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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相互碰撞的清脆声。
锁头被转了开来,有个人背着走廊的灯光进到这间套房里头。
脚步很沉重、很疲惫,像是身后拖着一串枷锁,另端拴着几乎要另他不堪负荷的泥块。
关好门后,他带着同样的步调,慢慢走到了窗前,把身上的东西一一放上桌面。
水声。
在浴室响起,一场蒸气瀰漫的大雨。
里头发出了些奇怪的声音,唔唔嗯嗯的,不晓得是在做什么、像在躲避着什么。。
很久、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毯子被掀了开来。
一股寒风刺上了背,终于将半梦半醒的她给惊醒。
正想着奇怪,明明今天的天气已经算很暖和了,才发现冷气久违地被打了开。
身后的骚动持续了许久,直到他大概是终于乔定好了满意的姿势后才停下。
但接下来就这么没了动静。
那隻手臂并没有如往常般地靠上来、并没有把她搂进怀里。
是因为今天中午的事吗?薇妮到底是和他说了什么呢?但无论如何,他一定是受伤了吧......
或是纯粹认为自己已经熟睡了,不愿将自己给吵醒呢?......想了想,应该是这样子比较有可能吧?他的心思或许没细腻到会因为那点小事而受打击。
于是,带着愧疚和补偿心理、再添上自己些微的慾望,又心主动翻过身去,伸手放上那熟悉的胸膛。
好热、他今天的体温好高。
应该还没睡着吧?应该没这么快吧?虽然他听起来很疲惫了。
但一下下就好,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好。
于是她将手探往毯子深处,把那件单薄的衣料拉下,指尖不安分地要求着。
接着驱使自己的身体,又再更上前了点,往他胸口亲了一吻,顺着脖子往上,到耳后、到脸颊、
「嘶!唔、」
直到突然发出了刺痛声,使又心赶紧停下全部的动作。
听见痛苦的闷哼,她不明所以,于是又将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而在碰触到的当下,对方又再度因疼痛而躲了开来。
他受伤了?又心篤定是如此。
她转向床尾,把房间的灯给打开,骤然光亮。
往床上那个男人看去,是阿树没有错,但脸上却遍佈青红的肿胀和伤口,仔细一看,连四肢上都不少。
「怎么弄成这样?你发生什么事了?」
差点令她要惊呼出声,但阿树只是默默将脸别过去。
他一定不希望自己这副模样被看见的吧?又心看着自己仍停在开关上的手,和阿树被拉下的四角裤。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糟糕。
「......抱歉。」
「啊......唉呦、我没事啦。」见又心沮丧地低下了头,彷彿像个做错坏事的小女孩,阿树赶紧坐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天雨路滑,跌倒了而已。」
这也太烂了吧?但又心才没心情笑出来,她叹了口气,从床尾踩上地板,找了一盒急救箱出来。「靠过来一点。」她轻轻唤声。
这么一想起来,这大概还是第一次。
要说这两年来的时间里,俩人之间是怎么生活着的?
又心平日无一例外地会换上套装,一早就出门,直到晚餐时间结束过后才会回来。假日若不是自己一人埋在书桌前处理文件,就是和薇妮出去。简简单单的工作、简简单单的社交,就这么把她的人生给塞满了大半。
阿树有工作的时间不固定,如果没有工地要去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睡到自然醒,然后带着相机到哪间晃一天。但不论是哪一种,晚餐大多数也都是来得及买外食回来解决。假日一样,就是又到了哪里去、又间晃了一天,如此浪费。
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俩人才会有交集,当又心回到家洗了个澡、擦乾了头发,两人做爱,然后结束、然后睡觉。几乎每个夜晚都是如此。
所以这么一回想,大概真的是第一次。
在午夜过后,他们两人之间多了另一种互动。
不是单纯的让一方替另一方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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