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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允痕皱起了眉,下颔紧绷到了一起,他深深地、极为用力地喘了一口气,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不是想去f国。

能帮我一个忙吗?查一个人。

贺楼明

指腹轻轻地摁灭,黑色屏幕里映出一张漂亮的面容,傅允痕眉间幽深,他希望只是前任

只是前任

第25章 醉酒

窗台一缕阳光倾泻下来,暖黄色的光照到玻璃瓶的绿植上,洁白花朵与苍翠绿叶相互映衬,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些许清凉。

傅允痕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翻看着桌上的一沓照片,那是一个人从幼年的时光剪影,照片上的男童七八岁大,穿着修剪合身的小西装坐到一架钢琴前,笑容温暖明媚。

他一张一张地翻,直到某一瞬突然突然顿住,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那是唯一一张的两人合照。

左边的人神采飞扬,笑容干净明媚,像是金窝银窝里养出来的宝珠,未沾半点俗世灰尘,气质干净如清澈泉水,右边的人笑意温和,一双明亮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虽然面容还有些青涩,但身上已经隐约可见日后温润如玉的气质。

同为翩翩少年,却看起来十分登对,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贺州看着对面坐的人,将这几天查到的消息言简意赅地说出,贺楼明,十年前车祸离世,年仅十八岁,有过一段恋爱关系。

他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的傅允痕,他闭着眼睛向后靠去,种种愤怒、震惊、不敢置信的情绪皆没有出现,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唯独手背上的青筋彰显出他远没有面上那么平静。

贺州点了一根烟,却没有送入唇边,只是看它在指间缓慢燃烧,白色的烟雾渐渐的升起,正如他对面的人一样安静。

傅允痕睁开了眼,眸子像是揉碎了的黑曜,他声音有些沙哑,能给我一根吗?

苍白的指尖夹住香烟,漆黑的瞳孔中有明灭的火焰,又马上归于沉寂,他转头看向窗边。

玻璃花瓶中插着一些连带叶子的茉莉花,弯弯柔顺的枝条上开了几朵零星的洁白的花,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其中还有结着花苞的,它们都借着半瓶水和一些阳光努力的生长着,仿佛还在想要一个未来。

贺州看着烟雾缭绕中的人,他锐利漂亮的眉眼被袅袅烟雾一点地掩住,星火明灭之间,他眉间一片死寂。

他轻轻掸了掸烟灰,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已经十年了,你别太在意。

贺州是真不在意这些,他这人一向只注重结果不看重过程,又兼个没皮没脸的性子,没废多少力气就得到自己想要的。

傅允痕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拂去身上的烟灰。

十年前,十八岁的贺楼明与十八岁的清远在一起,他走了十年,他便十年来孑然一人,指间的烟被狠狠地摁灭,傅允痕眼中有些自嘲,端的是情深似海!

清远回到家,自家道侣在琴房,悠扬的琴声传来,阳光从他发梢眉间倾泻下来,一直流转到眸子里,他抱臂欣赏了一会,实在是没忍住从身后把人搂住,傅允痕,你弹的真好

自家道侣就是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

傅允痕轻轻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转头含住清远的唇,用唇舌缓缓地描摹,直到柔软唇上出现了殷红的颜色才把人放开,有多好?

他拖长了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意味。

清远还真是认真地想了想,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不上来有多好,只是听你弹着就听不进去别人弹的。

傅允痕手指一顿,慢慢地垂下眼。

到了晚上,清远躺在床上,自家道侣熟门熟路地缩在他怀里,清远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他脊椎骨,傅允痕,你怎么像猫儿一样?

粘人的厉害,又喜欢蜷在人怀里。

傅允痕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气息缠绵似细丝,那你要好好的摸摸你的猫咪了

肌肤相贴在一起,带着让人心醉的温度,床单被人攥起层层褶皱,像是层层的花瓣。

傅允痕抬头看向他面前的男人,额间碎发被汗水浸湿,滚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滑落下来,顺着性感的喉结滴落在他身上,他目光有些涣散,指腹轻轻拭去那滴汗,声音沙哑地像是哭过,你别走,我难受

眼尾泛红,脸上亦是一片潮红,扣住清远肩膀的手指骨节大力到泛起了白色,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双腿虚软无力,轻轻一碰就是浑身战栗,分明已经到了极致,却还是勾着清远不让他离开。

清远怜爱地亲了亲他汗湿的额角,乖,你该休息了,我们明天继续好不好说着就慢慢地退出来。

傅允痕发出一阵的呜咽,像是只濒死的小兽,他死死的抓着清远,喃喃道,清远,你别走

清远慢慢地亲着他,我不走,就在你身边。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这些话,动作轻柔地带人去清洗,途中傅允痕坚持不住睡了过去,又在被放到床上时瞬间惊醒,他搂着清远的胳膊,看起来有些委屈,半睡半醒间含糊开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清远问道,我怎么对你?

良久没有声音,却见怀里的人已经睡去。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傅允痕缠人的厉害,清远知道他没有安全感,便尽力宠着他。

一日夜里,他半夜醒来,发现身边人已经不在,清远向外面走去,只剩下月色与蝉鸣的深夜,傅允痕一个人靠在阳台栏杆上,月光下身影瘦削单薄,他面上一片自弃,地上是烟蒂和酒瓶,烟雾缭绕中依旧遮不住满身的酒气。

这是怎么了?

清远眉心微皱,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低沉,傅允痕,你少喝些。

清远平时也喝酒,家里酒存放了不少,可哪有人喝酒如同喝凉水一般的灌。

傅允痕醉眼通红,闻言仰着头看着他,眼眸里像是有泪水,再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他自嘲开口,也是,这样我就不像他了。

清远呼吸一滞,像谁?

他伸手捏住傅允痕的手腕,把眼前醉的不轻的人往怀里拉,你像谁?他紧紧盯着傅允痕,沉声问道,像贺楼明是不是?

原本还算乖巧的傅允痕听了这话剧烈的挣扎起来,他拼命地推拒着清远,你够了!傅允痕剧烈地喘着气,酒精好像释放出了他拼命压制地各种情绪,他眸子猩红,声音里带着恨,清远,贺楼明已经死了十年了。

话落,就看到清远怔在了原地。

傅允痕慢慢地勾了勾唇,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一块巨石被抛进了水里,如今水花才溅出来,他嗓子有些干涩,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贺楼明已经死了,我是傅允痕,根本就没有什么转世。

他抬着眼看着仿若雕塑一样的男人,狠狠地闭了闭眼,声音却低了下来,要不你把他忘了,要不我们就算了。

最后两个字出口,带着丝丝的颤抖。

他像是终于支持不住,缓缓地蹲下,将自己蜷缩起来。

清远慢慢地将他抱起,相较与眼前的人,他看起来平静地有些过分,傅允痕,你醉了吗?

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

很好,看起来是真的有一个死去十年的贺楼明了。

清远将人放到床上,冷气开的很足,又给他盖了一层薄毯,你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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