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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拍掌声的伴随下，早已站在舞台旁的身影略显僵硬的一步一步走上台，来到演讲的台前，她把麦克风调低一点，把手中的稿子放下，先定一定心神，吸一口后便开始在离校前最后一次向同学们、老师们读颂她所写下的祝福与感谢。

身为前任学生会会长、成绩全级第二名以及考上国立排第一名大学的诸葛木槿在过去一年里成为了渐露头角的知名人物，不少学弟学妹，甚至老师都称呼她为黑马学姐或学生，她成绩突飞猛进同时也参与不少比赛，纵然成绩不如已毕业的传奇人物秦纳澄，可她还是拿到优异奖项，为校增光。

木槿的低调，导致她也成为不少男生口中的气质型女孩，更有些男生认为她是漂亮的女生。

听从主任的吩咐，她把这段“感人肺腑”“赞人热泪”的讲稿共花了五分鐘的时间去背唸完毕，她又在热烈的掌声多加了一点欢呼声之下走了下台，回到她的座位坐下。木槿抹了一把汗，她觉得穿在里面的打底衫已被汗水沾湿。

不过回过头来看……

她上週收到宋琥蜓告知她成功考上了第一志愿后，连她也觉得自己很神奇，她做到了秦纳澄给她的圣旨。过去的一年，从高二升上高三，把会长赶紧踢给自己的秘书后，她好像都过着非人的生活，别人在玩乐的时候，她无时无刻都拿着书去唸，没事跑去请教老师功课，每晚都唸书唸到半夜十二点。

燃烧青春、拼了命的日子，诸葛木槿足足熬了两年，眨眼她也要从这所学校毕业，也考上了秦纳澄那所国立第一名大学。

生命好像在转向另一个方向，一个全新且未知的未来。

诸葛木槿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未来当中，一定会有秦纳澄。

晚上，爸妈在火锅订了桌与木槿庆祝，同时也感叹女儿要一个人离开家到另一个地区上学。

「妈，别那样，我只是去唸书，每个月回来一趟也没问题的，妈妈也可以过来看我啊。」木槿夹了些肉到妈妈的碗里，妈妈脸上全是不捨的伤感，害她觉得离开爸妈太远好像不好。

「对啊，我答应你隔週陪你去看女儿，女儿今年都十八了，何况女儿不是说大学那边有纳澄在吗？她会照顾木槿的。」诸葛爸安抚老婆，替她倒了杯水。

听到爸在提起纳澄，木槿心脏咚噠的跳了一下，经过两年的成长，她渐渐开始摸清了自己对秦纳澄为甚么对她那么在乎与依恋的原因，虽然是她从没想过她会对女生產生爱情，可偏偏她就是对秦纳澄心动。

爱情是难以言喻，很难解释你为甚么会喜欢她，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对秦纳澄心动就是心动了，或许她不会得到任何的好的结果，木槿这两年里渴求的就是待在她身边，即使在她身边，她可能还是一个学妹、秘书的身份。

回家后，木槿第一时间拿电话出来看，因为她家里有规定一家人吃饭时不能看手机。

「恭喜毕业了，还有，你很捧，真的考上了我的大学！没想到你那么想当我的秘书哟。」秦纳澄在一年前很顺利经学生会里成员投票选为会长，无论成绩外表都突出的她，在入学半年已经成为不少男女生的嘴边话题。

不过不少男生可惜的是，心怡的女神身边有一个许骏做护花使者。

「微臣只是觉得既然接下圣旨就得忠精地赴汤蹈火去完成，我也要感谢你出这道难题给我，让我成为别人口中的优秀学生，考上了一流大学，呵呵，你这道圣旨下得太好了！」木槿躺在床上手指打得飞快。两年以来，她与纳澄会保持联络，大家会聊着各自的生活事情，她们不会觉得内容无聊，每每聊起来是捨不得睡觉。

「你知不知道你考上我的学校后，已经有人问我是不是现在当学生会会长都得规定要考上我们这所大学了。」秦纳澄所指的人，就是龚巧巧，她们即使分别考上不同的学校，但都密不间断地与对方联络。

