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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点穴有这么痛么?】

[想必是之前您得罪了他,所以他下手重了些。]

她听到萧放刀的叹息。

那声音由远处传来,辨不清方位,既像生于地下,又像出自头顶,更似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那绝不是人至少是正常人能发出的。

她顿感浑身僵硬,七窍涩滞,意识也开始涣散不清。

萧放刀起身的动作很慢,徐缓而惫懒,厚重的大氅搭在她嶙峋的肩骨上,却没有丝毫滑落之势,反而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浮动,像是某种乖驯的宠物在向其主人乞求怜爱。

高于许垂露大半个头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时,忽有千钧之重压在她的胸口,若非她牙关紧闭、身不能动,怕是已经吐出一口鲜血。

但体内那些冰针正在抚慰和缓解她的疼痛。

许姑娘,宗主有话要同你说,我封住你的穴位,传你一些内力,是怕你承受不住宗主的传音入密。

她的神智因他柔和的呼唤恢复一丝清明。

原来他出手那么快,是怕萧放刀施展这功法时她就已经毙命当场,他还真是反应迅速,体贴周到。

许垂露不由对水涟生出几分感佩之情。

同时,她也认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出于某种亲妈心态,她对萧放刀的警惕远不及对旁人的。

这张面孔太熟悉了,以至于她难以完全把她当做独立的、有自主意识的人来看待。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萧放刀仍只是生于她笔下、受到她控制的一个角色。

而且,她对自己的态度太过宽和,一定程度上妨碍了她的判断。

在感激他么?萧放刀的传音漫了过来,其实,你应当谢我才对。若非我无意取你性命,他有什么理由出手保你?

那声音实在太近,激得许垂露浑身汗毛倒立。

普通说话时,萧放刀更似一个宽容的一派之主,传音入密时,她的恶意与残酷便不加遮掩地浮出暗渊,如妖魔现出原形,豺狼张开獠牙,蛇孽吐出毒信

更要命的是,面对这种沉密的压制,她连回应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你已是绝情宗弟子,便有权知晓何为《无阙谱》。你分明心存疑惑,怎么不开口问我呢?

面前之人稍稍倾身,向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

既薄又艳的殷红唇瓣不是她声音的来源,而是她恶劣玩笑的点缀。

绝情宗被自诩正义之士视作魔门,正是因为这本《无阙谱》;而我能成为天下第一,也全仰仗这本心法。数年前,五派掌门合剿魔头楼玉戈,从他手中夺得无阙,可惜,其中四人命丧我手,这无上心法自也成为我囊中之物。

许垂露双目圆瞪,看着快速下降的体力值,心中叫苦不迭。

这股内力似汹涌波涛,她却如一叶扁舟,时浮时沉,狼狈不堪,此刻纵是被解了穴道,她也无力说话了。

此后,这几大门派便咬着我不放,平日里打不过我,便想着用腌臜法子往我这里塞人。她的语气含着点埋怨,又有几分兴奋,每年九月初七,我会在此处闭关,这正是他们明夺暗抢的好时机,而今日恰好初六,你说你出现得巧是不巧?

许垂露脸色发白,额间汗珠如雨。

救命,体力已经快见底了!

你要自证清白,唯有一个法子与我一起闭关。

这些字句在她耳内已开始扩散、模糊、扭曲

只要我不出事,你也能好好活着,好不好?

完了。

脑中那根弦铮然断裂,许垂露身体僵直,向后倒去。

[恭喜,任务留在绝情宗已完成,获得奖励:体力上限+10。]

草。

死在这里也算完成任务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居然有小可爱投喂了营养液,码字人感动至极!或许我还有机会蹲到一个评论吗!

第6章 .一起闭关

攸心居地处山阴,深秋时分固然清净,却也冷僻。

风符端着热水与药瓶进屋,见门窗俱都敞着,萧放刀身上披了块薄毯,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阖目小憩。

她叹息一声,走到牙床旁,替床上的许垂露擦了擦面颊,又捏着她的颚骨喂了两颗药,灌进去小半杯水。

萧放刀嗓音带着些初醒的沙哑:搜过了么?

身上除了这件衣裳,什么都没有。风符摇了摇头,给她送饭、带她过来的这一路,我刻意施展了拂幽指、辟虚步,她并未多看一眼,反倒是对我的容貌认真品评了一番,就连我指上蔻丹都注意到了。这幅样子定不是江湖中人,若宗主不放心,可以亲自探查一遍。

不了。萧放刀疲惫道,我怕她这身骨头碎在我手上。

风符失笑,两颊梨涡映着弯月似的眼眸,宗主既不想要她的命,何必把人折腾成这样,还在闭关前浪费那么多内力

就算不是正派卧底,也绝非什么老实人物。她缓缓揉着额心,从她醒来后,两指几乎未从眉心移开过,吓她一吓,免得在这时候给我找麻烦。

风符停了手中动作,敛息换步,关上了两侧槛窗。

宗主为何想留下她?

萧放刀没有回答,反而发问:你觉得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这人的确生了一张不擅撒谎的脸,但若要我说,她所言恐怕还是假多真少。

萧放刀却道:哦?我倒认为她说的大都属实,只有两处存疑。

哪两处?

一,她非第一次见我,二,她不是什么幻戏师。她瞟向床上沉睡之人的苍白面孔,像在评估一颗品相不堪的白菜,细皮嫩肉,娇生惯养,右手的茧像是因握笔留下的,但位置又不大对,除此之外没有受过苦累的痕迹,哪里会是在市井讨生活的艺人。

风符亦点头道:不错,如此高明的幻戏,连我们都未看出端倪,谁会把这门本领教给一个孱弱的女子?那宗主说她并非第一次见您,又是为什么?

你可曾注意到她看人的目光?普通人看到什么危险之人,会盯着对方的脸不放么?

风符一愣:她对宗主也

那眼神并无垂涎美色的狎昵,反倒显得很慈和。萧放刀蹙起眉尖,像是长者看到令人满意的晚辈,不由自主流露出欣慰之色。

啊?

此生,恐怕只有其师在萧放刀武功精进时会向她投来类似的目光。

这人古怪得很,杀了或是放了都太可惜。萧放刀整个身子都陷在软榻里,声音也躺出了几分懒媚,至于身份来历,往后总有法子让她吐露。

门外兀然立了一道瘦影,水涟换了身月白大袖,像一只银翼玉蝶扑飞进来。

素袖一扬,一方精巧医匣被掷在榻边的黑漆四方桌上,他款款走近几步,温和的眉眼泄出一丝轻讽:宗主是以君子之心揣度旁人,在我看来,这人的目光与妓馆老鸨无异。

她看你时的确分外痴迷萧放刀若有所悟,既然她屡次冒犯,你怎么还肯出手相助?

水涟转目微嗔:宗主竟还问我?若我不救她,横尸当场的怕是不止她一个了。

他这般说着,已挪到萧放刀身边,扶起那段瘦可见骨的手腕,以三指号其脉象,但片刻之后,他眉心渐渐堆起忧色:宗主

做什么?又要哭了?

脉象比往年更乱,宗主确定还要用锁穴法么?一旦锁穴,无法调用内力,若闭关时日太久,怕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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