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56节(2 / 2)
她在心间吐出口气,换上笑脸解释:“刚那是我的幺女,素来被我宠坏,五娘莫要往心里去。”
宝因摇头,执盏喝了口温茶。
贤淑妃的刻意亲近,她并非毫无察觉,她亦知道眼前这个妇人以往每次都要提醒自己是代嫁的,五公主才是这桩婚事的原主。
如今小公主的一番话说得许就是贤淑妃的心里话,小公主不知往事,能有如此想法必是身边人影响所致。
在她们母女眼中,她就是个偷走五公主幸福婚姻的小偷。
可一开始,贤淑妃哭着回宫求皇帝寻代嫁人选时,为何便不为旁人多想想呢?
“我能摸摸孩子吗?”贤淑妃忽然开口,似觉不妥,自嘲笑道,“我也已是能做祖母的年纪,可七大王成婚快两年,仍没个动静,便想着沾沾五娘的喜气,指不定来年我也能做祖母了。”
温茶缓缓滑入喉咙,宝因摸不清妇人心里所想,眼下她也不好拒绝,犹豫半响,点头。
日暮酉时,热气彻底散去,只余清凉。
食案与坐席皆已布置妥当,皇帝携着臣工由含光殿前来太液池,贤淑妃却不能做表率,携女眷入席,而是由诰封一品国夫人的谢贤之妻——范氏来。
贤淑妃也觉以自个儿的身份,却要跟在臣妻之后,实在有失脸面,可皇帝十分遵守祖制,这类事只能由皇后来,但中宫无人,她曾说过代劳,皇帝皆婉拒了。
于是她便故意捱到最后,待众人坐定,方迟迟而来。
所有人入座后,齐齐看向太液池,那座蓬莱岛上立了面扬州郡上贡而来的江心镜,直到镜面映射的最后一抹日光照在五彩幡上。
这场端阳宫宴便也正式开始。
林业绥随皇帝坐在上席。
宝因随范氏坐在下席。
在君臣共庆之际,忽有舍人领着几名宫侍匆匆而来,双膝跪下,朝席上最尊贵的那人说道:“陛下,太后身子不适,难以前来赴宴,故特做了九索粽子,祈愿陛下九九归一,身体常健。”
李璋放下酒樽,沉默许久,方冷冷道:“王娘娘既不愿来,便罢了,替我多谢王娘娘的祝愿,儿也祝愿娘娘康健永......乐。”
皇帝的话说得并不算小声,似是赌气,故意要众人皆知,是太后不愿让他孝顺。
男女虽相隔开,却也并不算远,只要静下来,皆能互相听到对面所说的话。
宝因瞧过去,又转瞬收回目光,心中明白几分。
这位太后并非是皇帝生母,而是昭德太子之母。
太后是文帝相知相许的元配皇后,出身琅玡王氏,只是王氏素有家训不送女郎入宫谋权势,故相拒皇室求娶。
文帝极为守礼,也不以强权相压,当年仍为大王的文帝亦也无法逼迫。
两人都只能各自婚娶。
直至文帝登基第五年,太后亡夫,守孝三年回到娘家后,文帝再下聘礼,欲迎太后入住中宫。
当时琅琊王氏的族长——王宣的祖父见他们二人情意仍不减,才终于点头同意。
入宫后,王太后生下昭德太子,后又抚养了母亲早逝的李璋兄妹,待如己出。
昭德太子十岁那年,被人构陷是太后前夫之子,帝后不理,并不顾流言也要亲自前往看望太后前夫那病重的双亲,许是其父母感念帝后的恩德,终是在死前,主动说出他们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这才以致府内姨娘和当时的太后皆无所出。
五月初五端阳......
今日是昭德太子逝去十六年的忌日,前面贤淑妃又与她说五月初八是五公主逝去的日子。
贵妇圈子里也常说五公主儿时发生过不好的事,似与进宫赴宴有关...昭德太子便是在十六年前的端阳宴后忽暴毙的。
不出几月,文帝而后也...
宝因的神思仿若出了壳般,右手不自觉地往食案伸去,竟是要去端起那杯水酒。
席位在她旁边的范氏眼尖瞧见,连忙出声阻止:“五姐,你喝不得这个!”
这一声急呵,吓得宝因收回手。
神魄也回了笼。
在上席的林业绥听见范氏这声五姐,皱眉看过去。
*
半个时辰后,丝竹声逐渐淡去,众人退席。
宝因与范氏在阙门告别后,舍人来说男子被皇帝唤住,还需片刻才能前来,她便只好立在原地等候。
女子视微微垂着,无趣到盯着地砖。
为了防尘,建邺城内只有一些主要大街,会在夯实的黄土之上铺以从浐河运来的河沙,而宫城之内皆以石砖铺地,殿室内则是木地板。
世家府内亦复如是。
居室铺设木地板,居室之外用石砖。
...
太液池边,晚风拂过,五色长寿缕飘扬起来。
李璋看着男子,踌躇开口:“初八......是五姐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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