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 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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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艺柠点头,“你懂什么,人家哥俩感情好,一口闷,共进退。”

十一月的风已经散了燥热,桂花余香,吹着司嘉额前的碎发,她抬手捋了捋,下一秒感受到晁艺柠凑过来,往她耳廓吹了口气:“司嘉,你呢?”

司嘉被她弄得有点痒,回身拂开她抱上来的手臂,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怎么了?”

“这回赌谁赢啊?”

“我戒赌。”

“别呀,”晁艺柠朝她挤眉弄眼,“我还指望着你做慈善呢。”

司嘉听笑了,作势要打她。

晁艺柠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也笑,然后又正色:“说真的,选一个呗。”

那时主席台上的演讲正到激昂处,司嘉闻言笑意一敛,往队伍后面看了眼。运动会是全校性质的活动,操场就这么大点地儿,所以高三一班二班挨得很近,乌泱泱的人群里,陈迟颂和梁京淮两人真是惹眼得过分,站在方阵末位,如出一辙的吊儿郎当,但梁京淮要冷淡些,直到陈迟颂侧头,不知道和梁京淮说了什么,估计是句玩笑话,他才摇头笑了下。

“陈迟颂吧。”司嘉说。

晁艺柠听到她的回答,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指着她,笑得有点狡黠,做出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司嘉也懒得做任何解释。

比赛在下午正式开始。

司嘉最初是报了一个女子四百米的,但因为排球赛的意外受伤,班主任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决定换人,改为让她去径赛的检录处帮忙。

检录的地方就设在操场入口,临时搭了个棚子,太阳晒不着,司嘉翘着腿坐在板凳上,悠哉哉地转着手里的黑色水笔,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直到一股干净的皂香味被风裹挟着,占据她全部呼吸。

她缓缓仰头,看着来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姓名?”

“陈迟颂。”

“参赛项目?”

“男子一千米决赛。”

“号码簿多少?”

“1037。”

“好的,”司嘉登记完,说:“陈迟颂同学,你是b组第二道。”

但头顶好一会儿没反应,她以为陈迟颂走了,结果一抬头发现陈迟颂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于是问:“……还有什么事?”

“你希望我赢还是他赢?”陈迟颂问这个。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就这样四目相对两秒,司嘉眨眼笑了下,“你猜。”

但没想到的下一秒,陈迟颂直接两手撑上她面前的桌子,微微俯身,彼此之间的距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拉近,司嘉问他干什么。

陈迟颂也根本没有因为远处渐起的人潮声而露怯,他笑得更痞,也更懒:“如果是我赢的话,你敢不敢答应我一个条件?”

司嘉问他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看你表现。”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司嘉没再退,她迎上陈迟颂的目光,慢条斯理地笑,“我有什么不敢?”

陈迟颂抽身,以居高临下的状态睨她,“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不需要。”

因为这一场未知的打赌,司嘉借口有点事,和负责下半场检录的同学换了个顺序,拎着一瓶矿泉水往操场看台走去。

晁艺柠看见她,远远地朝她招手,等她走到近前,问她怎么来啦,司嘉朝底下红色塑胶跑道斜额示意,“来见证一下历史。”

那时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一圈儿女生,这场男子一千米因为陈迟颂和梁京淮两个人的参加而万众瞩目,即使他们不在同一组。

梁京淮在a组,陈迟颂在b组。

广播里的加油稿早就为这场速度与耐力的比赛吹响了前奏,发令枪还没响,观众席已经开始沸腾。而等比赛正式开始,现场的加油声震耳欲聋,司嘉不适地皱了皱眉,看向同一时间冲出去的梁京淮,从第一圈他就和别人拉开了绝对差距。

但这场比赛的悬念也不在于谁是小组第一,因为采取的是计时制,最后几组成绩汇总,看谁用时最少,所以当梁京淮以套圈优势冲线的时候,看台上的热烈情绪才真正达到一个高/潮。

晁艺柠在旁边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臂,大喊班长牛逼。

司嘉下台去给梁京淮送水,正好碰上跟着引导员入场的陈迟颂。他站在队伍里,仍是一件黑色短袖,被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手插着兜,看不出丝毫临近比赛的紧张,还有工夫和旁人说笑,在和司嘉擦肩的瞬间,偏头朝她看了一眼。

别有深意的一眼。

心跳说不出是因为他的那一眼,还是因为随后的发令枪响而如擂鼓,司嘉没回看台,就站在操场边上,以一种近距离观赛的姿态看着五米之外,几乎是起跑的那一秒,陈迟颂就如离弦之箭,腿长,步子大,本来就有优势,但他还在加速。

不停地加速。

逆着阳光,风灌满了他的短袖。

跑完半程,他同样开始套圈,在最后稳稳越过终点线后转身,倒退着走,食指和中指并拢抬起,在眉梢轻点了两下,然后朝还在跑的男生敬了个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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