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无名 第29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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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庚虽不是边关人,但他带领过骑兵作战,也与西北的羌人骑兵交过手,如何对付骑兵,鲍庚并不陌生,至于军阵之间的变化,这是陈默麾下所有将领的必修课,其他不好说,但这军阵之间的快速转变而不使军队混乱,跟随陈默久的,在这方面可说是炉火纯青。

汉军装备的优势在这一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哪怕有鲜卑人忍受不住这样的对峙,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前方那一面面冰冷的盾牌以及从盾牌后刺出的长矛,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最后被从后阵射出的弩箭夺去了性命。

双方的对峙和僵持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汉军显然没有败退的意思,反而在不断寻找战机,一点点吞噬着鲜卑人的有生力量。

双方这样一直僵持了大半天,最终,鲜卑人眼见无法撼动这支军队,只能黯然退走。

“这便是鲜卑人?”鲍庚摇了摇头,除了那机动力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比之前交手的曹军差远了,甚至比冀州军都差了不少。

可惜了,都是骑兵,追不上,否则定让这些鲜卑人全军覆没。

鲍庚带着人马来到沽河畔,看着那座几乎被尸体和鲜血掩埋的军营,带着人马来到营外。

“我乃新任护乌丸中郎将,开门!”鲍庚看着辕门上正在清理的将士,朗声道。

不一会儿,辕门开了,几名营中将领昂首挺胸,大步从辕门中走出,来到鲍庚身前,插手一礼:“末将沽河都尉,参见将军!”

“不必多礼!”鲍庚下马,看了看军营,显然无法容纳他的五千兵马,当下命人重新觅地扎营,自己则跟着那守将进入军营。

军营很小,却很整洁,不过真正让鲍庚震惊的是,者营中将士,多半已生华发。

“这……”鲍庚看向守将:“营中没有年轻将士?”

“我们是降军,初随公孙将军,后来公孙将军败亡,便投了袁公,大概袁公是觉得我等没有军人的骨气,加上犷平也加了驻军,沽河除了这个时节,其他时候胡人也过不来,所以一直只有我等守在这里。”守将一边陪着鲍庚走在营中巡视,一边道。

“就算如此,也不该只有这些人吧?”鲍庚不解道。

“当年公孙将军败亡时,这里尚有两千驻军。”守将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停在鲍庚等人耳中却是沉默了。

两千守军,到如今这小小的营寨中,恐怕连两百人都没有吧?

不知怎的,鲍庚看着那满营来取匆匆的半白华发,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上了一般。

“既然犷平已立,尔等何不回乡?”鲍庚身后,一名军侯好奇道。

“回去能做什么?”守将摇了摇头:“杀了半辈子胡人,家乡的人或许以为我等都死了,不如留在此处,保家卫国,回去的话,如何耕作都忘了,每年冬天,我等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守在此处,只是末将不幸,活到了现在,既然活着,总得把当初答应将军的事做下去。”

将军是谁?他没说,鲍庚也没问,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此处亦是一处要地,冬季沽河冻结或是枯竭,胡人可以轻易渡河,踏入我大汉疆界,我已向朝廷请命,在此驻扎一校,将军可率部回渔阳休整。”鲍庚确实是发现这里的漏洞之后,才率兵赶来,正遇上鲜卑攻营,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有一座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军营,这些在公孙瓒时代就已经守在此处的将士,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新任的渔阳太守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支苦守二十年的老兵。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守将扭头,看向鲍庚,插手一礼道:“还请将军容许我等继续驻扎于此,我等已无家可归,此处便是我等归宿。”

鲍庚想说什么,但看着对方坚毅的目光,最终无奈一叹:“有何需要,可告知于我,一应补给会及时送上。”

“多谢将军!”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叙旧

因为距离过远的消息,幽州那边胡人南下的消息是在过了近一月才传到洛阳的,正赶上吕布带着一群家眷和家将来到洛阳,陈默是亲自出迎的,毕竟吕布归附朝廷,在政治意义上时很大的。

“主公何故愁眉?”吕布虽然没什么政治天赋,但却有着野兽般的敏锐直觉,陈默虽然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样从容自若,但吕布却敏锐的察觉到,陈默有些心不在焉,这可是许多智者都难以察觉的。

