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第2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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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陷身而入,所过之处石块泥土翻飞,悄无声息现出一条甬道,直通地底。道经中多有记载,玄门高人追求长生不成,转劫而去,要将尸身安葬,便以法力叱开山石,将法体封入其中,除非天地崩坏,绝无损毁之虞。

凌冲所用便是这一招,非身具强绝法力不能施为,泥土石块翻滚之间,乱七八糟的杂物杂陈,凌冲也不去理会,静心分辨气机,直往血腥之气最为浓厚之处遁去。

以土遁之术行进了大半个时辰,眼前景象一换,一株百丈高下,粗大之极的太阴火树立于眼前,簇簇阴火无声而燃,数根如龙,盘绕崎岖,树身之下便是无尽汪洋血河。

血河之中依旧有无数血河一族的怪物或浮于河面,或沉于水底,不时有硕大之极的身躯翻出河面,随又沉寂下去。无数血河妖魔视线皆不离那一株太阴火树,目光中满是愤怒与忌惮,只是空自咬牙切齿,不敢扑上动手。

凌冲现身之时,血河妖魔自然也瞧见了他,一时之间无数道血色目光落在他面上,逡巡不已。凌冲只作不见,将袍袖一抖,足下自有一条星河流转,却是太乙飞星符阵的神通显化,他落足其上,一步一步往太阴火树而去。

两方有数百丈距离,凌冲一足落下,必有星光随行,望去仪态万端,千辉万彩,绚烂之极。行至中途,血河妖魔之中发出粗重之极的喘息,似是按捺不住,就要动手。但彼等魔类虽少灵智,趋利避害之意却是本能,察觉凌冲一身法力潜若汪洋,不好招惹,道行浅的根本不敢挑衅。

凌冲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自行我路,足部下落,一步重过一步,到后来足音宛如雷鸣,又有电光火龙绕身,震得血河空间一震一震的。

堪堪到了太阴火树边缘,再有一步便要脱离血河范围,众妖魔终于忍耐不得,一头庞然巨物霍然自血河中一冲而起,却是一条长有百丈,通体骨刺嶙峋的骨龙!

那骨龙长有数十丈,一颗龙首就有小屋大小,龙目中是两个窟窿,放出烁烁血光,张口露出排排獠牙,向凌冲噬去!龙吻未至,两条骨翼扇动之间,带起大片血浪,层层交叠向上,演化无数刀剑阴雷,一发向凌冲杀去!

凌冲只差最后一步,却凝身不前,霍然转身之间,应向那头骨龙,口中发出龙吟也似的巨响:“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脑后有一点幽光飞起,眨眼变为一团乌云,仅有数丈方圆,向骨龙当头罩下!

那骨龙是血河中一条龙尸得道,修成灵性,已然脱去五重劫数,在血河中也算大妖魔一属,平日作威作福惯了,连花姥姥之命也不大听从,贪图凌冲阳神一身灵机,只要将之吞噬炼化,足可令他脱去剩下劫数,直如待诏!

那一团小小乌云在骨龙眼中,直如萤火之比皓月,根本不放在眼中,百忙之中一口腥臭之极的血河真气喷将出去,打算将其扑灭,龙吻一伸,与凌冲相距已不到三丈!

凌冲傲然而立,骨龙的气息临身,吹得他道袍猎猎作响,却仍是无动于衷,似是给吓傻了一般。骨龙暗喜,大嘴向前,两排獠牙就要合并一处,将之生吞活剥!

忽然一愣,发觉空自龙吻连连闭合,却只差了一丝之遥,连凌冲一片一角也碰不到,便是这一丝距离,却如天堑!骨龙大怒,回首望去,立时被惊得魂飞天外!

那一团乌云不知何时来至其龙尾处,不经意间竟已将龙尾吞噬了大半!骨龙大骇,惊叫连连,骨翼死命扇动,身前血浪翻滚不尽,拼命想挣脱出来,无奈那乌云看似有形无质,实则却是一团甚深精妙法力演化,饶是骨龙用尽手段,亦不能挽救自家分毫!

