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2)
菖蒲的花语是:信仰者的幸福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这是今年夏天的一个炎热正午,月满抱着刚从花店中淘到的菖蒲花苗在路边茶馆避暑时遇见的一个传教士告诉她的。她当时听了很感兴趣,特地请他把这段话写在了一个卷轴上。他尽职照办了,还为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在结尾加上了一句:
“如今长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其中最大的是爱。”
在月满将卷轴小心地放进袖子里后,面容慈祥的传教老人趁热打铁地问我:“这位小姐,你相信主吗?你相信神对你的爱吗?”
愣了一下,月满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菖蒲花苗,然后弯起眼睛对他温和笑了笑:“嗯,我相信我对神的爱。”
是的,她对她的神的爱。
没有信,没有望。
但是,至少还有爱。
而她的神,名为药师兜。
月满姓凌,这是兜给她取的姓。
她是被兜从一个因为和雾之国发生了冲突而被灭村的不知名忍者村中拣回来的幸存者,那个时候,月满9岁,兜11岁。
月满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全身脏兮兮的,唯一能看的,就是她那一头留到了肩胛处的清浅银灰色直发,还有那一双睁圆的浅绿色眼睛。
不能算是银白,而是那种很像流动水银一样的金属光泽。不能算是很纯正的绿色,而是那种在绿色中,微微有了点褐色的浅绿。
即使是现在,月满也清晰的记得,当初自己因为那特殊的模样,在村子里备受歧视,有的人甚至认为她的存在很不祥。
但是兜大人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她记得很清楚,当发现她的时候,兜大人的脸上没有惊骇或者是鄙夷,而是一种暖暖的笑容。
那个时候是天刚亮的早上,太阳的光线从他的背后过来,光晕打上了朦胧不清的阴影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见到以前只有在梦中才会见到的神祗。
然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跃:“你,要跟我走么?”
那一个瞬间,她确定了,自己找到了自己唯一信仰着的神祗。
她的神,有着一头铁灰色的发,以及同样颜色的锐利双眼即使他平日总是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将那双锐利而漂亮的眼遮挡起来。
她的神,名为药师兜。
月满一直都认为只有兜大人的笑容才可以被称之为笑,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想看到的东西。
只是可惜,兜并不常笑,或者该说,即使笑了,也是那种仿佛隔上了一层厚厚毛玻璃的假假而礼貌的客套笑容。
不过月满自认自己是唯一得到过他真心微笑的人。
而对于这个认知,她一直非常地骄傲。
我只要兜大人一个人就可以了,希望他也是那么想的。
那后来成了月满每年过生日时许的唯一的愿望,一直到她20岁的时候。
月满一直记得她非常顺利地在10岁的时候通过了村落里关于上忍实力的测试在那之前,她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中忍了。
记得在她的生日宴或者说是庆祝宴上,兜大人一直都那么笑着,眼睛里不带一丝阴暗。于是她忽略了其他那些令人厌恶的面孔,努力扮演一个过生日的快乐小孩的角色,虽然她真的很想让这些人都消失不见。
在那些人终于散去之后,兜大人非常难得地牵住了她的手,慢慢地走回了他在音忍村家。
月满一直记得那一晚的星星很漂亮,引得她在一路上不时仰头看着黑色天空中那些亮晶晶的斑点,而兜大人也没有催促她快走,只是无言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掌心中传来的是少见的温暖。
即使这么多年后,月满仍然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在别人看来似乎是令人讶异的事情,但是对月满而言它代表了她童年时期的所有记忆,所有的快乐。
虽然,月满的童年也就是在那一天结束的。
在回到家后,兜大人向她说过晚安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是的,在月满10岁生日前,他一直都是和她住在一个房间的。
虽然月满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但再怎么也无法在早上睁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也无法在夜里醒来的时候抱住他的胸膛取暖了。
对于这一事实,月满无法不感到沮丧。
尽管兜大人说她长大了就该习惯一个人睡,微笑的眼睛中并没有让她撒娇的余地因为,实力已经媲美上忍的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不能再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撒娇了。
兜大人其实在某些方面一直都很宠她,月满知道。但是,她也同样明白他有着绝无改变的原则。
比如说在训练场上他会毫不留情,她受伤也是家常便饭。
当然,训练结束后兜大人会仔细地帮她处理伤口,这时候她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指优雅地舞动,和抚摸她头时一样的温柔,完全看不出这是可以在瞬间夺去数十人的生命的凶器。
虽然第二天,同样十个手指也许会把她的肩膀再掰脱臼一次,或者,用锋利的查克拉刀将她的动脉刺穿。
月满明白他对于自己信念的界线,并且从记事起始便已懂得心甘情愿地遵守。
但即便如此,月满仍是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实在不太习惯离开兜大人那令人心安的怀抱。
因为独自处于黑暗中的时候,月满总会回忆起过去村人看她的眼神,不过马上又提醒自己“只要有兜大人在我身边就一切都无所谓”。
不是因为他不会让那些讨厌的人伤害她,而是因为只要有他对她笑就足够了。
翻个身,月满望着从门缝渗进的灯光,手里握紧了今天兜大人给她的房间的钥匙,情不自禁地开始傻笑:那是唯一的一把钥匙,而他今天在送她进新房间的时候给她的。
于是在陷入睡眠前,月满本着小孩子的贪心多许了个愿,希望永远都不要真的长大,永远可以正大光明的粘着兜大人。
月满不是不知道“人太贪心就会一无所获”的道理,可是又接着想,自己还不算很贪心吧?