木槿看着文字笑了出来，她在猜谁脑洞那么大，上年她把会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学妹秘书之时，她只交代过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不要求是优秀学生，只要求把事情做好。那么看来，她可能要私密现任的会长，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以免她会逼疯自己。

「也不一定哟，秘书要承接会长之位都不知道怎么传下来的，那可以由我们这两届做起，凡当过会长的人都得考上我们的这所大学。」木槿认为，有些事情没有谁去规定的，就是自己规定了自己，一年又过一年后，后面的人都觉得那是被定下的规定了。

「你太坏了吧，那会逼疯每一届的会长，然后搞得没有人敢做会长了。」在宿舍里，躺在上格床的秦纳澄一直漾着笑容。

同室的人一看到学校第一美女又出现这般迷样的笑容时，心想她一定又跟那个她口中所说的好学妹聊天。

「呵呵，只是说笑，我刚才听到你说后马上就想起现任的会长，打算待会跟她说一声不必顾虑我们这两届的会长是发甚么神经考上了国立第一大学。」传了一个笑脸过去后，她听到外面妈妈叫她快去洗澡，她便再传了她要洗澡休息给纳澄。

纳澄回她一句晚安，便把手机放下，重新把英文字典拿上手继续背唸。

她，很想暑假快点完结，新学年赶紧到来。

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学校里每角落都充满了朝气，年轻的新生代涌进校园，特别当有清新秀丽的小女生拖着大大一个行李箱踏进校园时，那些单身已久的学长便会适时地出现，为她们热心地带路。

云云清新秀气的"佳丽"中，诸葛木槿背上一个大包，手拖一个特大行李箱走进校园之后，没猎到猎物的学长们纷纷激动的一涌而上，人挤人的站在她面前，全部都说要替她带路，木槿有点惊呆地看着一群男生七嘴八舌，她甚至害怕的退后几步。

「木槿。」在男生背后，有把威严的嗓音震住了他们。

男生们闻声更是兴奋莫名，分开了两边，像列了队一般的恭迎来者。「！？是秦纳澄！我们学校的校花耶！她怎么会来这里？」男生们小声的惊呼。

「学……学姐！」木槿小跑上前，两年多不见，秦纳澄更美了。双眸闪着星茫，嘴角漾着浅薄的笑靨，她很激动，却又要压住自己小鹿乱撞的心情。

心跳又咚隆咚隆地跳着，雷鼓声动，震动了木槿的心扉。

这一回诸葛木槿非常肯定……

她肯定是喜欢上秦纳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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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一旦莫名其妙地相遇，彷彿就是人生的路轨再次互相交错、接轨。

海尔集团的会客室里面，一张会议大桌的一边坐满了一队人，主席位旁边的位置则是公司行政副经理秦纳澄。坐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助理，助理之后则是企划部门的总经理、海尔旗下兰芬化妆护肤品牌营业总经理等等。

在场的，几乎都是高层人物。

他们互相看了大家一眼，现在的阵容，证明待会有大事情发生，他们期待总裁最力捧的秦纳澄可以给点提示，好让他们作好心理准备，可对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很专心的等待，完全没察觉到他们想寻求答案的目光。

被眾人注视而豪不自知的秦纳澄此时因为要等待所以整个人静下来，脑海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个星期前重遇木槿的情景。那天再次遇到她，秦纳澄听到她说的那句"对不起"便压不住积压多年突然而来的情绪，无从宣洩的情况下，她只能向唯一的对象说了些背着良心的话后带着女儿跑走。

咔嚓。

会议室的门由海尔集团的行政总裁林璽书亲自打开，随他身后也进来的人，正是他昨天突然通知在场的人要开会的原因。

「各位，先坐下来。」林璽书顺着步伐走到主席位置坐下来，见到他带来的人都坐下之后，对自己那边的高层们正式解说今天开会的原因「上週公司的设计总监david把整个部门的人都带走，还跑到敌对公司，造成我们旗下兰芬品牌即将要推出新系列的產品在入秋第一波的推广活动全线被迫停了下来，经过我与董事长的商量，公司在招募另一个设计团队之前，不单是兰芬品牌，其他產品的推广事情都交由feel媒体制作有限公司来负责，昨天公司已与他们签了一份短期的临时合约，所以……由今天起，他们是公司的合作伙伴。」

