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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涟目光渐冷: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向来安分守己,哥哥在时,我是小妹,他死了,我便乖乖当这二小姐,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庄主为何要择一个外人接手敛意,见到你之后我才明白她拨动两侧木轮,凑近那张俊秀得已近阴柔的面孔,轻声道,你不是外人。

水涟浑身一震,霍然站起。

他的思绪忽而停滞,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何至幽要说的话绝非他想听到的不管是什么!

他的确不该来。

二小姐,告辞。

你若这么走了,我方才的假设就会成真,你要当懦夫?

你们把鱼肉放在砧板上,落刀之前还要怪它没从渔网里逃出去,有这样的道理?

何至幽抿唇一笑:我说笑的,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

可是我们不能成亲,因为,你毕竟是我的至亲我与哥哥的长兄呀。

作者有话要说:刀,你这样是找不到老婆的。

(又到了我喜爱的狗血环节。64章老何的台词其实有提到

第78章 .血亲无亲

成则心窄, 成逸心宽,你要管束成则,令他恪守规矩。

你好偏心, 难道成逸就不用守规矩?

他易为规矩所困,还是自在些好。

何成则是从这一日开始不守规矩的。

旁人总是以他的名字规劝他这都是狗屁,他和大哥的名字在出生前就已定好, 难道那时他的秉性就已为人所知?这些慈眉善目的长辈不过是要他安分谦顺, 莫与大哥相争罢了。

那个孩子的降生是他的意外之喜。

他想, 他终于有了撕开面具、抛下一切的理由,他要把自己的放荡疯狂昭告天下, 然后踹开那扇朱漆大门, 在他们困惑、愤怒、嫉妒的目光下拥住自己的妻子、奔向真正的自由。

可惜,他只高兴了这一瞬, 因为叶窈的下一句话是:我不能留下他。

他听不到她的理智分析、冷静陈述, 他只记得自己用眼泪唤起了这个刽子手一丝未泯的怜爱之心,令她最终承诺诞下这个孩子。

他必须远离何家与江湖。

这是叶窈的命令, 也是她的恳求。

水涟降生的那日,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为这孩子想出了个名字,躺在床榻上虚弱而苍白的女子却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名字?一个孤儿要什么名字?

他感到莫大的悲凉,因分娩之痛, 他会永远感激叶窈的牺牲, 然而,他亦深刻地明白自己对一个女人的爱永久地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从未开始一样。

叶窈的话语和面目逐渐模糊, 婴儿的啼哭与嬉笑却愈发生动。

他将这视为父亲的眷爱,当然,他不会一直天真, 他在不久之后就明白这背后的原因这个孩子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他可以规定他的吃住,引导他的习惯,教育他的品格,统御他的人生。

他终于找到了习武之外的乐趣。

啸江亭。

水涟不曾想自己这么快就又要来找何成则,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在被愚弄戏耍,甚至不如街头艺人鞭绳下的嘤嘤扑食的幼猴。

可他需要知道答案只有何成则能给的答案。

何盟主。

怎么了?

何成则微笑着,他对水涟很满意,除了年轻人的青稚和这个愚蠢的名字。

我不能娶二小姐。

为什么?你去见过她了?

水涟强抑怒意,点头道:是,我与她皆无此意,还望盟主成全。

萧放刀尚未说话,你便如此笃定了?

是。

何成则叹了一声:你是不想背叛旧主,对么?

我知何盟主需要一个能与宗主相抗的后辈,我天资有限,纵有无阙,也达不到宗主的境界,您选我也是枉然。

你说得对,入赘何家,就必须要与萧放刀为敌,你不愿这么做,我能理解。他宽容地拍了拍水涟的背,不过,你已经是绝情宗的叛徒了,只是你自己尚且不知。

水涟登时撤步后退,右手已悄然按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何成则面上呵呵一笑,双手却倏然出掌他动势缓慢,招式清晰,显然是留有余地,可水涟尽力相抗却处处受制,他甚至感觉到对方完全预料到自己一行一止,似是对他的武功了如指掌。

他屏息凝气,向何成则左颈刺去,剑尖尚未触及他的衣领便被夹住,对方以指骨轻弹剑身,击出一声震心闷响,水涟喉间一甜,吐出大口鲜血。

五行元气,出山入海,自高注下,浮天载地。何成则轻慢地点评道,你不勤修内功,只凭剑法,制不了强敌。当日能胜白行蕴,是靠和湛唬住了他,可不是真的赢过人家。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所学驳杂,但你练得最多的是纪停云给你的纪家剑法和心法,你不敢让人知道你偷学名门武功,便只以饮河相称,叫得久了,便连它的来处也不记得了?

水涟心下骇然,此事极为隐秘,除了纪停云之外应无人知晓,饮河剑的来历有纪长迁与周渠还有倚魁山匪为证,旧事传出他甘愿领受,但武功之事,何成则如何能知?

你与他认识?!

水涟,你不奇怪,为何你的武功从未被人识出源流么?饮河剑乃敛意山庄所铸,纪家亦是何家附属,你拿到的剑谱心法,正是我遣人送去的。他仰首阖目,陷入回忆,你盗剑而出,非我所料,可是饮河剑阴差阳错到了你的手上,总不能平白浪费你遇到一位同病相怜的纪家叛徒,与他交好,他练不了武功,便将自家秘籍交给你,让好好修炼,护他一阵,你没有拒绝。

水涟咬牙暗骂,他为什么要拒绝?他与纪停云各取所需,之后便分道扬镳,有什么错?谁会知道路上白捡的东西会是何成则煞费苦心送到他手上的?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他用拇指抹去唇角血渍,露出个与血痕方向相反的惨笑。

乳娘早逝,你受了不少苦,但你也有许多旁人没有的幸运。何成则睁开眼,缓缓向他走去,那些年,我忙于庄中事务,对你疏于照顾,可你没有令我失望。

水涟几欲作呕,他的摸爬滚打、生死剧变,竟成了他赏给自己的磨炼与恩赐?

何盟主,你你不会要说,我们其实是亲父子?

何成则挑了挑眉,隐有几分讶色:难道不像?事已至此,你否认亦无用啊。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呛出了喉管的余血,原来、原来这也能算父子?那我看,我快饿死街头时给我递半碗馊粥的老乞丐更像我爹,将我带回宗门救我性命予我衣食的萧放刀简直能算我祖宗

何成则施手扼住他的颌骨,冷然道:水涟,不要那样笑,有辱斯文,败坏家风。

他暂还不想让自己的脑袋碎在何成则手里,于是不再出声,只阒然凝视。尽管自己被迫仰视这位高高在上的武林至尊,但他感觉到他羸弱又破碎的魂魄好像慢慢地抽离身体,飞上一旁的亭檐,像一片云,一阵风,正悠然飘曳地俯瞰着何成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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