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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别挂电话,开着就行。
嗯。
叶昔言说:等我过来,别下车。
江绪点头,知道。
那人没再啰嗦。
手机里传来窸窣的响动,而后又是簌簌的风声,不久再是啪地一下,关车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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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小别墅到荣和大道的车程不长, 算上中途可能会堵车,过来一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叶昔言不走人多的路段,出门就往偏道上开, 抄另一条路过去, 速度很快,绕路也不费时间。
江绪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只能听见偶尔的响动, 以及叶昔言好像联系了谁。
大抵是不想让江绪感到紧张害怕,对方没告诉她自己在干嘛,仅仅表示在路上了, 一会儿就到,还时不时会让江绪讲讲话,自个儿也会唠嗑一两句, 从头到尾稳重又沉静。
其实江绪不害怕, 毕竟门口有人,本时间段的小区内还会有巡逻队检查,那两个男的肯定不敢轻易乱来, 总不能在监控之下砸车或怎样。再者, 实在不行,江绪大可掉头离开这里,出去了直接驶向闹市区并寻求帮助什么的, 很大程度上也能甩掉他们。但那样不够保险, 没真的出事报警了用处不大,仅凭怀疑空口无凭, 就算找到人了不能因此就定罪, 而且查起来还麻烦繁琐。
开慢点,不要超速了。江绪温声说, 重新检查车门有没有锁好,再打量外边,关注黑色大众的动向。
那辆车一直不动,停在原地哪都不去。空车位处于一颗枝丫繁密的老树下,四周的光线都昏弱暗沉,完全瞧不见车内的情形。
到现在还不下来,定然也是在等江绪的动静,准备伺机而动。
江绪一只手握紧方向盘,话音刚落,瞥见黑色大众的车门打开了一条缝,可上面还是没有人下来。
今天带的佛跳墙,还有海参猪肝粥,我妈又做了卤菜,都带了点。叶昔言柔声说,语调轻缓。
视线径直落在老树那儿,江绪问:佛跳墙是伯父做的?
对,没事就在厨房捣鼓了一天多,昨天就在弄了。叶昔言回道,回去了咱俩一块儿吃。
行。
待会儿不要下车。
江绪愣了愣,到了?
看到你的车了,对方说,他们还在?
小区后门外是一条冷清的老街,周围的地势宽阔,停在附近就能看到保安亭这一圈的景象。
江绪转身看看,却没瞅见哪里还停着车子,再一回头却发现大众的车门又关上了,已经打燃火,正慢慢驶出那个停车位。
好像要走了。江绪说,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便变得有些谨慎。
仿佛早有预料,叶昔言一点不意外,说:不用管他们,现在开车出来,往东边的巷子里转,车速慢点,不要太快。
黑色大众在原地转了个方向,下一刻就继续驶向另一个停车场入口,似是不再跟着了。
江绪不迟疑,发动车子就掉头朝相反的方向开,不加速,慢速行驶,等上了马路才稍微快些。她问:你在哪儿?
往前。叶昔言只说。
江绪听这人的,开到这条路的尽头处,左转,拐进灯火阑珊的长巷。
转进去之前,她习惯性侧头看后视镜,发觉大众车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居然还不离开。
我就在这里,叶昔言安抚道,别担心。
江绪抿了下唇,没,不担心。
叶昔言说:速度可以快点,开到巷口最里面,再停下,打开一侧车门。小心些,不要撞上墙了。
江绪嗯声,不会。
巷子里没有路灯,黑魆魆一片,越往里越沉寂,与一街之隔的世界格格不入。这里前些年是古玩一条街,仿古式建筑偏多,不适合居住,加之如今没落了,深更半夜的就分外萧条。江绪对这附近熟悉,开到哪儿了都有数,她转进巷口尽头就停车,接着打开车门。
叶昔言似乎能看到这里,让锁上手机屏幕。
四周静悄悄,静到晚风吹拂树叶的沙沙轻响都能听到。
江绪照做,将手机锁屏,放一边搁着。
接下来谁都不说话,直至后方传来车子行进的声响,大众车缓慢开进来,叶昔言才轻声开口:没事,他们过不来。
江绪不吱声,转头瞧后边。
黑色大众的车门也打开了,那两个男人从上面下来,向这里逼近。
江绪收拢手心,不由自主就扯住车座上的垫子。
叶昔言在这时说:不要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下来。
来不及辨别这话的含义,巷子那头再次传来响动,两辆车突然出现,直接堵住了退路。
夜色太深,今晚无星无月,周围也没光亮照着,瞅不清楚那两辆车是什么车,只依稀能看到上面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径直将两个男的拦住。
知道叶昔言就在那儿,江绪慢半拍地想说什么,可电话被挂断了。
再之后的事与江绪预料的不同,不受控制。
两个男人惊觉被摆了一道,见车子堵了去路就慌了,拔腿就要撤,可没能跑掉,还没行动就被抓住。车上刚下来的五个人将他们围住,戴鸭舌帽那个最先行动,抄起一根粗粗的棍子就下狠手,一棒子打其中一个男人腿上。男人躲闪不及,下意识伸手挡,没挡住,当即就痛得往后倒摔地上,痛苦地哀嚎一声。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很乱,两个男人还击,被踹倒在地,被打他们被抓住了,被捂住了嘴巴,喊都喊不出来,只能嗯嗯呜呜的。再然后戴鸭舌帽那人手上的棍子一下打更高大的男人背上,啪地就断成了两截。男人忽然就软趴趴地跌落下去,站都站不稳,像紧绷的线倏地断掉了。许是恐惧上头,许是想躲避,他的同伴开始猛然挣扎,可惜没用,下一个就轮到他。
夜色遮挡了一切,同伴突然吐了一口沫子,看不清是唾沫星子还是血沫。
被打到起不来了,那几个人才放开了他们。
江绪偏头望了望,认出带鸭舌帽的那个是叶昔言,另外四个分不出谁是谁,不过也不难猜出是周延和herbert他们。
叶昔言只动手,不出声,不听男人跪地上求饶,又结结实实照背上补了两脚。
被踹了的男人想要还手,可惜不能,半死不死地瘫在角落里咳了几下,不一会儿再吐了,嘴里的口水和着血都连成线直直往下滴。
五人中只有陈江潮说了话,故意夹杂着外地口音,讲的普通话很不标准。他问了两个男人的身份,为什么要跟踪江绪,受谁要求,还有想做什么。
两个男人嘴硬,起先不仅不回答,还挺嚣张地挑衅激怒陈江潮,结果又挨了一顿打,有一个眼睛都被揍成一条缝,睁也睁不开。他们想喊想求救,仍是无济于事,附近这么偏僻,大半夜的哪还有人,何况五人也不会给他们喊出声的机会。
江绪没看清究竟怎么了,只瞅见没多久两个男人就趴地上了,身子还颤了颤,抖得厉害。高大的那个哆哆嗦嗦地说着什么,话里带着哭腔,方才还硬气得很,现下却一把鼻涕一把泪。
长这么大,江绪没跟人打过架,也没怎么见别人打架,连闹矛盾的时候都极少,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她微微用力握紧手,手心里都是汗。
并非不忍心,也不是担忧,只是不适应。
时间变得有些漫长,俩男人最终瘫软在地上,像两条有气进没气出的死狗,低低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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