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 第6节(2 / 2)
“殿下躲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还会对你用强不成?”
第7章 诱他(二) 给你一人看
江宴行注意到沈归荑换了身行头,连发髻都变了,对他张着双臂,鹅黄色的襦裙围在胸前,露出莹白流畅的锁骨。
鬓上缀着的丝绦挂着流珠垂在耳侧,发丝凌乱了几许,薄唇被她抿出一抹浅粉色,唇角微微上翘,眸子弯成了月,淡铅松髻,灵气清赋。
周围有宫娥提灯垂首,绕在一边,贴着红墙瓦跟匆匆走过。
江宴行只消喊一声三公主,便足以让周遭人听到,只是他懒得做这等龌龊事,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
他想起上午,便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在身后,生怕沈归荑沾他,“三公主有话便说。”
瞧见了江宴行的动作,沈归荑知道他的想法,抿了抿唇,才小声开口,“自然是来答谢殿下的,我人生地不熟,又孤零零的坐在最后头,被作难也没人帮我说句话,今日若不是殿下开口,我就得被人当乐子耍了。”
江宴行不答,眸子清寡的如江练。
“当然答谢我也是非常有诚意的,虽然我舞艺不精,可却是比那顾望惊好的,不若挑个时间我跳与殿下看看?”
沈归荑说完便看向他,似乎夹杂着雀跃。
江宴行对舞没什么兴趣,却对那番话有兴趣,他掀了眼皮,终是有了些动容之色。
“既然公主善舞,为何不在宴上跳?”
沈归荑道,“因为我只想跳给殿下一个人看啊。”
江宴行垂了眸,默了半晌,倏的笑了,只是那笑声带着淡淡的讥讽,“为何?”
“为何?”沈归荑跟着念了一遍,却是猛地逼近江宴行,几乎要和他的身子贴在一起,她扬起头,这才笑着轻声道:“殿下以为是何呢?”
她声若蚊蝇,咬字也轻,软了嗓音时,颇有些微弱的暧昧。
少女和他的距离贴的极近,江宴行甚至能闻到她靠近时伴随而来的淡香,他面色因沈归荑的逼近而冷了下来。
从容的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三公主请自重。”他淡道。
闻言,沈归荑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哼,她有些不悦道,“合着在殿下眼里,我这么做就是自轻了?”
她顿了顿,又抬脚逼近了江宴行,在他一步之外的距离停下,“殿下有什么好躲的,我行的正坐得端,既没同殿下私相授受,又没和殿下暗通款曲珠胎暗结,殿下拿什么和我谈什么自轻呢?”
“还是说,殿下说我不自重,是想同我私相授受?”
沈归荑说一句话,江宴行眉头便蹙一分,待她说完后,江宴行越觉得,他就该直接走。
江宴行身居高位,多得是阿谀奉承,旁人挤破了头的想要博他垂怜,或献艺,或偶遇,用尽了浑身解数。他见过万般种法子,却从未见过如沈归荑这般趋近于撒泼打滚的做派。
再观沈归荑,虽这般行事,可那眸子偏生好似泛着光一般,又有些近乎于纯粹的干净,带着希冀和渴望。
他晓得这人惯会装,便也由着她装。
这才敛了眸,那模样有些懒怠,嘴角微微扯起一个笑也不笑的浅淡弧度,他道:“三公主的坐的端便是在宴上盯着孤一直看,行得正便是在这宫中堵着孤恨不得贴在孤身上?”
沈归荑听了纠正,“殿下若不看我,又岂能知道我在看殿下,殿下认为是我盯着你看,那我如何不能认为是殿下盯着我看呢。”
“况且,我堵着殿下只是想答谢,”说着,她又抬手绕过江宴行,去拽他背在身后的袖子,“便是像今早这样去拽殿下,我也不曾要贴在殿下身上啊。”
江宴行这回没有拂开沈归荑,而是由着她拽着,视线从她手上又落在脸上,面不改色道:“既然三公主行的正坐得端,又作何要换成宫婢的衣裳?”
说罢,他也逼近了沈归荑,眸子随之一暗,“公主难道不知,大庭广众之下孤杀不了皇帝的妃子,孤还杀不得一个奴才么?”
他附在沈归荑耳边,语气咬的极轻,气息洒在她耳侧,温热又缱绻,可偏偏沈归荑听的头皮一麻,她猛地后退了几步,踉跄着稳脚。
这模样才不像是装出来的。
江宴行立刻浮上嘲弄的神态,勾起唇角,眸子晦暗,轻嗤了一声,“怕什么,孤逗你玩儿呢。”
说罢,他拂了拂沈归荑拽过的袖摆,似乎觉得人逗完了也没了趣儿,便连个眼神都吝啬,大步绕过沈归荑走了。
沈归荑顺势转过身去看江宴行,眸子有些发愣,她不觉得是在逗她玩,相反,江宴行这是在警告她。
可她没别的办法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在南齐好歹性命无忧,一部分的原因是公主这个身份,可在东越,她就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和亲公主,也没人在乎她的性命。
她今儿一早便得罪了两位娘娘,其实婧贵妃那话她本是可以忍的,可一旦给她冠上□□后宫的帽子,对方又是太子,这么多人看着,那便是砍头的大罪。
她不忍着,却是接连得罪了婧贵妃和皇后,这宫里走也走不了,逃了也未必能活下去,目前唯一的办法,便只有抱上江宴行这颗大树。
恐怕也只有江宴行,才能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思及此,沈归荑抽离思绪,捋顺鬓边的碎发,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缓了一些,这才动身回了繁灵宫。
宫里不见几个宫娥,沈归荑放了心。她也不敢耽搁,提着裙子小跑去了偏殿换衣裳,鸦青见了连忙上前伺候,待她换好了衣裳,这才动身去正殿请安。
许若伶正窝在贵妃椅上,右手端着琉璃碗,一手拿着勺子,正往嘴里送着什么,她一瞧见来人,连忙放下琉璃碗朝着沈归荑招手。
“妹妹过来坐,”沈归荑坐的近了,才瞧见那碗里竟是满满的果酿冰沙,撒着些碎山楂和芝麻,瞧着甚至美观。
许若伶见沈归荑看了那冰沙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你不知道,我惯是怕热就爱吃这个,我原是想着也给你做一份,可念着你身子刚好,吃不得冰,不给你可又怕你多想,思来想去,便自个儿偷偷吃了。”
她知道许若伶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刚退了烧,许若伶便给她送冰吃,怕被她说心肠歹毒,可这般大喇喇的吃冰不给她,又怕她觉得不待见她,所以才偷偷藏起来吃。
沈归荑微微一愣,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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