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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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她的手,让她靠着自己,替她掖掖被角,嗯声,“光靠官家器重也不行,官家再纵容我,若触碰到帝王的底线,便什么都是白话,你忧虑的对,我有考量,如今还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诸多事情好谋算,官家要先安内廷,内廷的事儿也好办,拔除几个一心忠于先帝的拗臣,再把财政大权从福王爷手里头夺回来,也就没旁的事儿了,至于朝廷党争其实无伤大雅,自古明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底下朝臣搞党争的,底下人争的头破血流,官家江山就做的越稳。”

允淑捏他的发丝在指尖轻绕,“帝王之术就是权谋之术,底下臣子们表现得好,正合官家心意。”

他说是,刮她翘鼻,“回头咱们要么就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么就是个釜底抽薪,你家夫君我是个文武全才,定然带着你全身而退,到时候你想种地便种地,想养鱼便养鱼,全凭你喜欢。”

她娇柔的冲他笑,“那感情好哩。”

这一夜纵的不像样子。

清起,她困的睁不开眼睛,窝在暖暖的被里头,小脸红扑扑的。

他看着她,替她拢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蹭了蹭她。

她靦眼,往被里头拱拱,声软软的,“别介,昨儿来了七次了,我受不住,我的爷,可叫我歇歇罢。”

他也是可怜,守着身子忍这么些年,人家公侯家的公子哥儿们十五六就往屋里头塞通房了,他却二十五六了还是个未经人事的,想来是忍得辛苦,利剑开了刃就一发不可收拾,往前没这上头的念想,有了这回,往后就不好掩饰了。

他说不成,拉她手,可怜巴巴望她,“今儿早朝,我不能告假,还得去呢,这样怎么出去见人的,嗯?”

她吓得缩回手,拿他着实没办法,总也不能叫他这样就出门,得出大事儿不行。

诺诺攀他身子,“唉,回头该下不来床了,要叫人笑话的,得说我成了亲后懒,不是个称职的媳妇。”

他覆上来,“我乐意,他们谁敢说的?不怕我拔了她们的舌头再也开不了口?”

又是一番折腾,他才心满意足起身,更衣去上朝。

奈奈带着侍俾过来给允淑梳洗,服侍她起床,叫他给拦在外头,“别去扰她,叫她多睡会子,昨儿累狠了,今儿咱家纵着她睡。”

奈奈迟疑,“这不太合规矩,哪有新妇早晨不早起的?传出去叫人说嘴。”

他背手,“说什么嘴?是哪个眼睛长脑袋上去的人敢说掌印夫人的嘴?哎,横竖我洁身一人,她既不用早起伺候婆母站规矩,又用不上同姊妹妯娌话家常,旁人那是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心里头嫉妒才说嘴,咱家还就是叫他们都看看,咱家的夫人,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又不碍着他们什么事儿的,东厂什么手段?吃素的?你们谁也别进去扰她,叫我知道谁扰她了,就别怕咱家找麻烦。”

奈奈心道成罢,您是个活阎王,谁敢呢?哪个不要命了不成?回头给侍俾们挥挥手,吩咐道:“都退下去吧,叫主子多睡会儿,等会儿咱们再来服侍。”

他回头望望房门,袖手乐了,唤廷牧,“廷牧,走,咱们上朝去。”

第100章 。

都写的什么呀?……

日上三竿, 奈奈才打了水来伺候。

允淑起不来,搭手在她胳膊上,朝外面扫了眼, “他可说什么时辰回来?”

奈奈扶她,给她挤个枕头垫着,摇摇头,道:“掌印大人没说,主子,您起身还能成么?要不,奴婢去请秦医女过来给您瞧瞧罢?”

“用不上。”她按住奈奈,忙道,“能起得来的,容我再歇会子。”

如今他身家性命都给她攥手里了,既然已成夫妻, 那自然是夫妇一体的, 她得护着他,时时刻刻都不能松了警惕,不是她小心眼不信奈奈, 只是越少人知道心里越踏实,犯不上把旁的人也牵扯进来。

奈奈嗳一声,忙活着给她擦脸净手,又拿衣裳过来, 道:“昨儿喜服厚重呢, 凤冠也沉,奴婢光是在旁边瞧着都觉得累的慌,您还顶头上一天,今儿换身轻便的罢。掌印大人说了, 不让您这两天会客,提刑司的文书也单独呈过来给您查看。”她笑,“这是怕您累着,怪贴心的。”

她拢拢锦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昨儿我也没见着鹿和公主,她人呢?这样的热闹都不凑,不像她性子。”

奈奈干笑两声,“兴许是有事儿罢,毕竟是西戎公主,来长安也不光是为了玩耍逗趣儿。”

她说倒也是,歇了会儿,腿还是有些酸,可总躺着也不舒坦,就叫奈奈替她更了衣裳起来。

小厨房来上菜,她窝在圆桌前才吃两口,覃时就来禀话儿,道:“夫人,鹿和公主来同您辞行了。”

她筷子一滞,纳罕:“辞行?她这就要回西戎去了么?”

