过世面的喜娘都有些移不开眼。
二殿下,真是好福气啊。她暗自咋舌。
成婚的礼节虞莞上辈子早就刻在心中,偏偏要装作全然陌生,恰到好处表现出紧张、谨慎。
简直比第一次成亲时还累。
皇子们与新妇的礼节并不在一处——他们还在昭仁门叩谒先祖,而新娘早已被喜轿抬进宫闱。
下了轿,虞莞由两个喜娘搀扶着进了洞房。
她杏目低垂,一双纤细的手捏着喜果。坐到喜床上时,才悄悄长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大半。
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她端坐着,连霞冠上的米珠流苏也一动不动。
宛如一簇明艳海棠,无风自动,静静盛开。
戍是三刻,本是新郎入喜房的吉时,不料院中却一片悄寂,并无人声。
虞莞心中疑惑,就见之前的喜娘匆匆赶来,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太后今日观礼时不慎跌倒,皇上与两位殿下尚在康宁殿中侍疾——”
第6章 花烛
喜娘觑着新娘子的脸色从平静转为沉凝,心中暗暗叫苦:好端端的洞房花烛被这种事败了,哪个新娘子能高兴?
偏偏她被宫人们推出来禀报这等晦气的消息,这到手的赏钱……唉……
想到雪花般的银锭子,喜娘咬了咬牙,劝慰道:“殿下与您来日方长,一辈子的夫妻,不急于这——”
“太后如何了?”
“啊?”被打断的喜娘懵了一下,才发现虞莞一脸担忧,神情不似作伪。
“太后的筋骨并未被伤到,不过是跌倒惊厥,才昏了过去。”
“现在可曾醒过来?”她又问。
“……不曾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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