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36节(2 / 2)
靳卓岐偏头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聂召那张脸上,她散着长发,或许是被风吹的,又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唇瓣也很红润,像是染了口脂似的,那双眼睛里清透到底,带着直白的询问,让靳卓岐有一秒的失神。
腕骨处似乎还能隐隐感觉到刚才甚似烈火燎原般的炙热感。
“嗯。”
聂召刚才手机上搜了,说:“你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会好一点。”
她其实想问,真的治不好了吗?
但这句询问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可以,谁又能忍受在阴雨天腿疼到走路都不顺。
“对不起。”
靳卓岐没吭声,她动了动唇,只能说这三个字。
靳卓岐只是咬着那根烟,隔着唇角溢出的一层薄雾看着她,听着她轻而易举说出世界上最简单的三个字。
他扯了扯嘴角,笑说:“聂召,这三个字除了安慰你自己。”
“没任何用。”
聂召手指攥紧酒瓶,瓶身的冰雾冻的指尖的血都失去了温度,滚烫的体温正在层层褪去,变得跟冰一样冷。
他说得没错,好像除了减轻她自己的负担,是没什么用的。
她没再吭声,一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聂召捏着那瓶酒下了车,即便淋着雨也没立马走,站在雨幕里看着靳卓岐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他开的比来时要快,那抹车灯也逐渐变得很小,一直到消失不见。
头发被雨水淋得湿透,身上也湿漉漉的一片,聂召转身回了别墅。
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窝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酒瓶看了一会,站起身找了起酒器开了那瓶啤酒,“滋啦”泡沫往外溢,玻璃茶几上满是酒渍。
她没开空调,空气很冷,也能闻到浓重的酒气。
旁边手机滴滴答答响了好几声,聂召捞起来看,是文艳发过来的。
问她有没有跟那位老板协商好,或者有没有拍些新的照片给她。
聂召扯了扯嘴角。
现在应该不需要她拍,靳卓岐想要拿到她的床/照都轻而易举。
她给对面回了电话,秒接。
“靳卓岐车祸是你做的吗?”
文艳愣了一下:“靳卓岐?谁?”
“你别给我装,靳如馨那个儿子,是不是吴斌干的。”
他想要拿到孟家的投资,孟寻的手术如果吹了,当时的孟家绝对什么都不会给他。
或许当时靳卓岐想要做什么,可能会耽误手术,所以吴斌找人制造了车祸。
凭借他当时的能力,聂召不觉得他摆平不了一个车祸。
“你说他啊,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文艳皱紧眉:“你的意思是,你爸爸的事情跟那个儿子有关??不可能,当时那儿子可惨了,穿得很旧,听说为了给他妈治病饭都吃不起,打了好几份工还借了钱,学校都没去上了。”
“你爸爸的事情可能就是单纯的商战吧。”
文艳倒还纳闷她平常最不喜欢吴斌,甚至早早就从家里搬出来不想跟他俩扯上任何瓜葛,现在怎么忽然关心起吴斌了?
聂召听着她嘴里口述的靳卓岐,脑子里对那天在医院撞见靳卓岐的记忆又加深了许多。
她并不愿意在外面给任何人签名,把自己捂那么严实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当时撞到人,她大可以说你认错人了然后直接离开,可她还是给那个人签了名。
只是当时觉得,那个男生的脸色很苍白,他很瘦,整个人像是纸片一样薄,表情憔悴,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明明个头那么高,却像是被拆掉了支撑着自己的骨头一样,肩膀弓着,整个人都很无力,像是苟延残喘一样。
聂召不知道哪来的心软,不想让这样的人失望,所以给他签了名。
或许是因为吹了风,湿漉漉的头发正在往沙发上滴水,肩膀上又湿了一片。
聂召攥紧了手,只是低着头揪着不放继续问:“是不是他做的。”
文艳笑了声:“召召,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把人撞死了可是要坐牢的,他没那么大胆,只为了个投资把自己送进去。”
“是孟家。”
这件事过去了那么久,文艳不理解聂召为什么忽然问,但她现在需要在聂召身上套钱,也不介意告诉她这些。
况且,也根本不难猜。
不过她怎么知道车祸这件事的?
“孟爸知道自己儿子有救了,当然不会让这件事出现任何差池,那个儿子竟然还想在医院门口闹,他妈做不了手术也让孟寻做不了,就他那样没权没势的普通人还想跟家大业大的孟家争,不要太愚蠢了。”
“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权益能够平衡一切,不要觉得海面风平浪静的,只是因为水深而已。”
“那个儿子太难缠了,孟家没办法,只能找个人开车撞他了,那天下了雨,出现车祸也很正常,他在医院躺了一周吧,醒来的时候他妈已经死了。”
“这应该就叫什么,命中注定吧。”
“那个司机现在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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