覃时说是,“本就是到长安来看今年秋试的,南方汛期西戎使臣被主子拉到钱塘去修建水渠,才耽搁这许久,不然早就该回西戎了,西戎王上估摸着是等得急了,派来接的人今儿都已经到驿馆了,臣听说,鹿和公主明日一早就得启程回西戎了。”

她搁下碗筷,擦擦手,忙道:“快请到正堂坐,我这就过去。”

覃时应是,恭退的时候偷偷瞄一眼奈奈,目光两相触碰,奈奈脸一红,低了低头,他便转身出去传话了。

允淑理理衣裳,往正堂去,鹿和公主也才坐下,瞧见她来了,忙过来拉她的手,眼里满是依依不舍。

“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明天得回西戎去了,本来想着再同姐姐多待些日子,也不成了。方才打宫里头来,找你们官家讨了个御厨,倒是这趟最大的收获了。”她笑笑,“姐姐,此去后,这辈子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长安同你吃酒,你可要好好的,若是惦记我了,可记得叫人递信儿来。”

允淑略有些伤感,同鹿和公主坐在一处攀谈,“阿尘你也要回西戎,长生姑娘也回王府井了,就连二姐姐她也要走亲戚,一下子都走了,我身边倒空落落的,少了好些人似的。”

鹿和公主握握她,“长生姑娘虽说是走了,到底你挂念着她,也不算白白同你相识一场。至于你那二姐姐李允善,她自然有她该去的去处,都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值当你什么都挂牵的,又不是三岁孩童,做什么事自然自己担着。你成了亲,冯掌印又是个好看的,手里大权独揽,我看朝廷上下没人敢在他跟前不拜一拜的,往后你在长安城,横着走都行了。”

她给鹿和公主逗笑,“阿尘你可真会说话,会说话你就多说点,我听着开心呢。我横竖是不担心自己日子不好过的,有他给我撑着呢,倒是你,回西戎有什么打算?”

鹿和公主拍拍胸脯,“我有王兄给我撑腰,再说我们西戎的姑娘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谁敢欺负我呀?我和使臣是奉命来长安偷师学艺的,你们皇帝这才广开女子恩科,在这点上,我们西戎就比你们好,我们西戎的女人们历来是和男人一起征战的,往后我也会上战场杀敌,匡扶社稷。”

她说的意气风发,倒是叫允淑有些羡慕了。

允淑想起来以前他爹爹做节度使时候,家中曾有一面青松石护心镜,是唯一一件儿没被抄走充公的物什,她一直保管在身边留着做念想的,这样的好玩意儿,留在她这里没什么用武之地,不若索性拿来送给鹿和公主。

便道:“你且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的。”

她起来,往闺房去,从嫁妆奁里拿出护心镜,搁手里头摸了又摸,才揣着回来,把它交到鹿和公主手里头,开心道:“这个是曾经,我阿耶上战场带的护心镜,我一直留在身边做念想的,今儿送你了,虽说阿耶不争气,贪赃枉法抄了家,可这护心镜是他亲采青松石磨了小半月才做成的,是带着阿耶上战场杀敌的勇气和决心的,你以后若是真的上战场杀敌,你就带着它,是个能救命的好东西。”

鹿和公主知道是她一片心意,也就没同她客气,收了护心镜,道声儿该走了。

允淑送鹿和公主出府,一路上切切叮嘱,到了门口,鹿和公主回眸望她,没来由的嘱托,“你那二姐姐李允善,往后你少些同她来往,各自成家了,都有自己的日子过,别总挂念着她替她想,凡事多为自己想想才是正经的,人呐,就是极亲近的人,也别事事都信实了,除了自己,对谁都得留着心眼。你别看我这样,我自幼生于王族,可是看惯了兄弟相争的,哪有什么半分亲情可言?就同大漠里的狼崽子一样,出生就为了活下去自相残杀。”她叹一声,“嗐,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真心盼着你好的,你事事顺意,她就背地里替你高兴。有的人面上盼着你好的,背地里不定怎么攀比,既想沾你光又瞧不上你过得好,时时想着怎么给你使绊子,你可得眼睛擦得雪亮雪亮的,别糊涂了。”

允淑没想平时瞧着不怎么靠谱的小姑娘,今儿说出这样一番感悟来,心境都快赶上她在宁苦那些日子了,通透的随时随地要三花聚顶飞生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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