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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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演员躺好,咬破血包,扑的又喷了一脸一下巴。

副导:“各就位,开始!”

啪的一声响。

柳苇往前冲两步,扑到鲁王演员身旁,声嘶力竭的喊:“爹!!!”然后抓住鲁王演员的手就把脸埋到他怀里去。

副导在场边盯着觉得这一手真漂亮。

其实演员不会演最忌讳瞎演,知道什么叫藏拙吗?不会演还不会藏吗?

柳苇酝酿了一下——想了一下自己被相亲的旧事,想了一下自己被亲爹妈哄得傻得出奇的那几年,想了一下自己偷了家里的钱,躲在学校,过年也只能去姐姐那里吃一顿饭,家都回不了,孤身一人时的恐惧与愤怒。

那时候她真的是常常哭的,有时一想就会哭出来,眼泪就往下掉,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想的时候觉得没那么难过,没那么伤心,但就是悲伤。

那样的父母不要了,那家里没她的位置也不要了。

可还是伤心。

柳苇的眼泪滚珠似的掉下来。

她抬起头,张惶的双目望向不知名的前方。

三号机开始推近收特写。

表情还是不对。

梁平从监视器特写中看出来了,这表情还是不能表达父亲去世的悲伤。

悲伤是有的,但单看她的表情,你看不出这是爹死了还是被人打了一顿的伤心委屈。

他想要的是爹死了天塌了的表情。

而柳苇的表情是“我竟然被人揍了?!我要再揍回去!”,是愤怒和不服占多数。

但他没有喊卡,大不了回头剪,用陆北旌和鲁王演员的画面拼上去,这一段一定要拍完整了。

场上,副导一直按着耳返等梁平那边喊卡,他站的位置近,看得出来柳苇的表情还是不对。

但梁导一直没喊,他也就没喊。

但是,场上的鲁王演员和陆北旌都看出来了,这两人都想救场。鲁王演员离得近,夺得先手。

他挣开陆北旌的手,把手盖到柳苇的脸上了。

两只手一捧,把柳苇的脸遮掉了大半。

鲁王演员开始表演“鲁王怎么还不死”。

“儿……儿啊……”鲁王演员努力吐血,倒气。

陆北旌想的也是一样的办法,就是用手去捧柳苇的脸,遮住一半镜头。他手伸到一半被鲁王演员抢先,就把手缓慢放下——让镜头拍得清清楚楚。

抢戏什么的,他才是行家。

柳苇真的只剩下哭了,她开始用鼻音吞声,像抽噎,身体也开始随着抽噎吞声发抖。

为了保证收音收得好,陆北旌主动把柳苇给抱到了胸前,把她的头按在麦旁。

鲁王演员不能再爬起来表演“鲁王就是不死”,只好无奈放开柳苇的脸,开始再交待一遍遗言:“儿啊,听你哥哥的话,他会永远保护你的,保护鲁国……”

鲁王演员又抽了三五分钟才不得不死去。

陆北旌抱着柳苇,按着她的头,让她靠着麦。

陆北旌深情的说:“哭吧,阿武在这里。”

柳苇:“……”

开哭时间到。

她靠在陆北旌的铠甲上,上上下下硌的都挺疼的,努力的哭,努力的挤眼泪。

最后努力的干嚎。

鲁王演员在下面躺平。

表演死不瞑目。

副导按着耳返说:“卡!休息十分钟,一会儿补拍几个画面。”

鲁王演员支起上半身:“那我……”一会儿还上场吗?

副导:“你就躺着别动就行。”

鲁王演员就躺平了,不动了。

最后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睡着了,打起了呼。

收音收到了呼噜声,反馈给梁平。

梁平亲自过来叫鲁王演员起床。

梁平温柔道:“睡得好吗?”

鲁王演员赶紧爬起来,左右一看,陆北旌还是单膝跪地,但屁股后面有道具给搬的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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