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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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脚,骆驼自行去吃草,赵西平拿着砍刀抱上草绳熟门熟路往山上走,隋玉牵着隋良跟在后面,猫官慢悠悠走在最后。

“只砍枯枝死树,还活着的别动。”他交代。

“我晓得。”山上没树会水土流失嘛,隋玉有这个常识,只不过她诧异古人竟然也有这个认知。

“活树为什么不能砍?”她问一句。

“树活着能长更多的枝丫。”

隋玉:……

隋良看见了一棵枯树,他指给隋玉看,隋玉过去踹一脚,枯树应声而断。赵西平拎着砍刀过去修枝丫,树干和细枝分开放分开捆。

隋玉带着隋良又去寻下一棵枯树,她俩只负责找,能踹倒的就踹,踹不动的就张嘴喊。

赵西平被遛得像头驴,忙完自己手上的,又循声去砍旁处的,砍柴抱柴又爬山,他再有力气也累得喘粗气。

“咦?猫官跑哪儿去了?猫官——猫官——”隋玉高声喊,“猫官——回家了——”

一只大肥猫在树上喵一声,它竖起尾巴盯着地上的人。

“别乱跑,跑丢了你就没家了。”隋玉警告一声。

又砍一捆柴,赵西平出声叫停,说:“走了,往回走,那边山陡,别摔下去了。”

他砍一根粗枝做扁担,两头插上柴捆,挑起来打头带路。

猫官一溜烟蹿到前面引路,一声接一声地喵喵叫。

“养成个野猫子了。”赵西平嘀咕。

“你说啥?”隋玉没听清。

“没说话。”

跟着猫下山,到了山脚,赵西平吹个口哨,在荒地里啃草的两头骆驼大步跑回来。

“真听话,你是怎么驯的?”隋玉好奇。

“说来话长。”赵西平没讲故事的兴致。

隋玉在背后瞪他一眼,在他看过来时立马收了表情,变得笑眯眯的。

“你不愁?”他忍不住问。

“愁也不愁,我愁不愁都没用,所以就不愁了。”骆驼趴下,隋玉拉着隋良坐上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人说:“做决定的权利在你手上,这次我听你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会失望,但能踏实地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隋玉歪头一笑,坦然道:“我不确定隋慧能不能怀孕,也不确定她能不能为我们脱籍,这方面我发愁,若要照看我堂兄我也犯愁。一是我养我跟良哥儿的嘴巴都勉强,再加上他,而且还没有具体的年月,我压力好大。再一方面,我若是对她寄予太大的期望,万一没能脱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西平盯着她不说话,他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掐她一下,他恨恨道:“你都想的明白,还跟我说什么?”

隋玉边喊疼边放声大笑,“我就是做不了决定才跟你说的呀,你是我男人,就是为我分担忧愁的。”

她坐在骆驼上笑得太肆意,话也说得太理所当然了,男人紧绷的面皮松了下来,话里的依赖感让他满足。

回去的路上,赵西平沉默了一路,他反复衡量是与否之间的得失。

骆驼走进军屯,避风处烤火的人看过来,有人认出了隋玉,高声问:“妹子,好久没见你了,不卖包子了?”

“不卖了,手长冻疮了,挠破了恶心人,揉面不方便,就不做了。”隋玉伸出手给她看。

人走了,烤火的人问:“她做的包子好吃?你还惦记着。”

“味道不差,不过我看中的是她爱干净,她摆摊的时候我就去买过,面盆馅盆都盖着,一落灰就擦,不像街上的另一家,包子咬嘴里硌牙。”

到了家门口,赵西平心里有了决定,像隋玉这样性子的人,放她出门才会让她更鲜活。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隋玉开门进去,又说:“今晚我烧一锅水,你洗个澡,这几天天好,衣裳换下来我给你洗洗。”

赵西平应好,他站在院子里盯着这个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家,心想隋玉值得他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坚持。只是给一个他厌恶的人送几碗饭,又不是割他的肉要他的命,有什么难的。

但他没说,他倒要看看隋玉是真不愁还是装不愁。

“赵夫长,粮官让我给你捎句话,该去领粮食了。”路过的男人站门外说话,“你家粮食还够吃啊?”

“也见底了。”赵西平将柴捆竖靠在墙上,朝屋里说:“我去领粮食了。”

“好,晚上吃豆粥?”隋玉跟出去问。

“酸菜疙瘩汤。”赵西平喜欢吃有味的,他交代说:“酸菜过油炒,多煮一会儿。”

隋玉撇嘴,还挺会吃。

赵西平这趟过去不仅领了粮,还领回了一年的俸禄,六百钱。回来了他先拿五贯钱交给隋玉,方便她买东西。

“钱还放在老地方,你要是拿跟我说一声。”他交代。

“我不拿,需要的时候我提前跟你说。”隋玉又想赚钱了,自己能赚钱,花钱也自在。

吃饭的时候灶火不停,锅里的水腾腾冒白烟,一顿饭后,屋里暖和极了。

隋玉先打水将自己身上擦擦,又给隋良也从头抹到脚,姐弟俩哆嗦着爬到床上,赵西平这才去洗澡。中途听到脚步声出来,他大声问:“谁?”

“你媳妇。”隋玉故意走到门边,憋笑着问:“要不要我给你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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