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爱不在LA琥珀色眼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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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大概来自一个中产或以上的家庭,因为这种松弛,通常只有从小衣食无忧的人才会有。

说一句找骂的话,我其实有点怕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他们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用力,这让我很紧张。用力工作,用力享受,就连搭讪都那样用力,要在字里行间透露出自己的公司与职位,要让我看见他们名贵的手表与崭新的皮鞋,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紧张。

我怕自己听得不够认真,又或者花钱花得太理所当然,以至于玷污了他们的奋斗,即使我刷的是自己的卡。

进入职场之后就会知道,要凭一己之力挣得一份财富是多么不易,很多时候,不只是对体力与脑力的要求,更是对心智的磋磨。我发自肺腑敬佩他们,同时也唯恐自己的软趴趴冒犯了他们。

有了以上猜测,看到 N 的车时,我没有丝毫意外。

上车后,他问要不要连我的手机,他对我的歌单很有兴趣。

我答应了,然后打开 spotify(美国虾米音乐?)翻了一下,播放了 Kenny Ball 版 的 Midnight in Moscow(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旋律比较规整,即使不太喜欢 爵士的人应该也不至于讨厌。

没想到,N 竟然认出来了这首歌,一脸好笑的说:天呐,爵士还是苏联歌曲,你真的不是间谍?

我也很惊讶,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苏联歌曲,同志?rade)

他笑着说:NO,你休想策反我。

我们静静听完这首歌,结果下一首是 Bruno Mars 和 Cardi B 合作的 Please me。

N 故作夸张的挑眉:Cardi B? 你这个骗子。

我也有点囧,尤其歌词还挺露骨,强行解释:不是还有 Bruno Mars。

N摇头: Cardi B 就是 Cardi B。

(解释一下,Cardi B 是个突然红起来的说唱女歌手,且热爱撕逼)

我:好吧,你抓住我了。

之后N 连上他自己手机,放了些 French House 的音乐给我听,是很欢快放松的节奏,和他人一样。

他家离我家有点远,有 十几迈,他之前同我说过自己住在哪里,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一个还不错的 neighbourhood我大概不敢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的公寓又一次验证了我的猜想,宽敞的两室一厅,只有他一个人住,其中一间当做了工作间,摆一些我不认识的设备。

N 当真一回家就给我调莫吉托,没有邀请,我不好太放肆,就只在客厅内晃悠。瞎看他摆在客厅的 CD,没想到他还是古典乐发烧友,架子上一半都是古典乐。

大概看我看得起劲儿,N问:你听古典乐吗?

我说听,他又问:你比较喜欢什么?

我:我说了你肯定又要说我是间谍。

N 笑,说:我猜猜,柴可夫斯基?

我当时脑子里真的是一个大写的 SHIT,他猜对了……

我:我还喜欢肖邦。

N露出那种“得了吧”表情,说:会有人不喜欢肖邦吗?

好吧,据我所知确实没有人讨厌肖邦。

他端酒给我,沉默下来之后我感到有些尴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我的注意力都在他离我很近这件事上。

那么大块地方,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餐桌前。

我几乎是灌下了那一大杯莫吉托,急需酒精来让自己更醉一点。

终于,N 放下酒杯,摸上我的脸,说:You’re so

我还在等,结果竟然没了,于是问:so what ?

他没回答,手滑到我脖子上,吻了过来。

果然是法式风格,舌头一点不客气的伸进来,幸好他抚摸我胸部的动作是温柔的,不然我真以为自己又掉进个 S 手里。

难道法国人都很喜欢接吻?N 也吻了很长时间。

我的嘴都快麻了,他突然把我抱起来,让我坐上餐桌,然后撩起裙子,单膝跪下去替我舔了起来。

虽然身体早就有了反应,但是在那一刻,我的精神才算是真正被 turn on 了。

他的技巧很好,舌头柔软又有力,动作也温柔,手指并没有一下子插进来,配合着舌头在外面揉。

我很配合的呻吟,手指插进他卷发里轻轻的抓。

他应该是喜欢我这样,哼了一声。

之后他用手指插了一会,把我从桌子上抱下来。我心领神会,跟他走进卧室。

两个人都脱光了,N的身材不错,肌肉没有特别壮,但该有的线条都有。

没想到的是,他又开始帮我舔,只不过这次是 69 式,我也很自然的帮他舔。

N 尺寸应该算大的,但是还不至于巨大。

我含不下整根,就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舌头压他龟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刺激到了他,他指奸我的速度突然加快。

我濒临高潮的时候,他终于插进来。刚进入的时候有点疼,但是很快就变成快感。

对了,他很自觉地戴上了安全套,好评。

之后就是做爱的那些姿势,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N 突然撞得又快又狠,舌吻着我射了出来。

我们静静拥抱一会儿,N 拉着我去洗澡,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洗头(长发吹干太难了,谁留谁知道),操一肚子闲心,比方说一会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叫车,司机会不会一下子就知道我是来约炮的。

N 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翻了半天,最后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有新牙刷了。

我:没关系,我可以回家再刷。

N 看上去有点惊讶:你要回家吗?现在很晚了,我喝了太多酒,不能开车。

看样他应该是想让我留下来的,我犹豫一会,还是礼节性的问:我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N 笑:当然可以,我很高兴。

就这样,我在一个陌生男人家过夜了,而且没有刷牙,只用了漱口水。我睡得并不好,早上 5 点就自然醒,又开始操心待会应该怎样自然的离开。

6 点左右,N 也醒了,他应该没打算起床,只是贴上来抱住我。我尽量老实,并不想吵醒他,可是醒着不动真的太难了。

N 最后还是被我吵醒,问:你不睡了吗?

