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1 / 2)
偌大的广场寂静无声。
诧异、鄙视、唾弃……各种各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来,汇聚到凤瑄的身上。
凤瑄面不改色,视线穿过大殿,直面无念宗宗主。
扑通、扑通。心脏在胸腔内有力而又快速的跳动着。
凤瑄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抓着厉扶仞的手无意识收紧,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
然而还不待大殿内再次传来回复,广场上的弟子们,终于从方才凤瑄的一番话中脱身出来,广场上再次响起反对的声音。
“我宗守卫森严,除了厉扶仞外,再找不出第二个魔修。”
那人大声质问:“你如此苦口婆心的为这魔物狡辩,莫不是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啊。”
“谁知道呢。”
……
弟子们闻声附和。
这人左一句“魔修”,右一句“魔物”,分明没将厉扶仞当做同类。
听的凤瑄皱起了精致的眉眼。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凤瑄轻轻捏了捏厉扶仞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往心里去。
凤瑄自己却横眉冷目,锐利的视线直扫说话之人:
“师兄若是要这么说……”
“那师兄放着真正的凶手不去查,反倒是抓着我们两个毫无嫌疑的人不放,师弟我可不可以也怀疑师兄同真凶有勾结,这才故意转移众人视线,欲为真凶开脱?”
凤瑄将其中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你!你!你简直胡搅蛮缠!”那人显然气急败坏,一句话硬是断断续续好几遍才说了出来。
同时凤瑄也发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人群的边缘处,有人忽然不自然的动作一僵。
凤瑄顺着余光望去,不偏不倚的对上了白乐荣的视线。
视线交汇不过片刻,白乐荣率先躲开了凤瑄探究的视线,同时凤瑄还注意到,游思利就站在白乐荣身旁。
就在这时,大殿内终于传来宗主苟流的声音:
“凤瑄。“
“弟子在。”凤瑄松开厉扶仞的手,恭敬行礼。
“你所言有理,但仅凭你三两句话,也不能彻底洗脱掉厉扶仞的嫌疑。”
凤瑄垂下的面容中,双唇紧抿。
“传我令,着刑罚堂弟子全宗搜索魔修踪影;另,厉扶仞扣压地牢,事件调查清楚前,不得踏出半步。”
“谨遵宗主令——”所有广场弟子异口同声的行礼答道。
众人话音方落,便看到凤瑄礼毕挺腰,朗声道:“我定会查明真凶。”
大殿墨色大门,在凤瑄的这句话中缓缓关上。
广场上的弟子,也骚动着消散了。
凤瑄转身,语气重新变得软和,他贴在厉扶仞的身边,用只有厉扶仞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还你一个清白。”
那一瞬间,厉扶仞眼中雾气,仿若溃败般彻底消散的一干二净,他眼神触动,紧盯着说话之人的侧颈。
白皙纯净——同他的主人如初一辙。
是任何人见了,都克制不住的想要揉捏、掌控且占有的美好。
他,也不例外。
凤瑄后退一步,刑罚堂的弟子走到厉扶仞身边。
凤瑄深吸一口气,他重新整理好心情,随即歪头对着厉扶仞俏皮一笑,眨眨眼:“等我哦。”
“嗯。”厉扶仞垂眸对上笑意盈盈的少年,神情不明,声音中带着克制般的喑哑,“等你。”
直到厉扶仞被刑罚堂弟子带走了,凤瑄还在厉扶仞身后用力的挥手。
只是挥动的频率越来越慢,等到厉扶仞彻底消失在凤瑄的视线中,凤瑄收回了沉重的手臂,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全无。
“凤瑄。”广场上的弟子几乎已经走完了,衡永思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目含忧愁。
“你当真要去找凶手?”
一看到衡永思,凤瑄嘴角重新带上笑意:“嗯。”他重重点头。
“厉扶仞在冰窖里救过我,我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衡永思显然在犹豫什么,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好吧。”
他似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放下了什么枷锁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那真是太谢谢你啦!”凤瑄真诚的感谢,余光里,又两道身影靠近。
凤瑄向前一步,同衡永思并行,白乐荣踌躇着跟在游思利身后,迎面而来。
衡永思仍旧吊儿郎当地摇着手中的扇子,一手背在身后,神情很是不屑,他嗤笑:“呵,什么真凶,真凶方才不是已经被刑罚堂弟子带走了吗?”
凤瑄没搭理他,同衡永思欲走,路过白乐荣身边时,忽听白乐荣开口:
“抱歉。”
凤瑄脚步一顿,他面无神情:“这话,你应该当面对厉扶仞说。”
白乐荣沉默片刻,忽然掉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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