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 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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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起风了, 林温温怕冷,想回凌云院。

珍珠将她扶起身,又用帕子替她轻轻地擦拭脸上泪痕。

林温温泪眼巴巴望着珍珠, 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珍珠,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珍珠叹了口气。

她年幼时就跟在林温温身侧,几乎见过她所有模样, 平心而论,她从不觉得林温温是一个心眼坏的人,可在这件事上,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毕竟那顾家郎君的确是因为三娘子而遭受了无妄之灾啊。

“其实……”珍珠怕林温温难过,一时不敢轻易开口, 她思忖了片刻,才缓缓道, “其实, 奴婢知道的,三娘只是一时糊涂,关心则乱,不是那等坏心肠的人。”

此话一出,林温温当即红眼, 又抱住珍珠。

珍珠慢慢拍着她后背, 柔声哄着道, “顾郎君因三娘的邀约而去的县主府,可到底也不是三娘要那县主将他掳走的,罪魁祸首是那安平县主, 三娘顶多算是……算是……”

到底是半分难听的话也不舍得说了, 珍珠轻吐一口气, 话锋一转,对她道:“三娘,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顾家郎君高中状元,听说月底就要搬出林府,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事……便不要再去想了,翻篇吧。”

“我也想翻篇的,”林温温慢慢起身,一时又泪流满面,“可顾表兄他不愿意翻篇。”

“啊?”珍珠心里倏地一紧,“这怎么回事?”

林温温将顾诚因昨日与她在廊道上的事,又细细说来。

听完后珍珠瞪大双眼,半晌惊得说不出话,显然她也从未往男女之事上想过,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温温心仪之人是宁轩。

“三娘,其实往好的一面想想,顾郎君喜欢你,是不是意味着他尚不知道那件事与你有关,兴许他以为就是个巧合,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县主会做出这样的事,对不对?”珍珠猜想。

“不不不,他肯定知道!”做贼心虚的林温温一口咬定,顾诚因就是知道,她根本不信顾诚因是真的喜欢她,“我什么都不会,又笨又不知道努力,顾表兄样样都好,怎么可能真心喜欢我,对不对?”

珍珠一时哑然,这叫她怎么回答。

林温温也知她不敢明说,便也不勉强她,“就算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顾表兄要喜欢,也得喜欢我二姊那样的人才对。”

“所以,我可以肯定,顾表兄就是想报复我!”林温温说得笃定。

也就是四周无人,林温温今日是彻底豁出去,才敢这样说,“他许是当初被县主那个、那个了……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一看我要和宁轩阿兄成婚,就心里不平衡了,便想让我也不好过……”

想到县主府水榭中的场景,珍珠也觉得臊得慌,顾郎君当初要真的是被县主掳走的,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想也知道他定会受到侮辱,那么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倒是真有可能如林温温说得这样。

主仆二人都沉默不语,最后,珍珠劝她,“三娘啊,你还是莫要多想了,近日不要出门,就在二房待着,待下月婚期一到,你嫁进宁府之后,那顾郎君不管有多大本事,他也不可能再敢纠缠于你。”

不这样又能如何,林温温再是忐忑,也只能点头。

时光飞速,眨眼便至月底,永昌坊的县主府已经彻底翻修结束,原县主府的门匾被摘,换成了“敕赐顾府”。

“敕赐”这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必须是皇上亲自下令赏赐之物,才可加上这两个字。

当礼部将这四个烫金大字挂上府门那日,有那围观人见到,立即噤声,不敢在府门前喧闹。

顾诚因离开林府的前一日,他来到世安院,对林郁与张老夫人行以大礼,道谢八年以来的收养之恩。

随后,他又去了大房所在的清书院,林修如今官居三品,自是能看出顾诚因是皇上有意栽培之人,日后前途可期,便留他多坐,又特地叫林海在旁陪着,八年以来,他头一次如长辈一般,与顾诚因嘱咐了许多话,大都还是些与官场有关的事宜。

从清书院出来,他来到凌云院。

他在林府住了八年,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凌云院的门前。

上一次,还是月初,他抱着那红木匣来寻林温温,得知林温温在南苑,他又寻了过去,看到她坐在湖边,一脸愁色的模样,他甚至还在期待,期待她与身旁婢女诉说委屈时,能提到他……

呵,她果真是提到他了。

顾诚因面色阴郁,唇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

院门拉开,林信亲自出来迎他,许是再过五日便至林温温婚期,整个凌云院都透着一股浓烈的喜气,不论是主子还是仆从,人人脸上都是笑容。

林信与林修不同,他虽然在朝为官,品级却不高,也没有再往上爬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和顾诚因嘱咐太多官场之事,只像一个亲切的长辈那样,关心的都是些日常之事,如那府邸管家可曾选好,府卫可曾雇好……诸如此类。

最后,他又差人送来一箱书册,都是来自大家之手。

这些东西顾诚因不陌生,他不久前就见过一次,只是那次他让青才还回来了,这一次,当着林信的面,欣然收下。

顾诚因未来如何,林信与冯氏说私房话的时候,冯氏便已经知晓,想着日后顾诚因会和宁轩一道入仕,冯氏便留了个心眼,特意提起五日后的婚事,让顾诚因定要回来喝喜酒。

“好,一定会的。”顾诚因笑着对冯氏说,冯氏却莫名觉得有些发冷。

等他离开,冯氏忍不住对林信道,“这孩子模样生得也好,又有才能,可我就是觉得他阴阴沉沉,看着怪叫人难受的。”

林信摆摆手,“那孩子自幼父母双亡,若是成日嘻嘻哈哈,不更得惹人非议?”

冯氏想了想,点头道,“也对。”

顾诚因被仆从送出正堂时,他朝廊道那边斜了一眼,在那廊柱之后,露出一片绯红裙角。

顾诚因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夜里,顾诚因将青才叫至身前,将他的身契推至他面前,道:“日后,你不必跟我。”

青才当即愣住,没接那身契,而是对顾诚因道:“郎君,青才要和你一起走啊!”

顾诚因望着他,少见的与他耐心解释,“我离开林府后,会做许多事,而这些事不适合你。”

“郎君!”青才听出他话中之意,为表忠心,直接朝顾诚因跪下,“青才跟在郎君身侧八年,在青才眼中,郎君为主,青才为奴,绝不会做出有违郎君之意的事。”

顾诚因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青才眼眶微湿,恳求道:“郎君,咱们好不容易熬出头,你不能不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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