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24节(2 / 2)
车上的聂召忍不住了似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地往赛外的卫生间跑过去。
她双手撑着卫生巾的水池,胃里吐出了很多刚灌下去的酒,她没吃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瞬间胃里好像被清空了似的,浑身也像是卸了力。
她抬起头从面前的镜子中看向自己那张脸,跟鬼似的。
她以为自己高中已经玩的很过火,但靳卓岐是他妈真的在玩命。
出了赛车场,聂召手指都软到抬不起来,靳卓岐倒是心情挺好地站在摩托车旁边点了根烟慢慢抽着,手腕懒懒散散地搭着身后的车座,浑身都异常的松懈,好似平常那股疏离冷淡的气息都瞬间被收回了。
夜凉如水,周遭寂静。
靳卓岐咬着烟,见聂召眼睛盯着他看,好似有些失神,垂眸看了她几秒,朝着她招了下手,聂召回神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跟他面对面对着。
少年的手指在她唇上捻着,力道重,本就有些泛干的唇瓣要被他撕扯出一道口子,有些痒又有些疼。
烟雾冲唇角溢出来,冲击到她脸上,烟味浓重,本就不太舒服的嗓子又被呛了一下。
冷淡的嗓音震在耳边:“害怕吗?”
聂召跟他的眼眸直直对视着,心骤然往下沉。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场比赛,仅是一个吻的代价。
她是没有任何资格得到靳卓岐的拥护的。
或许是因为这么直观的认识到她正在面临什么,连被网暴到不敢出门的只是缩起来强撑着的人,此时竟然觉得眼睛有些酸红。
靳卓岐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手指移到她的眼皮上,聂召下意识闭眼,感觉到眼皮上的凉意,像是冰,跟那个吻一样,减慢了她身体燃烧的速度。
***
聂召回去发了高烧,整个人跟那天她满心带着礼物去找孟寻而得到的只有诅咒她去死一样,她沉在梦里,反反复复想醒又醒不来,梦里还梦见自己坐在赛车上,每一个弯道都好像死亡的召唤,她只是想死,却第一次直观体会到临死前心悬挂在刀尖上的恐惧感。
醒来之后趴在卫生间吐,又睡着,把胃都清了干净,身体还是感觉恶心的要命。
她喘着气双目失神地趴在马桶上,双腿贴着冰凉地板,脑袋微微枕着胳膊。
坐了不知道多久,手机倏然响了一下,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清晰。
她费劲全身力气站起身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捞起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不是又找到了她号码来骂她的,但聂召此时就想听听声音。
“喂。”
“聂召?你跟卓哥干什么去了?”
聂召平躺在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灯,声音虚弱:“赛车。”
“啊……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付坤挠了挠头:“他看上去挺开心的,以前我可是最懂卓哥的人了,但我没懂,赛个车有什么开心的。”
靳卓岐的开心并不是指笑,他平常都没什么表情,更别说笑这种很明显的情绪了,他只是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些,不像是以前,在任何时候浑身都绷紧得像是块铁,好似要把自己狠狠压着,整个情绪都沉默到异于常人。
聂召没吭声。
他哪儿开心的是赛车?
是开心她被折磨之后的表情罢了。
聂召捏紧手机,低着眉眼又在想。
或许是,看到她难受,他会觉得压在他心上的重量减轻了些,对没有救成他妈的自我痛恨减轻了些,也对坏人得到报应而开心。
聂召眼神空洞着想。
如果能让他减轻些痛苦,她也不介意这种痛苦转移到她身上。
第17章
翌日。
卢湘想要离开a市独立生活, 告诉聂召大学可以助学贷款,但她需要赚够平常的生活费。
聂召坐在他旁边,不太明白地问:“你爸妈不给你吗?”
卢湘一边在网吧电脑上找着工作, 一边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我跟我爸爸生活在一起, 他自己养活自己都难更别说给我生活费了。”
况且这个也不是她亲爸爸, 虽然她妈妈没告诉过她,但她听过别人说, 妈妈嫁给现在的爸爸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你跟你爸关系不好?”
卢湘抿了抿唇,躲避着聂召的视线说:“还行。”
“那你为什么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
卢湘说:“就……想见见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是不是跟我想象的一样美好。”
聂召只是点了点头,陪着她在网吧一上午, 最终她找到了一个在连锁快餐店的工作, 工作时常很长, 早八点到晚十一点,且因为是知名连锁店, 平常人流量巨大,因此才工资高。
好在不算太远,路程半个多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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