在无数血河妖魔惊恐之极的目光中,那庞大到了极处的骨龙,被一团不起眼的乌黑云朵生生“吞”了进去!只余一颗龙首左右疯狂摇动,龙吟不绝,再也维持不住脱劫宗师的体面,开口叫喊求饶。

凌冲充耳不闻,乌光开合之间,如一张巨口,将龙首也自吞下,还发出咕噜一声,显得甚是满足!如此惊悚之事,着实将血河妖魔震慑,不知谁大吼一声,翻身潜入血河深处,再也不肯露头!

开玩笑,太阴火树上那个杀星虽然心狠手辣,也比不得新来的这厮竟要生吞活剥,活脱脱的魔道做派,血河妖魔素来欺软怕硬,遇上硬茬子自是一哄而散!

第1003章 千零零八 向天待诏!

血河浪翻,眨眼之间清场,凌冲不以为意,收回乌云。那乌云正是阴神以噬魂幡演化,将魔幡藏于其中。阴神被星辰真火炼过,功力缩水了几成,法力反而更为凝练,运使起来亦自得心应手。

骨龙虽是五劫宗师,道行比阴神还高出一丢丢,但血河妖魔道法粗陋,并无人族功法那般精妙细致,再遇上噬魂魔幡,先被迷了本性,被克制的死死的,在外人看来,一头长大骨龙毫无反抗便被嚼吃,实则阴神也自全力施为,此刻正竭力炼化骨龙的肉身魂魄。

凌冲阳神脑后一圈幽光沉沉浮浮,散发无尽魔意,与他道貌岸然的阳神模样大相径庭,玄魔共处、正邪两立,将残存几个血河妖魔都看得呆了。

凌冲眉头一动,察觉一股强横法力正自血河深处疾驰而来,十分熟识,乃是一位“老相好”,正要静候其驾到,只听太阴火树之上一个温厚声音说道:“师弟,先上来叙话。”

凌冲毫不迟疑,转身施礼道:“遵师兄之言。”足步一踏,已上了太阴火树最顶之上。他来时察觉血河源头之地全无天劫痕迹,已知叶向天必然安然渡劫,才放心来访。

树冠之上,无数阴火高悬如灯,掩映之间,一位身穿玄袍,披散头发的雄壮道人盘膝而坐,他身旁乃是一位少年,满面的古灵精怪,正是张亦如。

凌冲见叶向天做头陀打扮,也不以为意,俯身拜道:“小弟见过师兄!”叶向天微微躬身,还了半礼,说道:“师弟不必多礼,你我兄弟多年不见,难得有暇坐而论道,请坐!”

一旁张亦如忙起身跪倒,恭恭敬敬向凌冲叩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多谢师叔!”凌冲叹了口气,道:“张阁老之事过去已久,元凶业已伏诛,连销魂魔君都给本门几位长辈合力炼得形神俱灭,你就莫要耿耿于怀,不然伤己伤道,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亦如呜咽了几声,立在叶向天之后,却不落座。凌冲结跏趺而坐,师兄弟当面,正要说话,只听有女生冷冷道:“太玄派好大的威风!占了我血河一族的祖地,还敢肆意杀戮我的族人!”

凌冲微笑望去,却见火树树冠之外俏生生立着一位妖媚女子,柳眉倒竖,煞气盈眉,正是老相识天瑛女,凌冲正要答话,只听叶向天淡淡说道:“那厮招惹我师弟,自取死路,若是天瑛道友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师兄弟任一个皆可陪你走上几招,不过太玄弟子动手,向来只分生死,还望道友三思!”

