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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伴随着血丝,应瑄揩掉右脸的血,盯着红彤彤的指腹,眼眸越来越冷,玩够了,到时间了。

什么?

应瑄浮在半空,捻了捻染血的指腹,看着上面的红意消失。下一瞬,他背后浮现出巨大的麒麟,狰狞咆哮出漫天雷霆,带着气吞山河之势,每踏一步,深渊跟着震动。

神兽在主人的指令下,一路势如破竹,撞毁山脉,将魔君踩在脚底下。

现任的君主战败,应瑄自空中落地,对上沈白幸浅茶色的眼睛,走了,深渊一时半会翻不起浪花,我送你回往生天。

哦。

等把人送到昆仑山脚,应瑄要走,沈白幸连忙拦住,直勾勾的看着对方,魔君深受重伤,深渊群龙无首,你心中可有好的人选?

怎么这么问?魔族之事与我何干?他们内部倾轧,倒是给了仙门以及平民百姓一段安定的日子。

见人不似说谎,沈白幸只以为应瑄还在正道上,将拦住的手缩回。

他目送着戮仙君离开,才抱着沈二白回到摇光殿。

然而,应瑄去而复返,他从深坑中将魔君弄出来,提着人如入无人之境,一屁股坐在宫殿的龙椅上。底下是噤若寒蝉的魔族官员,魔兵在门外拿着兵器哆哆嗦嗦。

应瑄将人扔地上,不咸不淡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新任的王。

没有魔族站住出来跪地叩拜,应瑄也不生气,兀自甩开折扇,说:本座正好缺一件像样的武器,便拿退位的魔君来炮制。

言罢,他从龙椅上起身,像打量一件物品打量魔君,评头论足,观身骨经脉,做成一根鞭子恰好。

第97章 狗徒弟

一连几天,沈二白的状态都不好,耷拉着耳朵团成一个球窝在树杈子上。它额前红色的毛发仿佛镀了一层胭脂,鲜红的似要滴出血。

看见爱宠这般模样,沈白幸有些心疼,要知道二白向来皮糙肉厚,被从往生天打到昆仑山雪地里都不带哭叫,此刻无精打采,看见沈白幸更是从眼眶挤出两滴眼泪,显得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

你没发烧啊?沈白幸用手捂着二白的脑袋,疑惑说。

小白

触碰到黑润润的眼睛,沈白幸心肠都要化,无法抗拒对方伸出的爪子,提着白团子的咯吱窝抱到怀中。

长时间在往生天,让沈白幸身上带着冷香,那是雪山和绿叶银花的味道。沈二白在臂弯中翻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小爪子揪着玉微仙君的长发,闭上眼睛开始呼噜噜。

沈白幸心大,没有注意到沈二白额头上的花纹形状在逐渐发生变化,只是察觉到那撮毛越来越红,它每红一分,二白同志就难受暴躁一分。这个图文被沈白幸认为是封印,观如今情形,似乎是到了封印解开的时机。

他从不认为沈二白喊自己小白是机缘巧合,这具身体中藏着狮子猫的可能性很大。

谜题揭晓的那一天,正好是深渊几百乃至上千年一遇的魔君登基大典。沈白幸听应瑄说,上任的王被他重伤之后,没挨过三天就被最宠爱的儿子起兵造反,第四天一命呜呼。而今登上大宝的正是那弑君杀父的魔族太子,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往生天,就算下界也是吃吃喝喝,再不济去茶楼听书青楼听曲,总之很少知道这位魔族太子的事迹。

正因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盯着应瑄是否堕魔,所以不知道魔族太子是个外强中干的庸才,凭现有的本事压根造不了反。

魔族以黑色最为尊贵,魔君的王袍拖曳在长长的台阶上,珠玉冠冕之下,是太子寡淡的脸。他没有即将统治深渊这片土地的兴奋跟激情,一双眼睛死寂沉沉,宛如丧家之犬。

巨大的号角鼓声如闷雷一般,响彻整个深渊,所有人的魔都匍匐在地,对着新君三跪九叩。

在这山呼声中,裂缝岩浆里陡然爆出一声巨响,吓得高座上的新君噤若寒蝉。

你再抖,本座就送你就见你父王。

阴毒的声音通过传音术清清楚楚送入新君耳中,他甚至能想象出应瑄说这句话时的满腔恶意。

死去的魔族精魂被关在熔岩中反复炙烤,历经烈火灼骨之痛,一朝被释放煞气冲天,叫嚣着冲破岩浆。他们数量庞大,就要纠缠着为非作歹,却被一只大手慢慢拢住。

精魂张开巨口,啃咬应瑄伸过来的手臂,除了让戮仙君受点皮外伤再无其他作用。修长的手指渗着血,应瑄在数万精魂中看似缓慢的摩挲什么,直到摸到一根长长的脊骨,才停止动作。

他扬起些微的笑意,用力将脊骨从密密麻麻的精魂中抽出。长鞭彻底练成的那一刻,天雷降临在深渊上空,凶狠又迅速劈向这根刚出炉的堪比仙器的法宝。

用魔君骸骨练就的神武自诞生就非同凡响,就像这场声势浩大的登基大典,尽管坐在宝座上的非他应瑄,但魔族重臣都知道,谁才是深渊唯一的主。

大礼结束之后,新君带领朝廷前往最中心的宫殿,甫一看见半掩在珠帘后面的男人,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室内落针可闻,只有应瑄长靴踩过地板的声音,他撩起长袍,双腿微分靠在龙椅里,手一抬:起来吧。

谢魔君。

本座把你父亲宰了,可有记恨?

臣不敢。

你们可服气?应瑄冷眼瞧着底下朝臣,问道。

臣等服气。

深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更不用说应瑄手段狠辣,上任魔君死之前可是嚎了一天一夜,声音凄惨,将一干心思各异的臣民彻底镇住。

有臣子从队列中走出,跪在地上谄媚着说:魔君一统深渊,法力高强,其尊号必要威风霸气,才能彰显主君威仪。

是啊,主君可是深渊万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其英雄事迹可印制成册,让魔族人手一本,日日捧读。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后面拍马屁的朝臣更多。

应瑄高座龙椅,听着他们七嘴八舌,换了只手撑下巴。彼时,宫殿内还有一半的魔没有跪下进言,他看着两帮态度完全不同的下属,挑了最前头的一个问:你呢?

被点到名的新君跟鹌鹑似的,回魔君,臣认为,凭魔君的实力,担得起这般歌功颂德。

偶有胆子大点的抬头偷窥应瑄表情,却见这位主君拿出长鞭在手中把玩,风雨欲来,说:本座这半朝臣子都是蠢货,他用鞭尾点了点跪在地上的新君,继续道:你好歹做了几百年太子,原以为会好点,没想到跟他们一样蠢笨如猪。

被戮仙君骂的臣子赶紧告罪,臣等知罪!

各位需谨记,在外,深渊的主君永远只有本座脚下这位,要是谁泄露半分,本座屠他满门。

从深渊出来的时候,人间已经日薄西山,昆仑山的气候与往常有些不同。大片的雪层从山巅崩塌,冲毁山脚下的树木,余势不减,甚至填了半个湖泊,灵力低微的精灵被这场伤到,寻了个空地正敞着肚皮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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