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什么好婆家?我不要,我就要给二姐姐寻个公道,你们仗势欺人。”她往前走两步,愤愤,“今天天理昭然,有何理说。”
她委屈的不行,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转,硬是憋着没掉下来,若不是李家没落了,二姐姐如何到这样的地步?连个行医治病的人家都能这样糟践人了,这口气她得出,兰姐儿也得要回来。
沈老太太瞧她倔强,软了语气,话儿却说的还是刺心。
“那等着老天爷给你评理便是,为你父母和你自己的前程考虑考虑,既不能把人带出去,又何必闹这一场?快快回家去罢。”
外头靴子重重踩青石板得声儿脆响,廷牧挑了帘子,呵腰引冯玄畅进屋里头来,往前走两步给沈老太太揖礼,“老夫人,咱家掌印大人来瞧您了。”
沈老太太忙起身,请了冯玄畅上座,“大人今儿怎么有空来看老身了,老身身子还硬朗,大人不用挂念。”
冯玄畅没搭话,眼睛在允淑身上扫两圈,笑,“看来来的还是时候,没伤着,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的?我回去没见着你,还白白担心受怕。过来坐。”
允淑挪挪脚,“不坐了,沈府的物件儿高贵着呢,怕我这样的人,给坐脏了。”
他扫一眼屋里头站着的婆子们,板了脸色,“这么大阵仗干嘛呢?一屋子腌臜妇人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转而问沈老太太,“老夫人,欺客呢?”
第77章 不管闲事儿能得长寿
沈老太太皱眉, 坐在那打量允淑,吃不太准,对冯玄畅道:“这……是你认识的贵人?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姐儿?老身倒是眼拙了认不出来。”
他轻笑, “我的人,何必别人知道?今儿她是来接李家姐儿的,沈老太太就叫她把人带走吧,且先去我那里将养两天,待常思回了,再到我那儿接人就是。”
沈老太太的脸黑了又黑,不悦道:“畅哥儿到我这里原不是来瞧我,是给这位姐儿撑腰来了?”她盯着允淑,刻薄道,“好大的排场,能把畅哥儿这尊大佛请来沈府上, 你同你那表亲的姐姐真是一路的货色。”
冯玄畅起身, 他听了这话儿生气,不咸不淡道:“老太太消消气性,说什么货色不货色的这样难听?清贵人家说话积攒些口德才是, 烦劳老太太叫人把兰姐儿抱出来吧,若不然这事儿真到了官家跟前分说,吃亏的总是沈府,没什么光彩的。”
允淑站那里一句话没添, 论沈老太太怎么说, 她只要能把二姐姐和兰姐儿接走就成。
沈老太太瞧她一眼,心道,这丫头和李允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眼见来了撑腰的, 便闭口不言了,坏话都让旁人说尽,自己倒委委屈屈的只装可怜,叫人见到的都是她被欺负还忍气吞声的模样,真真是个厉害的。幸而那外室是个没脑子经不起激,回回着道的,若是有这一副心思,她怕是还真对付不了。
她打量允淑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用茶碗盖来回拨拨浮叶,沉下脸来,“畅哥儿好歹同我孙儿是年少挚友,怎么地也不为他的姐儿考虑以后?若真由着那外室抚养,以后怕是要毁了一辈子。”
沈老太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望着能用交情搬回些脸子。
冯玄畅点点头,“老太太您说的有道理,既如此,不如就三媒六聘,迎娶李家姐儿做沈府大娘子罢。”
“什么?!”沈老太太手一抖,茶碗险些打翻在地,蹭的站起来,只觉得气血翻涌一阵儿差点背过去,指着冯玄畅气结,“你……你……”
屋里众人争辩之间,也没人注意奈奈偷偷溜了出去,此时正抱着襁褓里睡熟的女娃娃挑帘进来,走到跟前给允淑瞧,“主子,兰姐儿找着了,您瞧啊,生的多俊。”
允淑欣喜不已,道:“走,咱们去一并接上二姐姐,她见着兰姐儿一定很高兴。”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正厅的门,径直往偏房去。
沈老太太拦也没拦,哼声,“既都被你们找着了,畅哥儿就一并带走罢,那外室也带上,沈府容不下这样来路不明的姐儿。”
他淡笑,“老夫人,有句俗话说得好,不管闲事儿能长寿呐,咱家告辞了。”
他后脚跟着允淑出来,到了偏厢房,和廷牧搁外头等着她们收拾。
廷牧掖掖手,谄笑道:“亏了奴才脚程快,好家伙那么几个恶婆子给大姑一围,瞧着都气的慌。”
他乜廷牧一眼,“还说,好好的人出府你也不知道,往后再照看不好,就甭在府上当差了,搬回监栏院住个一年半载好好回炉重学。”
廷牧耷拉脑袋,委屈巴巴,“奴才委屈,是大姑避开人了,您不能往一头怪不是?”
