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63节(2 / 2)
顾霖也在打量他,目光悲喜交加。
一个哑了,一个傻子,千言万语说不出,旁人只觉得怪异唏嘘,又有谁知道他们内心的悲苦酸楚。
“顾霖,这可是陛下恩赐。若不是看在你是慎王殿下亲舅舅的份上……”
那押解的人施恩般地准备大放厥词,被姜觅打断。
“你们是不是也傻了?顾家出事的时候慎王才多大,这么多年过去,他又变成了傻子,你们还指望他能认人吗?吉时不能耽搁,坏了我的好事我拿你们是问!”
这些人到底还想怎么恶心人!
不就是欺负萧隽是个傻子吗?
如今她进了慎王府这个门,那她以后就是萧隽的嘴替。萧隽开不了口的她来开,萧隽说不了的话她来说。
她还就不信了,不就是给别人添堵嘛,这样的事可不止龙椅上的那位能做,她做起来更是名正言顺得心应手。
被她这一发作,那押解之人一脸的郁闷,极为不悦地看了她好几眼。她狠狠地回瞪过去,还撂了几句狠话。
那人不敢再说什么,憋屈着把顾霖推上前。
如此之近的距离,姜觅终于看清他脖子上的枷锁,当下气得问候了皇帝的祖宗八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先太子和萧隽也是萧家人,更是觉得无语又愤怒。
这枷锁在外祖父书房里的一本书上有记载,此锁盛行于前朝,有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名字:九死一生。
所谓九死一生是指这个锁由九道锁组成,若是不小心用错了钥匙或是强行开锁,则会触发锁里暗藏的机关弹出尖利的铁刺,那铁刺会瞬间刺穿人的血肉。
前朝皇室大行暴虐之事,最喜用这样的刑具折磨人。人的脖子极为脆弱,一根铁刺扎入或许就能要人命,九根铁刺齐下不可能有人生还,所以九死一生的重点是九死,一生根本不会存在。
先是萧隽脚上的兽镣铐,再到困住纪边的铁锁,如今又是顾霖脖子上的机关锁,龙椅上的那个人还是热衷于前朝的旧物。
她说了那样的话,认亲的事就此作罢,婚礼的流程继续。宫廷乐师奏着喜乐,唱礼的官员声音洪亮。
很快就到了长辈坐上,新人敬酒的环节。顾霖一身镣铐地被人按在上座,萧隽茫然地上前敬酒,她也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顾霖看着面前的一双小儿女,坚毅的目光中已经有了泪光。
一别十八年,当年的稚童已经长大成人。时隔多年再见,却不想是如此的情境之下,更没想到是这般局面。暗无天日苟活了这么多年,今朝终于见到了天光,也见到了想见的人。
血海深仇还没有报,他还不能死!若是父亲和姐姐在天有灵,就保佑南平王府的冤屈能大白于天下。
他接了两人的酒,齐齐敬了天,然后洒了地。
不管他是什么用意,不管他有没有喝酒,至此大婚之礼已成。
押解的人过来,左右挟持着顾霖。顾霖被他们拖着离开,铁锁发出痛苦的悲鸣声,一声声仿佛在敲打着人心。
姜觅看向萧隽,顿时心下一紧。此时萧隽空洞的眼底隐约有一丝水色,如同荒芜之中氤氲的薄雾。
她暗道不好,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众目睽睽之下,她狠狠踩了一下萧隽的脚。萧隽就势往地上一倒,头正好磕在地上,金冠都被磕歪了。
“你…你打我!”他茫然可怜地控诉姜觅,眼里的泪花清晰可见,却不显突兀。
那些方才看到姜觅小动作的人都觉得没眼看,一个个在心里想着这位慎王妃果真如外面传的那样,实在是又蠢又坏又没有礼数教养。
姜觅抬着下颌,自然是不会承认。
“谁看到了?”
柳仕原眼神复杂,因为他也看到了。他不仅看到姜觅的小动作,也注意到萧隽那一瞬间的不对劲。
他几步上前,欲扶萧隽。
姜觅挡在他面前,“柳大人,你看到了吗?”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他能透过凤冠的流苏窥见那无双的媚色。他仿佛看到了春意浓浓,也看到了碧波荡漾。
“我没看到。”
“既然没看到,那你多管什么闲事。”姜觅越发得意,对王府的下人道:“你们还不快扶王爷起来,大喜的日子摔倒在地成何体统。”
萧隽一把抓住小初子的衣服,委屈巴巴地告状。“小初子,是娘子,是她打我!”
小初子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今日前来观礼的都是朝中的臣子们,原本就是奉了旨前来走个过场的,谁都不想沾上慎王府的事。眼看着大礼已成,隐约好像会有一些纠纷矛盾,自然是一个比一个走得快,没多会就全部走光。
柳仕原的职责是护卫,他必须要留到最后才走。
一对新人回新房时,他走在侧边,与走在前面的姜觅看似并肩而行。恍惚间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今天是他和姜觅的大婚之日。
萧隽不知何时到了前面,刚好站在他们中间。
他心下一凛,暗自告诫自己大事为重。
“娘子…”萧隽的声音透着几分可怜巴巴。“你不要打我。”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姜觅真想停下来好好逗一逗萧隽。这人一到夜里就像个鬼一样吓人,想不到装起傻来还挺可爱。
“你以后乖乖听话,我就不打你。”
“我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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