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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一个什么,战国金帛。”我回忆道,“顺便认识了下吴三省他侄子。”
“他侄子?你见到了?”
我点头:“特别年轻,挺特别的,就是有点……”我琢磨着,“有点奇怪,我说不上来。”
姑姑红光满面,一脸雀跃。
“哪里奇怪?”她迫不及待问,“他现在好看么?”
“好看。”我奇怪道,“姑姑你这是发春啊?你不会喜欢吴三省的侄子吧?”
“没大没小。”她白我一眼。
“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了解一下不行啊。”
“行呀。”我继续吃点心,点心又甜又腻。提起吴邪,姑姑语气、神态都不一样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特殊过节,特殊关系,但姑姑不会对我说。“他真的挺照顾我的,感觉是个老好人。”
“哎呀,他和以前一样。”
“以前?”
姑姑扣了一下竹椅把手,她的手真美,鲜红色指甲,我注意力放在她手上,姑姑又问,“那他有没有提起我?”
“就提了一句,他说他认识你。”
“没啦?”
“没了。”
“嘁,真扫兴。”姑姑嘟起嘴,“以后见到他了一定要他好看。”
我简直要笑出声了,故意讲:“那他这么多年不来看你,早就把你忘了吧。”
姑姑狠狠弹了我脑门一下,我抱住头,叫道,“别打我,别打我——鬼知道他这些年谈过多少次恋爱啊,男人么,不是一向这样的吗?”
“哎哟,我错了。”我在院子里抱头鼠窜,姑姑狠狠瞪着我,我笑道,“那这样好啦,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他,我再问问他。”
如果真有机会的话。
我眼前不由自主浮现他的眼神,那种莫名的眼神,忽然哆嗦了一下,摇摇头,跑到厨房里。
秋天很快过去,快入冬,今年冬天很冷。
几个月过去,将近半年,我在家休息,没事看看戏,逛逛街,买新衣服,秋去冬来,时间一溜烟,我即将年长一岁。
练功从来不曾落下,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我觉得更上一层楼时,内部渠道中又传来新的消息,陈家长辈要夹喇嘛,据说地点在敦化,二道白河附近,有一个大墓。传的神乎其技,不知真假。
我打算一探究竟,继续干一票大事,在家修养了半年,骨关节都要生锈了。便联系上陈家的伙计,那人一听是我,显得很高兴,对我说,他们马上就出发,在长沙碰头。
我定了第二天中午去长沙的机票,收拾行李,除了买很多轻飘飘的膨化零食,还有抗寒充饥的压缩食品,这一趟目的地在雪山,保暖用品必不可少。
头发长了很多,我把头发扎起来,下飞机时,买了两包中华烟。
这一次不拮据,不想亏待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春运时节,人流量吞吐很大,我被挤来挤去,坐漫长的客车来到火车站。
火车站人更多,拖家带口的,卷铺盖流浪的,在地上睡觉的,抱着哭闹小孩喂奶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挤在芸芸众生之间,烦躁过后,有一种异样平静。比起在学校读书,在家里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练功,这样急匆匆,热闹非凡的生活,可能才是我想体验的。
我知道我不仅是在体验生命的危险,更想找到生命的价值,人生的厚度。
因此,我很少会有“恐惧”的心理。
奶奶说,我很适合在这一行沉浮,因为我很少害怕。
也许是我没找到自己真正害怕的东西。
我在便利店,买口香糖,一罐什锦硬糖,买了一杯热牛奶,结完账,刚走出便利店,喝着牛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这人是个光头,对我笑道,“我们等你很久了,这边。”
他带我走进一辆火车,往卧铺房间走,我一边和他闲聊,他说,为了便于应变,卧铺六张床,把我分在其中一间,可能要委屈我和一堆男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不委屈不委屈,这有什么。”我笑眯眯的,“他们都到了?有谁啊?”
穿过人流,一片嘈杂声中,光头推开门。
有人在桌上吃泡面,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我吃惊地看着他,一时间愣了下。
另一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王胖子一挑眉毛,诧异道,“我操,小丫头,是你啊?”
“是我,别来无恙啊?”我挥了挥手。
胖子见是我,明显心情不错,过来揽着我肩,问我这段时间在干嘛。
我说在家呆着,没事逛逛潘家园什么的。胖子说,“没见过你啊?在哪逛呢?跟你讲,我在潘家园还算是个人物,雷子都重点照顾,下次来了,找我,听见没?肯定给你好好招待。”
我在一张空床上放下背包,这张床上已经堆了不少行李了,脱下外套,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我看着吴邪,吴邪也看着我,他放下泡面,拖过来一把椅子,我也不客气,坐下,面对面看着他,他一点变化也没有,脸色很好,皮肤几乎和我一样白,我真他妈服了,按理说霍家人的白是一种遗传,姑姑雪肤花貌,白得夸张,而我常年在外奔波,白确实白,肤色倒并不那么夸张。
这男人肤色和我相差无几,我仔细看着他。
他不讲话,泡面也不吃了,我问他,“怎么就你啊,你三叔呢?”
吴邪并不瞒着我,“那天在济南分开后就失踪了,现在都没找到。”
“失踪的够久呀?”我感叹。
“那你这次是什么情况?”我问道,“你三叔失踪,你不去找他,来这干嘛?”
“就是因为找他,所以才来。”吴邪说,“我们得跟着他的计划走下去,才能找到线索。”
“这么说,这次夹喇嘛背后的人是你三叔了。”
“你说的对,真聪明。”
吴邪语调平平,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一次见面他还比较正常,这一次他三叔不在场,他好像装都不想装了,整个人气质放松的可以,好像我们此行不是去干一件大事,去探墓,而是去旅游。
我禁不住问,“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吴邪看我一眼,“没什么好担心的,木已成舟,与其担心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不如担心一下过程好了。”
“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
“说不上来。”我道,“哎,感觉和你代沟越来越重了,你到底是不是年轻人啊?”
吴邪笑了一下,摸我额头,“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对了,”他靠近我,压低声音,“那个噩梦还在做吗?”
“我靠,你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说这件事我都忘了。”我有点激动,把他手拿下来,“你是故意的吗?”
“这样么,你忘了?”
我瞪他一眼。
吴邪道:“没什么,好久不见,我只想关心你一下。”
我把热牛奶塞到他手里,“喝吧,我喝了一半,就当作是你关心好了。”
我嘁了一声,他眼神有轻微变化,说,“嗯,谢谢。”然后含着我吸过的吸管喝了几口,吸管有我留下的唇彩印。
“多大了,怎么还咬吸管啊?”吴邪靠的更近,我们的膝盖贴在一起,他低头看我的脸,视线停留在嘴唇,他似笑非笑,“你涂了口红吗?”
“不行么?”我嘟起嘴,“不好看?”
他就笑,“好看。”
他语气实在太敷衍了,我软在椅子里,看桌子上的杂志。
胖子在边上时不时搭两句话,挤眉弄眼,说我们俩像在打情骂俏。
我一听,马上反驳,“胖子你老眼昏花啊?你看看他看我的眼神,跟看男人有什么区别。”
“这你就错了吧?你个小丫头虽然身手不错,但年纪小,看男人的眼光还是太浅了。”胖子高深莫测,“这么着,我跟你打包票,这小子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为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
胖子呵呵一笑,“叫声胖爷我听听,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吴邪好整以暇,“和我也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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