毕竟,她始终也就只有那两个愿望而已……
月满第一次因为情绪失控而杀人的时候,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
原因是因为兜,还有头发。
当然,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杀过很多人了。虽然因为兜大人自身就要做间谍的关系,在音忍村的日子少的可怜。但是他也坚持不让她出级任务,可是身为上忍的她两年来级任务也完成过一长串。
不过那些尸体都是为了音忍的村子而堆积起来的,而她的精神和意志,也得到了足够的磨练甚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虽然平日里的她给人的印象非常有活力,但是当她执行任务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失过控。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十二岁。
在那年的某个夏日黄昏,她把一个男人的心脏活生生地掏了出来,然后就在他的眼前面前捏碎。
那是她第一次,因为杀人而在身上沾染上血。
其实原因真的很简单,因为她的发。
月满一直都知道,兜大人很喜欢她的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他总是喜欢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发,或者偶尔看着她的眼睛微笑。
因为兜大人喜欢,所以月满也渐渐喜欢上了自己的特殊发色和眼睛颜色。
为此,她一直很细心得打理着自己的那头长发,而那原本只到肩胛的发,也渐渐留到了齐腰的位置而兜大人的目光在上面流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但是那一次出任务,她的对手,装死发动了攻击。虽然她躲过了,但是她的头发却也被毁了被苦无狠狠削去了一大截。
然后就是月满第一次情绪失控。
没有用她引以为傲的技巧和苦练很久的速度,只是切断了那个人的手筋和脚筋,慢慢地将被查克拉包裹住的手深入了那个人心脏的位置,慢慢地转动,看着他的眼几乎睁裂直到她将他猩红的器官捏成了粉碎他还没有断气,黏呼呼的血液溅了月满的手。
然后她就那样站在没有心的尸体面前不知多久,一直到兜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走了过来,看到了她的样子竟微微一怔。
他的脸上露出那种月满从未弄明白的表情,就像一层薄雾黯淡了他的眼瞳,似乎是怀念,却又更像是痛苦和失望。
那个时候的月满很害怕,但她不敢打扰他,只能看看自己血淋淋的手又再望向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匹想要主人宠抚却又怕主人发怒的猫,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视线的焦点投向远方。
等到他开口时,语调却依旧风平浪静:“……月满,杀了人要洗手。身上有血,很脏。”
顿了顿之后,一句“她讨厌血腥”似有若无的在风中一闪而逝,快的让当时的月满以为是自己在幻听。
于是月满很乖地去找水源洗手,等她回来,那个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滩红。
“你的头发被毁了。现在的模样,很难看。”
然后看着她,兜大人的语气很平淡,只是指出一个事实。
而月满只有沉默。
兜大人随后就离开了,临走时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过月满感觉到他明显是生气的,因为他以前从没有冷淡过她那么久。
然后后来兜大人就出发去了矿之国处理大蛇丸先生的命令。
一个礼拜之后,月满终于忍不住向大蛇丸求到了通知兜大人的命令。然后就兴冲冲得和着君麻吕出发去找兜大人了。
不过走之前,她记得先进行了变装因为她记得兜大人不喜欢太多外人看到她的发和眼睛颜色。
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兜大人的表情也是完全的疏离。
一直到后来,雷之国祭坛的事件的第二天,月满在他房间的门前守了一天一夜。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兜大人他似乎处理完公务回来,低头看到了仍然纹丝不动地坐在门前的她。凝视她半晌后他终于微微一笑,对着她伸出了手。
“假发和眼镜拿掉吧,丑死了。”
于是月满立刻扑进他的怀抱,知道自己已经被神所宽恕了。
然后兜大人淡淡笑着回抱了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取下了她的假发套,帮她梳理着有点凌乱的头发,然后似乎低低叹息了一声。
而她像小时候一样缩在他怀中,贪婪地享受着她思念已久的温暖。她张牙舞爪地做鬼脸给他看,但他还只是微笑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来,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我好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我们就像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努力地磨蹭着他坚实的胸膛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炸裂开,月满觉得自己很幸福。
一直到她突然感觉到兜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身体微微僵硬,然后沉默,脸上又是那种让她看不懂的表情。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个时候的兜大人,距离她的感觉太过遥远。
她抓不住他。
那天晚上道晚安时,心情不错的兜大人哼了给她一首很好听的歌,不过,调子很悲伤。
然后,柔软的唇在她额头上摩挲着印下一个晚安的吻。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她也是十二岁呢……”
他有时会低喃一些月满无法理解的恍惚字句,如果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总是微笑着无语。
而这种时候她就觉得好像自己永远也追不上他。
在那一刻,曾经有过的,同样的不安再一次袭来,使得月满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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