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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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好!

手中钓竿忽然动了动,贺洗尘连忙提起鱼线,却见鱼钩上的饵料只剩一半,鱼却跑了。

哼呵,你还有脸说老夫?秦丹游顿时讥讽回来,贺老弟,你也不咋样嘛!

哎,不急,再来再来!

这两人梦游倒是玩得挺好,稷下学宫里的学子却忙成疯狗,只恨自己没长出三头六臂。

金台礼是整个修仙界的大事,镇派大儒们撒手不管事,给底下的小同学历练历练。乱中有序,倒也还顺利,就是火气都挺大的,隔三差五就有人约到思辨阁中以唇枪舌剑论战。

一只银嘴白翅红顶鹤在竹林上空盘旋,发出清亮的鸣叫。林中竹影斑驳,照在青岩石上的儒雅青年脸上,微光晃动之间,更衬得此人生来不凡,儒雅俊秀。

何离离,招贤台上的启智朱砂不够!燕小子叫我来问你一句,管银钱的老贼货偏要和他扯皮,他脾气爆,你若是不管,他便要揍人了!天上的一只白鹤口吐人言,言语之间也是愤愤不满。

那年轻人睁开眼睛,疲惫地捏了一下眉间,笑道:燕师弟性子冲,还请您多加照看。在下没记错的话,邹师叔那还有一整盒水沉木的启智朱砂,他与我说过,倒是我忘了!

何离离原是一介布衣书生,因缘际会被贺洗尘领入仙道,十年前擢金令更是拜入秦丹游门下,如今也成为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

白鹤仰天长唳,道:此次大典由你掌控全局,切勿忙中出错!它叮咛一声,便振翅往招贤台飞去。

多谢鹤前辈提醒。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竹叶的缝隙中掉落下来,何离离起身,四面八方而来的传音入密在他脑中炸开。他必须将这些消息捋顺,筛选出有用无用的内容,然后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不知洗尘兄长有没有到人家屋檐下躲雨?何离离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后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兄长怕是被泥水沾湿衣摆,也不会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贺洗尘蹭了首山剑宗的画梭一起到稷下学宫来,还想着过些时日清闲了,便去坐忘峰叙旧。

得备上一壶茶,兄长喜欢明前绿。

何离离漫不经心地想着,抬脚迈入竹林深处的幽居。

***

星河渐起,画梭漂流其中,风拉满帆,驶过银河。

被师兄们拘在船舱中打坐了一个下午的小剑修们纷纷到甲板上透气,却见船舷上稳如泰山的贺洗尘刚从睡梦中醒来。

老贺,你可算醒了!袁拂衣扔给他一壶酒,给你留了一壶「剑南春」。

谢了。

修行之人入道之后便可辟谷,却不会舍弃口舌之欲,皆因修仙修的是心性,吃与不吃大体上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既然这样,那还辟谷个屁哦,放着五湖四海的珍馐美味不吃,怕不是傻子!

贺洗尘往下一倒卧在狭窄的船舷上,仰头喝酒,清明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他没有用灵力化去酒气,这副身体名副其实的酒量浅,三口两口便能醉上一回。

慢点儿,慢点喝!啧,不会喝酒还喝得这样猛!袁拂衣不由得骂道,抢过他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下次还是给你留一壶茶!

大哥,茶越喝越饿!贺洗尘一抹嘴巴,打了个酒嗝,抬眼一觑不远处的裴珏瞪着眼睛,便朝他挥挥手,笑道,你也醒啦,阿珏?

阿珏是个什么叫法?!

裴珏脸色一红,却见贺洗尘只是与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和袁拂衣说话,不禁生起气来妈的趁我酒醉摸我的骨,现在竟然也不和我说上一声!

修士不轻易让人探测自己的根骨,若是遇上心怀鬼胎之人,恐怕会以此大做文章。他当然知道贺洗尘只是在查看楚玉龄有没有对他做什么手脚,心里却有些别扭。

迟早有一天我也得摸回来!甭想占我便宜!裴珏有些孩子气地如此想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

拂衣,能与你做朋友,我是极高兴的!极高兴!贺洗尘显然已经有些微醺,用力地拍着袁拂衣的肩膀说道。

袁拂衣有些受不住他发酒疯的样子,便问:老贺,你是醒着还是醉着?

哈哈,我当然贺洗尘的眼睛宛若浸在酒中的黑曜石,被酒气染红的眼尾一弯,揉捏着他的脸道,半醉半醒间,且歌且徐行。

袁拂衣打开他的手,勒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好一个逍遥行歌者!都学会借酒逞凶了!

贺洗尘爽朗大笑,头稍往后转去,对他眨眨眼:拂衣,许久没动手了,酒意正酣,请君一战!

怕你我就不是袁拂衣!

话音刚落,便见拂尘与青霜剑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

不是吧!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刘闻书见两人竟然直接在画梭上切磋起来,头痛地捂住脑袋,贺师叔,你怎么陪袁师兄发疯呢?

靠!明明是我陪他发疯好不好!袁拂衣不乐意了,凶巴巴吼道,手中长剑截住来势滔滔的拂尘。

贺洗尘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檐上,道袍卷起星辰,一缕黑发垂在眼前,平日里稳重的道长此时颇有些洒脱落拓的意气:小朋友们,都让开点!仔细瞧好,看贺师叔如何吊打你们袁师兄!

甲板上的少年纷纷听话地退到边缘,腾出中间一片空地。刘闻书再不情愿,却被看好戏的师兄弟们推搡到旁侧。

真乖,师叔疼你们。

不要脸的东西!袁拂衣骂道,手持青霜剑一个横削,飒沓如流星,贺老贼,看我今天不打你满脸桃花开!

乖侄儿,放马过来!喝醉酒的贺洗尘收不住张扬狂放的恣意,长袖一甩,硬生生抗住雷霆一击。

双方过招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无聊寂静的夜晚因为这场心血来潮的比斗而稍稍有趣起来,贺洗尘还没打过瘾,忽听背后画梭外传来暴怒的诘问:你们敢欺负他?!

谁?欺负谁?

贺洗尘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袁拂衣瞬间收手将他挡至身后:楚玉龄!你终于敢上前来了!

众位师兄连忙站到师弟们身前,手中青霜剑蓄势待发。

御剑而来的楚玉龄脸色阴沉,黑发四散飞舞,看起来不像正道人士,反而有点儿魔域中人的影子。方才他感觉到画梭中灵力碰撞,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受根骨影响,便驱剑上前,结果却见贺洗尘与人打了起来。

说是怒火滔天也不为过!妈的欺负他不就是欺负我么!不要命了!

不知楚门主有何贵干?刘闻书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毕竟同为五宗之人,还是要尽量维持表面和睦。但这绝不代表他怯懦了,若楚玉龄执意与他们过不去,首山剑宗的剑意也不是开玩笑的,翻脸便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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