我:我吵醒你了?很抱歉,我有点睡不着了。

N 迷糊了一会,突然自己在那笑,然后说:你的作息也很间谍。

我真的是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抱着抱着,他的手摸上我胸部,然后接吻。我开始走神,担心自己口气,毕竟前天晚上没能刷牙,不过看样子 N 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N 很硬,刚插进来的时候还是会疼。

大概还没完全清醒,这次他没换太多姿势。

结束后我们一前一后洗澡,洗完又倒回床上。N抱着我问:你饿了吗?附近有家 店的班尼迪克蛋还不错,你喜欢班尼迪克蛋吗?

所以我们要一起吃早餐吗?

多么理想的早上,但我神经紧张了,于是借口说约了朋友一起brunch,要早点回去换衣服。

N 竟然爬起来开始套衣服要送我,我连忙拒绝,说叫 uber 就好。

N :你确定?

我:是的。

N:我很乐意送你。

我:谢谢,真的没问题,你继续睡吧。

最后他还是陪我一起下楼,一直把我送上了车。

当天晚上,N 又像前几天一样发来信息:嘿,你在偷听 Cardi B 吗?

我一方面被逗笑,一方面却感到强烈的不安。

他已经成功睡到我了,为什么还会当天发信息来聊天?

聊着聊着,N 突然发来一句:我以前认为Tinder 并不是认识 amazing person的好地方。

我可以泰然接受 他夸我nice、sweet、cute,但是他用了 amazing 这个词。

我刻意开玩笑含混掉:如果你用amazing 这个标准的话,那哪里都不是认识的好地方,除非你喝醉了,哈哈。

等了大概十分钟,N 回:但是我现在没醉。

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笑了,但是不安也随之达到顶峰。

我终于知道自己从咖啡约会开始的不安感来自哪里:N 会不会想要的不只是炮友?

犹豫很久,我还是说了点别的转移话题,但我知道,自己不会再见他。

在他又一次邀请我周末一起去参加音乐party 的时候,我谎称自己要出差拒绝了(其实出差是下下个周)。

后来,我连出差带休假了一个多月,回来后,打开手机,看见 N 在半个月前发来的信息:嘿,最近怎么样?

我没有回复,他也没有再给我发信息。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又或者 N 的手段太高明。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就不能让它发展下去,因为我不想要男朋友。

我觉得自己像个渣男,要炮友便只能是炮友,必须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 N,他很好,相处也很愉快,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但我不会喜欢他。

为什么不会?

我终于开始拷问自己,是不是在 Alpha 找上我的时候,我也在不自知的找上他们。

究竟是什么吸引了我?

都说女孩子在择偶方面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父亲的影响,可是我的父亲实在与前男友们毫无交集,无论是从相似还是相反的方向考量,都是完完全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类人。

又一次听音乐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这些老派的品味来自哪里,不是父亲,而是外公,我从小是跟随外公长大的。

他喜欢爵士,喜欢七十年代摇滚,他去苏联留学,在那里喜欢上柴可夫斯基和阿加莎,而这两样也毫无意外的传到了我身上。

他是个博学而寡言的人,从未发过脾气,似乎也从未开怀大笑过。家人都很奇怪他怎么会愿意“看孩子”,陪我收集邮票、给我一句一句解释泰戈尔。

据外婆说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很意气风发的,但是在那十年浩劫中,因为成分问题被关了三年多,回来之后就变得越发沉默。外婆是个矜娇的大小姐,一辈子都没学会做饭,比起外公,她更关心自己遭受的不公。而外公,绝口不提那三年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任何怨恨,只是越来越温和沉默。但他的温和并非友好或热情,而是一种冷淡的、置身事外的。

在我的记忆中,他似乎连说话语调都很少起伏。

我一直不懂,他怎么会那样平静。直到有一天偶然看见一句话“支撑一个人保持姿态的不是修养,而是傲慢”。

我终于明白,外公的平和来自哪里。

而一直以来吸引我的,似乎也是Alpha 身上的傲慢。他们无意间流露出的倨傲,不仅不会让我退缩,反而会 turn me on。

我就这样一下子对约炮丧失了兴致,因为怕再遇见一个 N,也因为对自己深感无力。

我想要的是一个骄傲却不会得寸进尺 alpha,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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