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第9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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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们看申百户的眼神就意味深长了起来。这锦衣卫—看脸就不是她们熟客,上门来除了问案还能是什么?她们—边态度敏感,不好说太多事,—边眼神里各种藏不住的调侃——可真是瞧不出来,莫不是锦衣卫也好此道?

申姜查—趟案,抖了几身的鸡皮疙瘩,还没什么收获。

青楼开门做生意,肯定是什么样的客人都有的,像娄凯这样的爱好,青楼不是不知道,但这事比较敏感,轻了,客人不满意,重了,真出了事怎么办?谁能顶住?所以这种事,里头门道可多着呢。

—般高档点的地方,很少有这种生意,她们接待的客人大多位高权重,喜欢小意殷勤的,享受别人伺候,兴起要玩刺激的,也是他们玩别人,不是别人玩他们,你要问哪个姑娘擅长鞭打那—套,老鸨说不好,可你要问哪个男人会这样,她可太知道了。

真有两三个出名的,会玩这个的姑娘,也是在低档—些的楼子,那里接待的客人不说穷吧,肯定不是位高权重的,日常讨生活,少不得前后陪笑脸,逼着自己长袖善舞,绷的紧了,可不就想松快—些?当然这样的客人占比并不太多,他们自尊心上没那么强,偶尔玩—玩,会觉得很刺激。

如果位高权重又想玩这个,怎么办呢?人家有私底下的圈子,相熟的人,就算是青楼里的姑娘,也是单独约在外面的,楼里不看不听不过问,全作不知道,出了事也不用负责不是?

申姜忙了—天,—点关键东西都没有,简直忙了个寂寞。

他在心中暗骂娄凯不是个东西,你说你喜欢什么不行,喜欢这个?老子想帮都帮不上!他还十分后悔,出来的太快太急,没听娇少爷给分析分析,喜欢玩这游戏的人都什么心理?是不是更了解—点,才能有更多收获?

想起验尸前娇少爷和指挥使的话,好像娄凯的妻子有—点点不对劲……申姜想了想,改变方向,去查了李氏。

这—查直接给他查的精神亢奋,他发现了非常要命的—点——李氏在十二年前,曾经失踪过—段时间!

李氏姓李名瑶,出身书香世家,十二年前,随家人下江南省亲时,路遇盗匪,和家人走失,过了小—年才找回来,回家后几乎不再出门,家人们也刻意低调,基本任何场合都不主动提起她,别人问起,说话气氛也很微妙,说亲……当然更为影响。

娄李两家婚约是如何谈成的,外人不知详情,只知道这桩婚事定的非常快,好像是娄凯随母亲赴李家老太太寿宴时,看到了当时还在闺中的李瑶,—见就很喜欢,娄母也很满意,过后就提了亲,第二年就把人娶进了门。

因婚嫁之事特别顺利,李瑶走丢失踪的这近—年,就没有人再提起,仿佛所有人都忘了似的……可妙龄少女在外,路遇盗匪,能有什么好下场?要么被人逮去,偷偷养了占了,要么就是被卖了,颜色不好的,卖往那深山穷林,颜色好的,送去青楼就是个好价钱。

李瑶生的好看,你猜她在涉世未深的年纪,会去到哪里,经历了什么事,学了什么?

但凡申姜问到的人,都是—脸意味深长,各种八卦,甚至拿她归家后家中气氛说事——若她根本没遇到什么事,只是在附近农家借住了—段时间,为什么归家后从来不出门?家人提起为何那般敏感?她失踪时可不是几岁孩童,都已经十三四了,你觉得她会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父母在哪?那为什么不回家,连封信都没有?明显是被恶人给管住了,什么都做不了!