“这幽州刚下,就遇上胡人扣边,那边的部队有些不够,冀州降军算上,也不足万人,只凭鲍庚一人,不知能否应付过来。”陈默叹了口气,鲍庚是跟着他的老人了,从西园参军的时候就是一起的,到现在也有十六七年了,一步步从一个军侯到如今成了将军,虽然陈默后来收了不少大将,但鲍庚这些人,还是用的最顺手。

“鲜卑人?”吕布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鲜卑人的不屑和仇恨,见陈默如此说,吕布举觞笑道:“主公若是放心,来年布愿领兵前往幽州,助主公扫平边患。”

“我说过,奉先能来,我便敢用,只是边地苦寒,嫂夫人又有了身孕,明年正好临盆,怕是受不得边地苦寒吧?”陈默有些为难的看着吕布,不信吕布?有一些,不过不是全部,吕布的性格很好琢磨,至于那些骂名……有些是吕布不会做人,有些就纯属背锅了。

说来也是巧,吕布在南阳那么多年都没再有后,这次回了洛阳途中,却是被诊断出来严氏有了身孕,四十多的女人了,按照医匠所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怀上,有些危险,吕布也有些担心,但最终,严氏还是决定生下来。

“留在洛阳便是。”吕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拼一把,此番回朝,陈默准备给吕布骠骑将军之位,却被吕布拒绝了,只领了卫将军之位,不是矫情,而是他吕布的功勋要靠自己打下来,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

再说这些年除了欺负刘表、孙策这些人之外,也没什么大的建树,再加上年纪越来越大,体能开始下降,趁着现在还拎得动画戟,吕布想再拼一把,为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赚个更好地出身。

“也好。”陈默点点头道:“不过还是去并州吧,富贵还乡,也是件好事,明年我将子义调到幽州,你去云中,有机会的话,将河套给收回来。”

陈默确实有收河套的打算,当年汉庭将河套割给匈奴的目的,无外乎分化匈奴,目的也确实达到了,匈奴日渐衰颓,如今也只是靠着河套这块地在修养。

但时过境迁,昔日强盛的匈奴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草原霸主是鲜卑人,匈奴的存在,不但不能成为大汉北方的屏障,反而渐渐有演变成祸害的趋势。

可能当初是在并州起家的原因,陈默对于草原势力比中原任何一位诸侯都看的透彻,在大汉诸侯并起,相互争夺厮杀的这些年,匈奴也好、鲜卑也罢,都在悄无声息中壮大。

虽然眼下还威胁不到大汉,但若是置之不理,任他们如此壮大下去,对大汉来说,绝非好事,就像现在,鲜卑这样肆无忌惮的南下劫掠,边军都有些遮挡不住。

虽说幽州属于初定,还不是太稳,但驻军足有万人,这在十几年前,就算不能完全挡住胡人南下,但也能挡住大半,并且让胡人不敢太过放肆,但放到今天,鲍庚给自己递来的书信中虽然没有告急之意,但鲍庚的脾性,若不是觉得有压力会给陈默写信?

“多谢。”吕布点点头,心中有些暖,果然还是跟着陈默舒服,自己什么都不用管,虽然在南阳有张辽,他也不怎么管事,但终究作为一方诸侯,还是要考虑很多问题的,现在……打就行了。

“谢什么?”陈默摇了摇头,看着吕布道:“刚刚听元直说,在南阳遇到一位奇人,与玲绮还颇有爱慕之意?”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吕布脸色顿时黑了:“一个匠人尔,会些花言巧语。”

说完,有些愤愤不平的举起酒觞,一饮而尽。

“匠人啊。”陈默端着酒觞喝了一口,想了想道:“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士农工商的次序,到底对不对?”

“怎么说?”吕布好奇的看向陈默。

“你想啊,农自不必说,人活着,就得吃饭,农对这天下人来说,乃是根本;商呢,虽不事生产,但可使货物流通运转,虽有人说,商人重利无义,但这天下没他们也还真不行,若没了商,百姓想买个什么,没地方买,以物易物这种交易方式很容易形成混乱。”陈默放下酒觞,看着吕布笑道:“再说这工,千百年前,人们住的是茅草屋、洞穴,跟那飞禽走兽也差不多,但后来有了房屋、城池,人们开始穿衣服,有了廉耻之心,这些靠的是什么?这便是工啊。”

陈默看着吕布思索的神色,继续道:“还有这耕作,一开始大家用的都是木质农具,更远的时候可能是石器,后来才有了我们这些农具,如果没有工,现在恐怕大家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打仗了。”

吕布感觉有些头疼,索性盯着陈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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