他冷着脸,“往后给她身边着锦衣卫护着吧,我可再受不得她出事儿了。”
廷牧连连点头,“成呢,奴才回去就办。”
允淑让奈奈打了温水来,给李允善梳洗打扮好,接上马车,一并回了木槿轩。
待人都走了,沈老太太才喝口茶,问伺候的刘妈,“可是干干净净走的?”
刘妈给她添茶,“奴婢都看着的,走了,一样东西都没带,干干净净的走的。”
“这就好,咱们沈府的物件儿,她一样都别想沾着,回头我那孙儿回来,你可说话有数,她是自己想走的,咱们替她忙前忙后,倒是赚不着好了,吩咐底下的人也这样说,叫奶妈子跟念哥儿哭委屈去,成日里伺候她月子,吃的喝的都不缺,就连姐儿也怕扰到她歇息奶妈子一个人带,她倒是嫌弃了,伙同着外人上门来欺负我这个做祖母的。”
刘妈连连应是,“奴婢知道,都嘱咐过了,老太太您真是高明,这一个人说嘴,念哥儿是不信的,若都这样说,他指定得动摇,叫他晓得这外室不是个省油的灯,厌弃了她,同国公府的亲事就有指望了。若说这国公府的姐儿对咱们念哥儿可真是一片痴心,等了好几年了也没出阁,真是铁了心要嫁进沈府里来的。”
沈老太太满意的撸捋佛珠串子,笑道:“国公府千金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是个良缘。”又叹气,“咱们这府上都是替贵人们治病的,哪天说不准出个岔子,家里的爷们儿就得人头落地,攀上国公府这门亲,整个沈府也有个荫蔽,哪是那个外室能比的?她肚子又不争气生得个丫头片子,还指望人能高看她一眼?以前念哥儿怕她在沈府受委屈,养在外头咱们见不着,如今接到府上来了,哪那么好的事儿?要出身没出身,贤惠也称不上,能给念哥儿带来什么前程,念哥儿的母亲也是个不堪用的,成日里吃斋念佛什么也不管也不问,亲儿子的事儿还得叫我这个婆母操持,去,把我那儿子叫来,我给他说道说道。”
刘妈应是,自退了。
沈丛生打外边问诊回来,就给叫到沈老太太跟前,一口水还没喝上,先到正厅来听训话,见了老太太他板板正正揖礼,“母亲,您唤我?”
老太太嗯一声,“你坐,我琢磨着国公府的亲事,你同你大娘子还得去说一说,人家姑娘等了六七年了,对念哥儿是真心实意的,听为娘的别白白耽误了人家。”
沈丛生为难,“常思不是不愿意么?如今那外室又生了姐儿,怕他是更不愿意了。”
沈老太太给气的往儿子胳膊上掐一把,恨恨,“你真是气死为娘!那不要脸的狐媚子方才被接走了,不要去管她,这事儿你听我的,只管再去提亲。”
沈丛生也不好违背自己母亲,怂巴巴的只得答应着,说明儿一早再去,今儿时辰过了。便退了。
出了门他问过院子里的伺候的人,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愁云惨雾的钻进小佛堂,围着念佛的媳妇打转转,“你说你也不管管。”
郭氏搁了佛珠子,平心静气地,“老爷要我管什么?你们家老太太我可得罪不起,我嫁过来二十年了,说得上什么话儿?她心气高的能容得下谁?老爷莫耽误我念佛,自己去想办法罢。”
沈丛生两头不讨好,一屁股坐地上,搓手,“我也不管,我可管不了,等会儿我就走,正好要出趟远门采办药材,少说得在外边待个一年半载的,等常思回来你同他说说,别和母亲起争执,她年纪大了气不得。”
郭氏没理他话茬,继续敲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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