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双重生 ) 第95节(1 / 2)
适时天幕正由澄明,转往沉暗。
他走在去正院的鹅卵小径上,碰到一个脚步匆忙的丫鬟,灰蒙的视线里,丫鬟行礼过后,捧着一样东西就要错身而过。
卫度已走出两步,想起这丫鬟是春月庭的人,方从破空苑那条路过来,他眉头跳了跳,转头,冷声叫住人。
“你去破空苑做什么,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青坠被这般语气唬地吓住。
这日表姑娘还是和往常一样,和蓉娘大早就出去了,不想回来却是和三爷一起。她懵地不知所以,难不成三爷和表姑娘的事要泄露不成,是后头蓉娘讲明,她才晓得原来是出城去安县,为那个被烧死伙计的五七忌日,表姑娘被为难了,三爷带着管事去救场了。
此事还是国公夫人过问关怀的。
更何况一早预知两个主子的事若是暴露,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必定要被问话,青坠早在腹内演练过数遍,当着二爷冰冷探究的眼神,一阵紧张过后,端着恭敬,老实将来龙去脉说了。
最后道:“三爷过意不去,说他那里有许多伤药,让奴婢去取来给表姑娘用。”
讲完后,她低垂下头,屏气等二爷发话。
在听得一声:“知道了,你去吧。”
青坠重行过别礼,转身朝春月庭去。
卫度望着丫鬟离去,渐缓绷紧的神情,继续去正院,免不得分出心神。
一个寄人篱下,与卫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表姑娘,别是觊觎要长久待在卫家就好,只怕惯于玩乐,不知轻重的三弟受不得那样一副相貌的引诱,让人得逞。
大半年前,温滔被鞭打,跟着赏荷宴那出闹,他就疑心过卫陵是否对人有意,却一直没抓住,后来卫陵竟有发愤图强之意,主动要找差事做,规矩地不行,他也松懈没管。
这两个月,他自己且陷和离的事端,等脱身而出,才知那日上元游灯会,藏香居被温滔蓄意纵火。
接下来的事都由父亲接管了,跟着朝堂两党互骂一通,以温甫正罢职在家,温滔被定秋后处决为结尾。
他的老师卢冰壶还将此事与他说过。
藏香居被烧倒好,能借此将温家打压一番,也让人不要再往外去抛头露面,除了一张脸,还有甚用处。
青坠回到春月庭,进了内室,拿药给蓉娘。
莹润冷白的肩项处,被常做农务重活的妇人砸拳落下,淤青一片,残带紫色,瞧上去颇为严重。
曦珠半褪下衣裳,听到青坠的吸气声:“这是下了多重的手!”
她却笑道:“只是看着吓人,但浮于表皮,没痛哪里。”
蓉娘是在姑娘尚在夫人肚里时就到的柳家,自然清楚姑娘这身皮肉磕碰到哪里,都会起痕迹。
小时候跟闻登阿暨露露他们跑出去疯玩,都会带着一身青痕回来,胳膊膝盖到处都是,几日前的还没消下去,过两日又有新的,时常急地老爷夫人奈何不得,管教也不听。
但那是自己造出来的伤,哪是现今被人打出来的。
蓉娘忍不住心酸,她今日留在藏香居与伙计们整理香料,马车又堪坐两人,便没跟去安县,不知那里的事,还是归来的柳伯与她说起当时情景。
倘若三爷不赶去,她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会拿来药,挖了一大块,小心给伤处涂抹。
青坠道:“三爷说这药是宫里赐下的,一夜就能消肿去青。”
蓉娘不想这药竟是宫里的,珍贵得很,转而想姑娘遭的这罪,是为谁受,犹有不忿,却不好说。
青坠还在这,到底是公府的人。
曦珠知蓉娘所想,也默不作声,待药敷了一层,她轻拍下蓉娘的手背,以作安慰。
青坠却在想被二爷撞见的事,踟蹰半会,还是明日寻空,与三爷说过才好。
自那日从安县回来,姨母找去谈过,说曹家诸事府上管事会去处理,没道理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去收拾那个混账留下的烂摊子。
又说及藏香居关闭后,柳伯等人的安置,若是愿意,公府名下的一个茶庄可以安排进去。
年关前原掌柜因年老提出辞呈归乡,现让副掌柜顶替,但还未定,若是柳伯愿意,便直接过去做事,之前柳家做过茶叶的生意,这类该是轻易不难。
至于其他伙计,若不舍离开,也可一道跟去。
曦珠隐约想起那个茶庄,每年盈利少至五千两白银,她曾在前世看过流水账目。
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但她并未一口答应下来,道要去询问。
接下来的日子里,料理完关闭藏香居前的所有事,她才问柳伯愿不愿意过去做事。
柳伯摇头,几分苦笑道:“姑娘便帮我回绝了国公夫人吧,我也上了年纪,时常眼花,怎好去管公府的产业?若是再出岔子,可怎么是好?”
他还念着藏香居失火,曹伍被烧死,虽是人谋害,却有他责任在。
心疲难以再管事。
再是他一个外人,纵使得了主家的意去,底下的人都非亲信,怎会服从,果真出事,他自己倒罢了,别连累了姑娘。
当下两人安静下来,半晌,曦珠忽而道:“不若您回去津州。”
柳伯还在思索今后的路,闻言震然。
曦珠抬头看向柳伯,操劳两个多月下来,他的头发都稀疏花白许多。
她心有酸楚,道:“这京城并非什么好地方,我知您当年拖妻携女,被爹爹派来京城管这香料的生意,还预想要开拓,其实不愿离乡,只后来爹爹去后,不得已在京勉强撑着这铺子,费心许多,现今铺子也要关闭,您不如趁此归乡,若您有想法,再想自己做些生意,我可供您银钱,那片地比起京城,您是熟悉的。若是觉得累,便在乡养老,都比这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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