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 第5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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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温温朝镜中看去, 他好看的眉眼微微眯起, 分辨不出视线究竟落在何处。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将上半身毫不遮掩的袒露在她面前,与之前不慎瞥到的不同,这一次她就站在他身后,眸光落在镜中,可以将那疤痕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还有他肩头上的烧伤。

林温温恍然想起, 在他们二人倒地之后, 她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刻火光之下,她看到顾诚因向来镇定的神情中, 有一抹不一样的情绪。

当时林温温太过惊惧, 没有仔细去想, 就又被他连忙拉了起来,如今回忆到他那时的神情,林温温这逐渐才意识到,那抹不一样的情绪,是来自顾城因心中的恐惧。

原来,他与她一样,也是会害怕的。

可他怕的是什么,是火光吗,还是别的?

顾诚因已经回过神来,林温温却又在出神。

他见她盯着镜中,眸光正直勾勾地望着他身前,他没有动,而是出声询问,“温温,我可以穿衣服了么?”

林温温正在愣神,下意识就“嗯”了一声,可随即反应过来,颊边瞬间升了温度,“你要穿就穿,问我干什么啊?”

顾诚因与林温温在镜中对视,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很明显是带着答案的。

因为,她在方才一直在盯着他身前看。

见他似还没有穿衣服的打算,林温温这下赶紧将目光从镜中移开,她侧过身的同时,顾诚因却倏然站了起来,彻底转过来面对着她。

大片肌肤闯进视线,不得不说,顾诚因的身材很紧实,穿上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只会觉得他很高,而脱去衣服时,才知他身前竟如此棱角分明,那两块肌肉似比她手掌都要大了……

林温温分外跳跃的思绪,在这一刻不知怎地,又蹦去了许久前,她无意翻开了《素女经》,看到上面画册里的男子时,她鬼使神差就想到了顾诚因。

如今想来,顾诚因倒是和那些男子真的很像,只画面上男子的容貌简单,似不想让人看的时候没有代入感,便故意画的模糊,而他的样貌却是真真切切的俊美非凡。

抛开旁的不说,他这张脸在某些时候,比如方才在马车里温哄她时,又或者与她在那种时候,他的确是极为挺养眼……

“温温?”

顾诚因的声音再次将林温温的思绪拉回,她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许是受惊过度,总会胡思乱想,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些事上。

林温温赶忙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一紧张,舌头又开始打结,“你、你干嘛呀,赶紧将衣服穿了啊。”

顾诚因无奈轻叹,“能帮我一下么?”

他蹙眉用力抬了一下胳膊,举到一半就落了下去,明显使不上劲。

“那你别动,我给你去拿衣服。”

林温温说完,低着脑袋跑到柜子前,从里面挑出一件竹月色薄衫。

说来也奇怪,顾城因的衣衫,大多数都是竹月色,她记得以前在林府的时候,顾城因不怎么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啊。

林温温拿着衣衫回过身,顾诚因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是何时跟过来的,将林温温吓了一跳。

“你、你往退一点。”林温温身后是柜子,面前是精壮的胸膛,她脸颊涨红,头垂得极低,视线自然也是朝下看的,这就无意中又从他下腹扫过。

顾诚因之前处理伤口时,松了腰带,到现在也没有系紧,再加上他来回走动,腰带不免朝下坠了几分,将他下腹两侧那极为显眼的线条赫然露出。

林温温连忙闭眼,举着衣服胡乱就朝顾诚因身上套。

“嘶——”

她小手一通乱晃,不经意碰到了顾诚因手臂上的伤,疼得他吸气。

林温温心里一急,遂又连忙睁眼查看,可这一睁眼,视线直直就落在了他的心口处。

上一次林温温便看到了,他身上有刺青,但看得不真切,也不知到底刺了什么字,这一次看得极为真切,在他紧实又棱角分明的胸膛上,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刻着三个拇指大小的字。

她脸颊虽红,但却没有立即避开,而是细眉拧起,似又深看了两眼。

“是有话想问我么?”顾诚因知道她看见了,索性不去遮掩,直接让她问。

“二十七?你为什么要刺这个。”林温温不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会有人随意在身上做刺青的,除非对他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顾诚因朝后退了两步,从她手中接过衣衫,神色似是刻意做出的淡然,“不是我,是常宁公主差人刺的。”

林温温以为听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蹙眉愣了片刻,才猛然瞪大眼睛,抬眼看他,“谁?”

“常宁。”顾诚因语气平静,却因抬手穿衣时扯到后背的伤口,而蹙了眉头。

林温温上前去帮他,那张怔懵的小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可置信。

顾诚因与她一边小心地避开伤口,慢慢穿衣,一边将那时真正的情况全然道出。

他语气平静,言词也不带任何过分修饰,只将当时发生的事平白直叙,可越是如此,林温温便越是心惊。

在听到顾诚因摔碎茶盏,用碎片抵住常宁脖颈时,林温温用力吸了一口气,正帮他穿衣袖的手,也倏然抖了一下,紧接着,她便将头垂得极低,只露出细长的脖颈。

她只知顾诚因被县主掳走,却不知背后之人竟是常宁公主,且常宁公主竟然会这样疯狂,会给自己看中的人身上刺青,这二十七便代表,顾诚因是她的第二十七个男宠。

那时因为快至春闱,皇上不允常宁外出,常宁闲在宫中无趣,想到不能亲自教顾城因,未免觉得可惜,便总是差人来县主府,询问顾诚因的情况。

问他有没有看书,有没有将那些东西学会,自然,也不望让人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牛单是我师父,那日你听到有人叫我子回,便是他,我的一身武艺是他所教,也正是他涉险将我救出的。”

顾诚因知道,她头垂得这样低,定是想要落泪,或者说,她已经在落泪了。

他从她手中将衣袋抽出,随意系了几下,便将她揽在了怀中,温哄着道:“无妨的,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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