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金钗儿有些忐忑,却也乖乖坐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白梼道:“我知道你看那个真假美猴王,心里定然过不去,虽然我已经跟你说过,但你心中未必过得去。”
之前仓促之间,白梼只把其中关键说了,但却没有详细的来龙去脉,也难怪金钗儿仍是半信半疑。
白梼说道:“我那些话,不是搪塞你的。你听我说完就知道。这件事该从那年你进京说起……”
他将那年金参将带了钗儿进京来府里做客等一一说了,又道:“当时你父亲虽答应你留在府内,但却因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所以要等两日再送你过来。后来,果真的送了一个女孩子来,我当时以为就是你……”
金钗儿睁大了双眼,疑疑惑惑。
白梼当时才十三岁,心无旁骛,因为跟金钗儿一见如故,又甚是怜惜这懂事乖巧的女孩子,所以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如兄长般照顾她,护她无忧。
此后大概过了月余,彼此相处确实也甚好,金钗儿在白府里也是有口皆碑,众人皆都甚是疼爱她。
老太太那边因见白梼跟女孩子相处如此亲热,不由生出一种念头,只是还存在心里未敢说出来。
可慢慢地,事情有点儿不对头起来。
首先是金钗儿房内的使唤丫头,不知何故,隔三岔五身上总是带着伤。
白梼他怕有外人欺负金钗儿,私下里询问,那丫头起初不敢说,慢慢地才吐露,是金姑娘打的。
白梼第一次听说这个后,哪里肯相信,还以为是这丫头无端指责陷害。
慢慢地又过了两三个月,在跟金钗儿的相处中,却连白梼也察觉了异样。
虽然这个金钗儿在他跟前仍是如同以前初见般懂事乖巧,但时不时地,会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狡猾之态,而且有那么几次,他无意中目睹金钗儿对身边的丫鬟动手……烧的通红的炭盆给掀翻在地上,引得丫头们惊声尖叫。
白梼惊心动魄,可事后暗自忖度,又觉着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这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而已,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她一时的顽皮而已。
而每次在白梼感觉奇怪的时候,金钗儿总会百般讨好卖乖,这些补救的手段,不免又让他将之前的怀疑给压下去了。
加上老太太跟太太那边也没什么话说,所以白梼自然没有言语。
只是……大概是出于本能地,他不像是以前一样跟那女孩子亲近了。
半年后金参将回京一趟,老太太趁机将要定亲的事说了出来。
金参将见女儿被养的粉妆玉琢,越发水灵,而白梼更是一表人才,以他的眼光看来,将来功业必还在老侯爷之上,简直世间难得的佳婿。
金参将自然高兴,便一口允诺了。
父女相见,自然会有些话说,金参将私下里跟金钗儿见了面,询问她在府内如何等等,本来是些家常言语。
可不知为什么,那次会面据说是有些“不欢而散”。
至少白梼亲眼目睹,金参将离开金钗儿房中的时候,脸色大变,一点不像是之前进府时候的喜气洋洋,反而像是受了什么致命打击。
面对来见他的侯爷跟白梼,金参将竟也无心应答,只呆呆地看了白梼一会儿,才道:“我、恐怕犯了个……”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便烦恼地一摇头,改口道:“我有一件事立刻要去做,等查明白了……回头再、再跟侯爷细说。”
金参将扔下这句,便匆匆而去。
侯爷急忙前去相送,白梼觉着奇怪,唯恐父女相见会有什么事。
他悄悄地走到金钗儿院外向内看去,本是担心,无意中却见那女孩子站在窗边,脸色冷漠而不屑地,她望着门口,那本该天真无邪的小脸上甚至还带着些难以言喻的邪恶。
但在看见白梼的那瞬间,那女孩子的双眼微微睁大,然后毫无预兆地她笑了起来,叫道:“白大哥……”
她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甚至让很多大人都望尘莫及,声音仍旧有些稚嫩,但听着……是那么的假!
那一幕场景,不管过了多久,都印在白梼心中挥之不去。
他隐隐地觉着可怕,虽说不上来是什么。
但从那时候起,他跟这个“金钗儿”便越发隔阂了。
原先三两天总能见一次,从那之后,四五天都未必照一面。
而本来要回来“细说”的金参将,也一去不返。
据说他在离开侯府后不久,就因紧急军情重又离京了。
当时的镇远侯想去送,匆匆地出了城,两人只见了很简短的一面。
金参将只神情沉重地留下一句话:“以后若有得罪之处,请侯爷……见谅!”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镇远侯竟是不懂,而金参将已经上马而去,这一去马革裹尸,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至于在金参将去后,金钗儿逐渐长大,期间……自然也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陆陆续续传入白梼耳中。
当时白梼不知道缘故,只以为人终究是会变的,觉着这个孩子早不是当初自己初见时候那个孩子了。
但毕竟当时曾暗暗起誓过,想要保护照看好她,所以不管她如何放纵,白梼只是哑忍而已。
直到“金钗儿”失踪后四年,——那天在街头,是面前的这个少女冲出来,白梼才后知后觉,原来以前的那个真的可能是假的!
听完白梼所说,金钗儿愣了半晌,默默地道:“就算我不是以前那个六耳猕猴,但我也未必是你当初见过的那小女孩,毕竟金家的孩子不是只有一个么?”
“什么六耳猕猴。”白梼微笑,他不笑的时候威严的很,一笑却叫人心里都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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