天瑛女不禁为之气结,叶向天这厮盘踞太阴火树之上炼法多年,等闲的血河妖魔根本不敢靠近这株妖树十丈之内,生恐被其当作口粮吞了。

这株妖树来历诡异,天瑛女数次向乃师请教,花姥姥总是语焉不详,不肯多说,但妖树天生克制血河一族却是真的,就算花姥姥对其也有几分忌惮。叶向天能得妖树亲近,实是不可思议,只要此人身在妖树之上,血河一族便奈何其不得。

天瑛女这些年苦苦修行,已然脱去几重劫数,但自问也强不过那头骨龙,见凌冲轻描淡写之间将骨龙“吞吃”,哪敢单独与之放对?但箭在弦上,着实不欲在此折了颜面,一时僵持不下。

凌冲见天瑛女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朗笑一声,说道:“天瑛道友,方才凌某出手略重,却是我的不是。我师兄弟要借用这一处宝地参研道法,不欲得罪血河一族,再说一头骨龙而已,对贵派而言,实是九牛一毛,也算不得甚么,不若就此揭过如何?”

正说之间,一道剑光如电,自虚空射出,穿破血浪,下入血河之中不见。凌冲认得正是郭纯阳所发剑光,心头一动,续道:“方才那道剑光乃是家师所发,想来是邀请花前辈前往太玄峰观礼的。”

他说话故意留了半截,天瑛女怎知他的狡诈?果然追问道:“观甚么礼?”凌冲一笑,道:“家师自感天机,不日即将证道纯阳,因此以飞剑传书,广邀同道观礼!”

天瑛女啊的一声,面色陡变!郭纯阳未证道时,就能发挥纯阳战力,若是当真证道,太玄派势力还不知要壮大的何等境地,只怕连清虚道宗也要大为忌惮!

血河一族好容易等到血河宗被灭,满拟就此天高海阔,谁知太玄派一干地痞流氓竟是赖着不走,竟还变本加厉,祭炼了一座太玄峰用来镇压血河,这些年来血河妖魔实是给震得七荤八素,若非自忖打不过太玄一门,花姥姥又诸多阻拦,早就宁为玉碎,搅动血河,掀翻了太玄!

郭纯阳证道,实是此界近百年以来第一等大事,比太玄重光还要来得惊心动魄,天瑛女一瞬之间心念百转,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先恭贺贵派又多一位纯阳老……”一想郭纯阳虽非纯阳,却胜似纯阳,又取了纯阳之名,实在是一团乱麻,底下的话便接不下去。

凌冲笑道:“多谢道友,想来花姥姥接了家师之讯,必要动身前来,也许会有吩咐交代道友也说不定。”天瑛女啊了一声,脱口道:“你说得倒对!”一翻身扎入血河之中不见,竟是走了。

凌冲摇头失笑,张亦如问道:“师叔,师祖真要证道长生了么?”凌冲含笑点头,张亦如欢呼一声,叫道:“师祖若真证道,当可以一敌三,这下本派连清虚道宗也不必怕了!”

叶向天轻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我和你师叔还有话说,你自去修炼罢!”张亦如垂头丧气,自去寻了一处枝丫打坐,好在太阴火树树冠极大极广,毫无逼仄之意,随处一坐皆是上佳道场。

凌冲问道:“小弟久疏问候,不知师兄渡过几重劫数?”叶向天不答,伸手一拍顶门,一道清气冲出,但见其中青白赤黄黑,五色交缠纠结,如龙蛇盘旋。此五色在玄门之中,分象五行之力,具无穷玄妙。

第1004章 千零零九 重炼阴神

五行之力交互运行,在叶向天头顶结成一幢五色庆云,倒扣而下,将其面容遮蔽其中。随即五行之力又是一变,逆反大道,由正五行变为反五行,庆云向上一展,又自化为一团逆乱五色的光华,望去犹如一颗玛瑙,十色灿烂,令人目迷五色!

五行逆乱之间,叶向天周遭一切大道、真气、法宝,尽数受了压制,只有太阴火树与他心意相通,不受克制。凌冲只觉周身一沉,真气流转竟而有些不畅,但随机洞虚剑诀运转,带动太乙飞星符阵与虚空无量无尽藏法一齐发动,洞虚真界只轻轻一震,便将那股压制之感消去。

五行之气,无论正反逆乱,总要以虚空世界为依托,不会凭空变化,凌冲的洞虚剑诀融汇三家之长,已然到了外物不动我自不动,外物易转我亦不动之境,叶向天的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克制一切修炼五行道术之辈,却独独拿洞虚剑诀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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