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彩票和共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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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有人牵我的手是在什么时候?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牵我的人是姓李还是王已经记不清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时候,

被她牵着的时候我的心脏在砰砰的跳,血液随着每一次跳动奔涌。

我被全姐牵着的时候,心脏也在跳动。

……

我在说什么屁话,我的心脏当然什么时候都在跳。

她拉着我往外走,手牵的太紧了,手心里闷出了汗,我想让她给我松松,但她装没听见见。

“别这么用力,松一下手出汗了。”

“你看那里有松鼠。”

“别给我拉着了,我还能跑了吗?”

“你看在那里。”

她指给我看的那个不是松鼠,只是一个挂树上的破塑料袋子。

我们走在灰红相间的小路上,周围的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不是很干净,四周的叶子都掉光了,无论是路边的墙还是树干都灰的发白,马路走起来有一股黏糊糊的感觉。

再顺着人行道走一点就能看到一些高层的小区,它们从城市的街道口莫名奇妙的冒出来,周围的建筑都变成了低矮的陪衬,它们尽可能的把这种小区向天空延伸,只为了独占蓝天,它们就是城市不知廉耻的博奇,

真是糟糕啊……

简直和铁西区一模一样。

这里的书,街道,路上的裂缝,刚刚路过的在往景观树尿尿的酒鬼,都一样,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熟悉的灰尘味验证了我的想法,我依然在铁西区,或者至少是差不多的地方。

这里不是什么外星,我可能也没有穿越,甚至连省都没出,这里就该叫铁东区,这个世界不是从这里到那里的飞跃性的变化,更像是你在床上躺着,从一面翻到了另一面。

我应该惊讶吗?我应该恐惧或者抓住路边的人大喊大叫,再或者试着自杀看能不能回去?

但我不想回去,我踏马花呗还欠着钱呢,

上个月又从借呗里拿了八千,加起来能有一万三了,

一万三压倒了我对过去所有的念想。

……

全姐走到一家挂着嘉兴商行的店停了下来,说是商行,顶多就是个那种大一点的小超市,商行的商字不亮了,单单剩下了嘉兴行。

我想往前走,但她不动了立在那里,对着店门口治梅毒的广告若有所思。

“我以前在这里打过工。”

没来由的话突然蹦出来,我的思绪随着她的语言消散,转头看去,她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我要整包烟,你抽不抽。”

“想抽但我没有钱。”

“亲我一口就请你。”

突如其来的调戏让我束手无措,一般我才是说这种话的人。

“啊?”

“开玩笑的,我请客,你不用担心。”

全姐讲这话的时候没对着我,她低头从口袋里掏了几根铁丝一样的东西,她慢慢的把它们拧在一起,反复的揉搓。

“放聪明一点,荣荣不要傻傻的,你去进店里和店员说买彩票,就买个二十三十的吧,机灵一点。。”

她从口袋里翻出一把零钱塞给我。

她的嘴和手上的动作都太快了,我还在想亲一口的事,她就直接拽着我进了店。

……

————噔噔噔~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门口的检测器发出了尖锐的欢迎声,柜员在玻璃柜台上后坐着,眼睛盯着显示器,听到有人进来,身上没有一块肌肉做出反应。

“诶。”全姐走过去,朝着那人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她还在盯着屏幕,似乎没听见。

又喊了几个诶,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话。

“烟,彩票,酒,要什么。”

“你给我打两张那个啥,那个体育彩票,让他挑两张号码。”

柜员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动作,依然沉浸在看起来像是cs的游戏里直到屏幕变成黑白,她猛的把鼠标一摔才站起身。

“走。”她领我到后面的彩票机打票。

陶姐不动声色的朝我眨眼,我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柜员瘦高瘦高的,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很干,身上有槟榔的味道,长的像女流浪汉。

“大乐透,还是彩虹糖。”

她解锁了彩票机转头问起。

“啊,我不道啊,有什么区别吗?”

“乐透一注两块,彩虹票一注保底九块。”

“乐透的为啥便宜。”

“因为乐透奖金只有五十万,彩虹糖有一千万。”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撩头发,她和她的头皮似乎有不小的矛盾

我又问了一些细节,她很不耐烦的解答,最后我算是搞明白了,这个彩虹糖就是双色球。

我记得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人被闪电劈中的概率是七十万分之一,你中这种双色球的概率是一千七百万分之一,

你得从家里走出去,走两步被闪电劈中三次才能中一次彩票。

我家是海南的,很多生活没指望的老年人很沉迷这种东西,会有很多人通过数字计算或者八卦算命测出下一期彩票号码,然后卖给别人,但实际上他们中大多数人中过最大的奖就是再来一瓶。

我甚至连再来一瓶也没中过,但是我还是买了两注彩虹票,虽然只有一千七百万万分之一,但比起打工挣到这些钱的概率还是大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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