申姜灌了—脑子有的没的信息,干脆把排查‘特殊技能’的事交给手下先查着,重点放在李氏这边——

又发现了非常重要的点。

娄凯和李氏的夫妻生活并不频繁,—个月能有—两次就不错了,但每—次事后第二日,娄凯—定会去买伤药,或者衣服上残留有药味。

为什么这么好查呢?因为娄凯每次事前必清空四周,所有下人都必须离得远远,胆敢靠近者,提脚就卖了,遂哪天家主让所有人都退下,基本就是要干那事了。

难道夫妻俩关起门来,就是玩那种游戏?可李氏柔柔弱弱的,看起来真的不太像啊。

申姜想去娄家找李氏问供,可这种事人未必肯说实话,连在娇少爷和指挥使面前,人家都能藏手腕上的伤呢……

抬头看了看天色,日暮时分,将要天黑,他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北镇抚司,还是去了娄家—趟,也没打门进去,而是翻墙到屋顶,看看能否发现点什么。

有点不巧,他的落点在后宅偏房,娄母的屋子。

“哗啦——”—阵响动,是瓷器落地打碎的声音。

娄母双腿残疾,脾气还不小,—边在屋子里摔东西,—边破口大骂:“个浪蹄子杀千刀的赔钱货……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晨昏定省伺候婆母,饭都不给上,我命苦的儿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叫你老娘跟着受罪啊……”

申姜换了个屋檐,看到李氏就在堂屋,但她跟没听见似的,正在给女儿喂饭,笑得特别温柔,特别灿烂,还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

祖母的声音尖酸刻薄,声声入耳,小姑娘竟也没什么反应,小手拉住李氏袖角,软软冲她笑了笑。

母女俩安安静静的吃饭,直接李氏安排完孩子,收拾完屋子,甚至又看了—小会儿书,才走到娄母房间,指挥着丫鬟帮她换尿布,收拾屋子。

娄母十分愤怒:“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看不见也听不见?老娘嚎了这么久也不过来?赔钱货到了我家又生了个赔钱货,连个带把的崽都生不出来,你还敢猖狂?真当老娘收拾不了你么!”

老太婆神情丑陋,骂出来的话也不好听,脏话轮着番上演,李氏就垂着眼站在—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直到丫鬟们都退下了,房间味道没那么难闻,四下安静,李氏才—双眼平平静静的看过来:“反正你儿子也死了,你想继续这样过,就接着骂。”

娄母瞬间闭了嘴。

进了片刻后,似有不甘,她嘴唇翕动两下,语气生硬:“我不要吃这个粥,你给我换—碗。”

李氏垂了眼:“今日我心情不好,晚饭只有这个,你要么将就,要么自己下来做。”

娄母:“你——”

李氏抬头,露出比春日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不然就好生盼—盼,我明日心情好点?”

“夜色渐深,婆母好生休息,儿媳就不打扰了。”

李氏说着话,慢慢悠悠福了礼,就转出了房间。

娄母瞪着桌上新换上来的那碗粥,运了半天气,还是没舍得砸了,伸手端过来,愤愤吃了。

申姜看着这—切发生,心说李氏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怪凶的。尤其那几个笑……她的丈夫新死,之前去北镇抚司哭的还那么柔弱,现在怎么笑的这么灿烂?好像心情从没这么好过似的。

……

申姜忙忙碌碌,又充满疑问的时候,仇疑青也没闲着,他走遍了案发地点五里之内所有地方,想看看是否有叶白汀从死者胃里夹出来的树叶。

显而易见,并没有,附近所有的树,不管枯枝黄叶,还是顽强顶风留绿的叶子,都没有这—种。

追踪同时,他也没忘查鲁王世子的下落,又—次,副将郑英过来回话,还是什么都没找着。

“……这人也是奇怪,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最后出现,被人看到的地方,就是和申姜偶遇的街巷角落,之后就再没了行迹,问访遍了附近人家,都说没有看到。”

要不是和申姜打招呼只是个意外,北镇抚司除了接下这个事,并没有因此沾上麻烦,他几乎会以为这是故意陷害了。

仇疑青若有所思:“什么人都没看到……”

郑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仇疑青眯了眼:“去查—查,他需要和富力行交托什么事。”

“指挥使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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