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2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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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时候,他们遇到了余震,伤亡惨烈,大半支救援队都折在了里面,其中甚至还包括那位跟他交好的镇东军头领。

这个时候便有人站出来埋怨沧州县的那位施县令,说如果不是他组织大家去救人,最起码那些救援队的人不会白白死掉,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普通百姓。

部分家属跑到县衙去闹事,施县令便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分发给那些人算作抚恤的费用。

然而,也因为这样,等到后面几次余震再发生的时候,他已经无力再救了。

粮仓内的粮食早就发光了,上头调拨的救灾银粮迟迟不到,他自己的钱全部都拿去赔偿了,再也拿不出任何多余的银钱救援受灾百姓。再组织救援队,有前面‘血的教训’,更是几乎没有百姓肯去,只有剩下的那些镇东军还肯卖他面子,会继续拨些人过来帮忙,但他们的人先前已经折损了大半,还有驻防巡守的任务,能额外抽出的人手已经极为有限。

施县令便只好自己也带着县衙衙役和仆役去救,但人少力薄,收效甚微,跟偌大的受灾范围比起来,几乎跟那些毫无动作的州县没有区别。

施县令忧虑成疾,病倒在床,连最后那点微薄的救援也做不到了。沧州境内一时间哀嚎遍野,尸横满地,民不聊生。

沧州之前开仓放粮时,有些闲汉借机平白捞了不少好处,他们以三个人为头目,其中之一,便是胡山,另外两个分别叫做赵桥和王耐。胡山以前在药铺做伙计,最后察言观色,赵桥原本是个屠夫,一把子蛮力,王耐读过些书,算是众人中最有文化的。

后来没粮之后,这些人便怨声载道的,整日聚在一起大放厥词,怀疑是施县令私吞了。

恒州灾民暴动的消息传到沧州,胡山等人便愈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有道理,否则为什么恒州有救灾的钱粮,他们沧州却没有?

三人成虎,十夫揉椎。那些受灾的百姓原本就满腔怨气无处发泄,在胡山等人的有心挑拨和恒州传来消息的‘佐证’之下,愈发愤怒。他们便秘密开始组织人手要去找施县令算账,一来二去,居然聚集了三四千人。

当地的驻军听到了些风声,担心这些人对施县令不利,便派了些人手到县衙保护。哪知道这个好心的举动又被那些人编排成了心虚。

那些人都是平头百姓,面对衙门外全副武装的兵卒们不免害怕,畏首畏尾不敢动手。曾经在药铺工作的胡山便打起了毒药的主意,带着人去药肆那边抢了石比霜,在城内外的水源里下了毒,并通知了所有‘自己人’事先储水。

第二天,除了收到消息的,城内许多人都中了毒,县衙里的人和城外的兵营也不例外。

一伙人便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冲进了县衙,将中毒的兵卒和衙役们全都杀了,又把病榻上的施县令抓了起来,拷问赈灾银粮的去处。

施县令百口莫辩,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群情激愤间,那些人原本要将‘贪官’施县令直接拉到城门口去斩首‘示众’,王耐却出了个主意,既然施县令说钱粮还没到,那不如先再等两天,反正人在他们手里,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于是,他们鸠占鹊巢,占领了县衙,反将施县令扔进了县衙大牢。

那群人手上沾了血,也激起了凶性,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城外的兵营屠营。

他们不熟悉军营的储水习惯,估计错了时间,冲进去的时候有大半人还没有中毒,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最后他们留下上千具尸体,凭着人数优势和一股子蛮力赢了。而那些镇东军,几乎无一幸免,全被他们杀了。

两天之后,调拨往沧州的银粮真的到了!

