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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醒面上的笑渐渐收敛,“曲家,当真是有些心胸。”

曹醒也觉得是曲家。

含钏埋头喝了口茶。

“从你回京,还未出嫁就开始布局,要杀你。”曹醒目光中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杀父弑母之仇,企图杀妻之仇,一报接一报都要还的!

曹醒没再说话了,第二日便传出户部侍郎常自清弹劾曲赋任西陲军将帅时私吞军粮,手脚不干净,甚至甩出了十余年前朝廷向西陲军的拨款账簿。

足足八十余万两!

朝廷哗然!

十五年内,无人弹劾曲家,不止是因为曲贵妃和三皇子,更因为曲赋带领西郵军立下的赫赫战功!

值得一提的是,常自清是左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是左老爷子一手提起来的爱徒。

与此同时,从曹家传出含钏游湖落水,患了伤寒的消息。

齐欢和张三郎成为上门来探望病人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兰花豆(两更合一)

(两更合一!!!!!!)

含钏当然没有真落水。

只是被固安县主拘在床上,请孙太医假模假式地来看了看。又狠狠灌了几碗调理身体的苦汤药,便将这传闻沸沸扬扬地撒了出去。

齐欢看着腰杆笔挺坐在床榻上看书的曹家大小姐,大大的杏眼盛满小小的疑惑,顺手拿了根杌凳坐下,再伸长胳膊顺手从床榻上捞了碟兰花豆,再顺手给自己倒了盏金桔冰糖茶,喝了一口后,自自然然地吩咐小双儿跑腿,“帮我再压三只金桔来,这茶得酸点好喝呢。”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含钏把《醒世迷梦录》阖上书页,放在四方桌上,笑道,“今儿个怎么着来了?曹家三小姐?”

曹家二小姐是老左,只要她一来,就把一个院子的人使唤得虎虎生风。

如今看齐欢这架势,当个曹家三小姐也不算亏待。

齐欢“嘁”了一声,语声还透着闺阁时候的娇憨,“你别拿我打趣...我一听你落水了,拽上三郎就过来瞧瞧你——就想起当初三娘落水的模样!三郎在正院陪着老夫人说话,我可是提着裙摆小跑过来见你的!”

齐欢拍拍胸脯,眼波流转地接过小双儿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蹙了眉头,“你们家这金桔不对劲儿,一点也不酸。”

含钏半信半疑地接过齐欢手中的茶盅抿了一口。

嘶——

酸得脑顶门冒汗!

“你多半着了凉,尝不出甜酸来!”含钏盖棺定论。

齐欢摆摆手,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也掉湖里了!你们家要不把湖给盖了吧?这才几天?老左落了水就莫名其妙成了我嫂嫂,你紧跟其后,要不是风水?请扶若大师给瞧瞧?”

含钏扯了个苦笑,“什么风水不风水的...我们家里出内鬼了。我本预备划着船去老左落水的地方看个究竟,谁知划到湖中心,就看到船底一个大破洞!还好小双儿会凫水,拖着我游了一路。”

“后来我嫂嫂生了大气,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排查了个遍,这才找到罪魁祸首——跟着嫂嫂从北疆来的一个女子受了别人指使,把家里的船全都在底部凿了洞。”

含钏的话七分真,三分假。

真真假假混为一谈,才能把左三娘彻彻底底摘出去——谁愿意娶一个处心积虑嫁进门的姑娘?这让尚家怎么想老左?会不会觉得老左是个心机深沉的姑娘?在尚家小哥儿未曾封爵做官的时候,老左不凑上去,等“现原形”得了大功凯旋的时候,方才机关算尽地要嫁进左家?

毕竟是曹家惹出的祸事,才叫左三娘这样不体面地定了亲。

这个屁股,曹家得擦。

含钏手搭在桌案上,桌案上摆着《醒世迷梦录》和一小碟兰花豆,大小均匀的蚕豆被油炸得金黄,上面撒了椒盐和芝麻,看上去就是一盘下酒的好菜。

昨儿个夜里,徐慨过来,就着这么一小碟儿兰花豆,喝了小半盅卢酒。

喝了酒,就按住她的后脑勺亲——明年初春越近,这厮就显得越不淡定。再加上曹醒成了亲,半夜就抱着媳妇儿了,再也不曾没事儿半夜三更在家里转悠。这直接给了这厮巨大的可趁之机,翻墙的频率从五日一次,渐渐地赶超到三日一次、两日一次...

若不是水芳小姑娘坚守阵地、绝不退缩,含钏觉得这厮恐怕是想留宿的。

明明是个极为板正的人。

在六亲旧礼、八媒七聘这件事上,这厮的活动空间还很大嘛!

“什么?内鬼?!”

齐欢停住了拿兰花豆的手,又圆又大的杏眼亮晶晶的,“是漕帮的事儿吗?我听说漕帮的手段...杀人不见血,帮会内部权力倾轧,四哥想当三哥,三哥想当二哥,二哥想做老大。什么暗杀、下毒、构陷...啧啧啧...”

含钏:...

这姑娘素日少看点帮会话本可以吗?

漕帮如今都靠岸了。

黑专白了。

是文明的帮会,是守律法的帮会,是文质彬彬的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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