林璽书突然视野集中看着秦纳澄，并对她说：「秦副理，日后他们有甚么问题的话，你要多和他们沟通。」

「嗯?」秦纳澄被他的话招了了魂，可无补于事地睁眼瞪向他，却完全想不起开始的时候，他到底说了些甚么。

「你不舒服吗？由刚开始你好像不在状态。」林璽书略显关心地问。

「不，没事，昨夜女儿不舒服，睡眠不够而已。」秦纳澄轻语的在他耳边解释。为了遮掩她心不在此，只好拿女儿一用，阻止对方无谓的关心，双眸离开林璽书重新看向坐在她斜对着的位置上，也显出很讶异的诸葛木槿。

她觉得上天在作弄人，城市那么大，继之前重遇之后，上天竟给她玩工作上再遇这么跟不上时代的招数？

「嗯，如果真的太累就请假吧，你有几年的大假还没放过。」林璽书把焦点离开她，重新回到fl公司那边道：「鐘先生，你可以开始介绍。」

被点名的鐘祺缓缓的站起来，外型时尚，五官乾净俐落是他给秦纳澄的第一感觉。「各位，早上好，我叫鐘祺，是feel的行政总经理，同时兼任公关部经理，也是股东之一，我们很高兴也很意外海尔集团找上了刚起步不久的feel，接下会由我先介绍feel的成员，坐在我旁边的是feel的设计部总监郑学铭，公司接到的所有有关平面设计及电视广告的构思等都是他的出品，接着这位是製作部总监邓源，负责联络外判的製作公司跟住所有电视广告、网络广告、微电影等。」

邓源起来跟各位打了招呼后，鐘祺吞了吞口沫继续介绍道：「这位是诸葛木槿，策划及推广部总监，她较特别的是，有时候平面海报、电视广告上的标语、文案甚至广告故事的构思等她也会参与其中，feel成立不久所夺得香港最受欢迎广告银奖的广告里面的文案就是她想的，是位多能的重要人物。」

诸葛木槿心里面翻上了白眼，这个鐘祺分明就是在作耍她！「大家好，以后叫我木槿就可以了，很高兴能与海尔合作。」她微微一笑，视线扫过每个人后，情不自禁的会回到秦纳澄身上，她由刚才开始便察觉纳澄也是诧异的一直看着她，害她心绪在微微翻滚，专心不了。

后面鐘祺开始介绍feel成立五年至今的成绩以及公司的工作范围，也是林璽书在与他们签约时提出的小小要求，他希望透过向海尔高层介绍feel是怎么一间的公司后，重拾最近士气被打击了的整个团队。

纵然feel的确是一间规模及经验较少的公司，可它的出品都是有诚意及质量的保证，在行内屈起得特别快，名字特别响，林璽书打着是海尔集团的名号，也得花了一些功夫才能说服鐘祺让feel与公司签下一年合约，在这一年里，据合约内容，feel在一年里是不得接海尔之外的工作。

林璽书有打算看看这一年feel的表现，如果是如传闻中一样的话，他会向董事长建议趁feel还没那么有名时收购它，那他就不必苦恼怎么再找一队设计团队回来了。

散会前，林璽书向大家邀请今晚一起吃饭上酒吧喝酒，他的语气就是让所有人都得出席。

人一个一个的散去，会议室里只留下了木槿与纳澄，或许她们是故意待到最后的。

「没想到你和郑学铭在同一间公司，还是策划与推广部总监，你这几年应该过得不错，和他还没打算要结婚吗？我等着你给的红色炸弹。」纳澄率先开口，打破彼此间的沉默。

木槿抿一抿嘴，抬眼瞅看着她，眼里透出被对方误会了的沉重与无奈，她轻叹地说：「我跟学铭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是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我们一直都只会是朋友。」她看看手机是鐘祺打过来的，应该是催她快点出来，没打算要接听，对她苦笑了一个道：「鐘祺催我离开，上次忘了说……你女儿很像你，很漂亮、很可爱。」

目送她随随离开的背影，从木槿口中听到的结束并不如秦纳澄当年大学毕业前看到的那样发展，胸口莫名被一片沉重压住，她努力去回想大学那段时光所发生的事情，偏偏事隔太久，久到她甚至不敢去翻阅它……

那是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