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289节(1 / 2)
仇疑青猜测,这三方一定会有互相试探,互相确认,互相接头的信号,但出于谨慎,三方都不会立刻交托底牌,交付信任……遂这也是锦衣卫的时机。
隐藏在民间的八王子到底是谁,到底在何处,今次一定要抓到,一网打尽才好!
今夜这动静,木雅不知是真得了消息,在绕圈子,还是漫无目的地上瞎走,障碍别人的视线,他似乎不着急,动作很慢,越走越远,越走越偏。
仇疑青倒是有时间跟他耗,谁叫他手底下能用的人多呢,只要知人善用,多少事都安排的过来……
他想了想,招手叫郑英到近前,低声吩咐:“燕柔蔓那里不能再拖,你亲自过去盯着,不能让她出事。”
“是,”郑英提醒指挥使还有一头,“石帮主那边呢?”
仇疑青想到看起来憨直仗义,实则满肚子心眼的石州,面色未变:“晚一时半刻而已,熬不死他,你想办法传个信,说本使无暇它顾,请他自己看着办。”
郑英:……
“是。”
想想那位帮主只是送了信过来,说有很重要的信息,需要面见指挥使,却并未言明自己遇到了危险,他们这边也没接到任何约定好的危机信号,应该……没什么大事?
反正有指挥使运筹帷幄,郑英一点都不担心,腰一猫,腿一撤,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暗夜里。
仇疑青继续追踪木雅,看似漫无目的,方向繁杂的路线里,木雅没有和任何人见面,中间停了几次,也并不像在找人,反而观察环境更多,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停顿片刻后,又开始继续跑。
但每一次停顿之后,路线一定会有改变。
仇疑青便知这些停顿很关键,记下这些位置,下令细查。
再之后,木雅悄悄溜出了城门,上了马。
刚好玄光离的也不远,仇疑青吹响哨音,召了自己的马过来,用令牌打开城门,快速追了出去。
他很谨慎,一直都保留着一段恰当距离,自己能追上前面的人,又不让前面的人发现自己。玄光好像干这活也习惯了,虽然只是一匹马,也贼的很,知道什么时候该快,什么时候该慢,什么时候该借山坡树影遮挡一下,一人一马配合的好极了。
这次运气不错,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木雅先到一处荒院,出来背上就多了一个包袱,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组黑衣人,立刻上手抢,袭击的非常突然,但木雅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身后,荒院之中,也出来一支小队,双方打了起来。
眼前一幕在明白不过,木雅早有准备,在城里绕圈子甩开跟踪之人并获取信息,别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时被甩开,也能迅速调整,重新盯住,找到了别的线,还提前做了些埋伏,见了兔子才撒鹰……
仇疑青看着木雅背后的包袱,大手摸了摸马脖子:“过来的只有你我,抢不抢?”
玄光没叫,只是拿大脑袋拱了他一下,力道很大,非常凶,淡淡星芒之下,竟能看清楚它翻的白眼,像在说,干他丫的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仇疑青:……
等双方打的差不多了,有点两败俱伤的样子,他拍了拍马屁股,让马先跑去另一头,把袖子里的方帕掏出来,蒙自己脸上,慢悠悠的上了。
接下来就是声势浩大,你来我往的打架。
仇疑青的身手可比苏屠强悍多了,往本来就很焦灼的战局里一搅,简直是水溅进了油锅,噼里啪啦,烫死的就是你!
他身影如蛟龙,如游蛇,劲韧腰身能带千钧之力,横扫长腿能携风雷之势,一出手剑锋映晓星寒芒,眸底尽是锋锐杀气——
他的前方,无人可挡!
两边瓦剌人被打了个懵圈,双方看着对方的眼神越来越怀疑,这人是谁,是不是你们的人,是不是故意的?厉害成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小人物,必是条大鱼,来来来,都给我盯紧了,最好抓活的!
仇疑青没有性命之忧,下手就更狠了,现场刀光剑影,血花飞溅。
“咦?这里有匹马,这匹马……不对,抓住它!”
玄光怎么可能被这群愚蠢的人抓到,打了个响鼻,撒蹄子就跑,一边绕着圈跑,还一边大叫着催主人——
你在磨蹭什么?快点的!连这点东西都抢不到,你怎么有脸回去见少爷,你也好意思!
……
这一夜精彩纷呈,余波到第二日仍然未消,叶白汀都不知道。
他一觉睡醒之后,去了竹枝楼。
因死者玉玲珑珍藏的那两坛酒,被申姜派人送了回来,他闻了闻,莫名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他记得好像在姐姐的楼里见到过类似的。
不是一模一样的味道,是很类似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过来凭着印象,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坛酒,闻了闻,尝了尝,味道不一样,但感觉真的很像。
死者玉玲珑珍藏的那两坛酒,香淡,微冷,有种冬日梅花的凛冽感,能让你想到梅瓣上的白雪,有些孤独,有些寂冷,但暖酒来喝,似枝头梅花依雪落怀,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归属感,你知它的孤独,它的冷香,也理解它的坚持和傲骨,它很独特,却并非不愿入世,它只是想有一个理解它的伙伴。
姐姐的酒就很温暖了,入口微冽,有些刺激的辛辣,抿开后觉得这些辛辣都是表面,就像额头上被放了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揉了揉,像夏风吹过芍药,阳光明媚,让你从心底觉得温暖,想要拥抱。
这是姐姐的味道,这就是姐姐。
叶白汀此前不认识玉玲珑,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但他了解姐姐,这个酒的味道,和姐姐的气质很贴合,若愿细品,似能轻触到姐姐柔软的内心,洒脱的人生,照此推测,玉玲珑的那两坛酒,是不是和她本人也很像?
他问叶白芍:“姐姐这坛酒,是从哪里买的?”
“你可别给我喝完了,四年前定制的酒,只剩这一点了!”叶白芍宝贝的把酒坛收起来,“当年我在外地,辗转求酒酒给我做酒,多不容易。”
叶白汀:“苏记酒坊,苏酒酒?”
“你也知道她?”叶白芍笑了,“别看她年纪不大,从小就学着做酒,十三岁时就小有名气了,她长了一双神奇的手,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方子,经她手一酿,出来的酒就是不同,可能人多共饮时,差别没那么明显,但你要独酌,或与知己温酒欢谈,就会品到那份不一样。”
叶白汀懂这种感觉,他只这两天接触,就对酒这个字有了别的观感,何况会饮之人?必会沉迷于这个感觉,沉醉于这个味道……
所以苏家酒坊才那么有底气,她们做生意靠的就是手艺,交的就是朋友,没必要玩那些竞争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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