他们便让身形气质与施县令较为相似的王耐拿着印鉴,冒认县令直接收下了那批东西。

众人夸赞王耐料事如神,把他捧上了天。有了银粮,他们腰杆也硬了,便学着恒州那群人的做法,宣布成立‘沧州军’,凡是加入沧州军的,便可以共同分享那批救灾钱粮。

一时之间,无数灾民投奔而来,他们挑着身强力壮的人加入,队伍也迅速膨大。

周边有些村子不‘服从’的,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直接都采取下毒加屠杀的模式。

齐州听闻风声,曾经派兵过来打过他们一次,他们这边仗着人多势众,僵持不下,后来广晋也起了暴乱,齐州府怕被两面夹击,便退回去自保了。

从此之后,沧州便成了这群凶徒的天下,他们守着那些救灾的钱粮,根本没心思再种庄稼,一遍继续招人去周边搜刮钱粮,一边过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数个月过去,坐吃山空,然而地里也空空的,根本没有庄稼,周围都在混战,根本买不到粮食,他们开始搜刮牛马家畜来吃,最后饿到实在受不了,他们居然惨无人道的打起了老弱妇孺的主意,将那些‘贡献’不大的人全都吃了。

等到他们像蝗虫一样掏空了沧州,便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他们在四周挑了一圈,最终选中定州作为肥羊,这些横行数月的恶魔,终于踢到了铁板。

听到那些人交代吃人经过的时候,顾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人么?这简直就是群恶魔!

倒是其中有两个小猎户交代了一件令他们有些意外的事。他们当初受过施县令的恩惠,为了救人,谎称施县令病死了,把‘尸体’从监狱里运出来,藏到了山上的山洞,轮流借着上山的时机会给他送点食物过去,后来他们还遇到了几个以前的猎户朋友,因为不愿参加沧州军而躲到山里,他们便把施县令托付给了那些人。

但现在他们已经很久没过去了,不知道施县令的状况。

年深第一时间就吴鸣带人又去了沧州,按照那两人给出的简陋地图,在山里找了数日,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三个猎户以及奄奄一息的施县令。

那三位猎户并不是单身,而是拖家带口的一起生活在山洞,大人孩子加在一起,一共住了十二个人。

开始那些人根本不信他们是来救人的,吴鸣懒得啰嗦,便将人全都打晕带了回来,至于解释什么的,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在秦染的悉心调理和救治之下,施县令终于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

施县令的本名叫施丞泽,听顾念解释过目前的状况后,那张清瘦的面庞当即当机似的愣住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回神。

他之前也听说过渝关城那边的事情,毕竟年初的时候,沧州北面的蓟县、平州等地就全都被渝关的人给夺去了。当时他还和沧州的驻军枕戈待旦的戒备了很久,以为他们会是渝关军的下个目标,没想到,对方却朝西拐了个弯,奔着幽州去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半年多之后,峰回路转,对方还救了他的命。

沧州目前十室九空的状况更是让他万分自责,如果不是他当初处置不当,心慈手软的放任那群闲汉不管,也不会阴差阳错的为沧州带来这番天大的祸事。

年深有惜才之意,有心让施丞泽重新掌管沧州域内的行政事宜。他们现在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俨然已经差不多成为一座空城的沧州,于情于理,施丞泽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深便故意着人在施丞泽养身体的时候时常带他出去散步,让他看到定州如今欣欣向荣的气象,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既然他本心是为民做事,如果改变能带给百姓们更好的生活,何乐而不为?

沧州与定州东西相邻,施丞泽自然也是来过几次定州的,毫不夸张的说,对于沧州百姓的生活好于定州这件事,他原本是极其有信心的。

然而,仅仅半年多的事情,定州就已经不是当初他见过的那个定州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惊诧不已。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幸福的笑容,正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而沧州……

施丞泽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实在没事情做,便主动帮秦染整理起了病案。

当年在顾念的提醒下,秦染便养成了收集‘病案’为后续诊治做参考的习惯。但定州这边的病人实在太多,他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堆积了大量的用药和诊治记录来不及抄录成案,施丞泽见状,主动揽过了此事。

这天下午,他正坐在医帐外借着外面的阳光往案册上誊录用药记录的时候,顾念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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