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二三章 无语的行动代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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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尔把一根腊肠叉到嘴里,边嚼边回答:「除了掩饰我们在中国的行动之外,当然是破坏杰克王担任国联秘书长的美梦!我和外务大臣约翰‧西蒙子爵的想法一致,还是认为由他担任国联秘书长,会对大英帝国產生无比巨大的威胁。现在,只要他对荷兰动武,我们就有理由让内阁重新考虑这件事,甚至在国联积极游说各国投下反对票。」

鲍德温摇摇头:「我看很难,你不要玩得过火,把大英帝国拖下水,要知道我们王室和荷兰王室一向亲近,而且我们毫无战争准备…。」邱吉尔也擦了一下嘴,点起一根雪茄,悠悠哉哉地说:「未来的首相大人,你就放一百廿颗心吧!依据我们的情报分析,杰克王见不得他的同胞有人受到伤害,而且他的部队里,有许多出身自荷属东印度的华人,他非出兵不可。

他一出兵,国府一定坐立难安,毕竟在荷属东印度,双重国籍的华人拿的是国府的护照,和他那个自由联盟无关。南京说不定还会进行干涉,这样一来,杰克王必定不敢扩大战事,必定是警告荷兰了事,以免祸起萧墙。而且我猜,他可能会要求荷兰殖民政府划出一块租界,安置那些华人,就像他在墨西哥做的一样。这样一来,他的霸道和不尊重国际法的丑陋模样,就会显露在各国眼前。我们反对他担任国联秘书长,就师出有名了。

而且还能藉此让国联制止他在东南亚的行动,我相信法国也会对他的这项行动,觉得备感威胁。不要忘了法国现在的粮食,几乎完全仰赖法属印度支那的供应。我认为游说法国和我们一起联合施压,没什么问题。

而我也确信,在英法联手,国联施压的情况下。只要杰克王对国联秘书长这个位置还有一定的企图,他就不会扩大战事。接下来,我们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在谈判中,达到我们的目的。」鲍德温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件事的做法。

因为时差的关係,几乎在和台北同时间,顾维钧正在为王绍屏等人解说国际联盟与国际法上的惯例:「…基本上国际联盟的成立,就是希望禁止会员国之间採取战争行为解决争端。所以在盟约第十六条第一款规定,会员国违背盟约规定而从事战争者,应视为对所有会员国之战争行为,其他会员国承诺立即与之断绝各种商业上或财政上之关係,禁止其人民与破坏盟约国人民之各种往来;并且阻止其他任何国家与该国人民在财政或商业上之往来。

但是他们这些列强,又替自己无耻的战争行为开了后门,例如第十二条规定,争端当事国经过特定冷却期后,仍得进行战争而不违背盟约规定;第十五条又规定,理事会对争端之调查报告意见不一致时,会员国有合法进行战争之权。所以啊!国际联盟就是这样被列强玩坏的…。

至于护侨行动,在是否必须由国际联盟授权或领导,本身是有争议的。大部份的国家还是认同十九世纪英国国际法学者威廉‧爱德华‧霍尔的护侨义务说法,认为採取这项行动是与国家对其公民的权利相关联的。

他的理论强调了通过适当地限制其他国家的权利,可以採取某些得以保护侨居地国民免受不合理法律侵害的措施,并对其非法侵害或压迫进行求偿。像这次荷兰殖民地就己经属于「一国或者统治无能,或者实施显着不公平的统治」的护侨要件。

至于护侨行动,一般惯例是採取砲舰展示的恫吓方式。当恫吓无效时,在当地政府保护侨民非常不力的情况下,军队登陆也被认可为必需的自卫措施之一。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这次护侨行动最好以南京的名义进行,并尽量以恫吓为主,登陆前最好先通知对方,视对方反应再决定后续行动…。」

虽然王家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荷兰火拼,但听了顾维钧的解说之后,心里更加有底。于是令在爪哇岛附近的泰南舰队,即刻使用光学视觉偽装系统,向巴达维亚湾前进,用封锁港口的方式,逼荷兰殖民政府就范。

正当王家舰队抵达巴达维亚湾之际,优柔寡断迟迟未做出任何决定的容格总督,极度烦忧地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踱步。秘书进来报告,海军少将卡莱尔‧杜尔曼有紧急军情稟报。容格喃喃自语的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王家舰队逼近外海了嘛!该来的还是得来。」之后才吩咐祕书让杜尔曼进来。

「啟稟总督阁下,外海来了…。」多尔曼才说到一半。

容格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就王家舰队嘛!来了多少?他们有什么要求?」

「总督阁下,不是王家舰队,是中国的舰队。浩浩荡荡不知有多少,将整个巴达维亚外港丹戎不碌附近的海域堵得水洩不通,商船进不来也出不去。目前据港务局的观察报告显示,至少有三艘航空母舰、五艘主力舰,八艘重巡洋舰,还有其他附属船隻轻巡洋舰、驱逐舰等超过五、六十艘之多…。他们要求立即登陆护侨,否则将和荷兰处于战争状态!」杜尔曼焦急地说着。

容格一脸惊讶道:「什么?中国什么时候成了海军大国?我们荷兰海军难道要被挤下全球第六名顺位吗?他们不是还在和日本武装衝突吗?连宣战都不敢的弱国,什么时候面对荷兰能这么强势了?」容格有点手足无措,他完全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中国派舰队来护侨,那可是名正言顺,一点谈判空间都没有。面对中国的最后通牒,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徬徨无助,但容格竟然问了荷兰目前驻军的状况,看起来好像不打算屈服,预备和中国舰队大打一场的样子。

杜尔曼惊讶之馀,还是专业的回答:「目前军队总共七万五千馀人,除了爪哇一、二师的二万五千人佈署于爪哇岛之外,其馀部份皆分散在广袤的荷属东印度其他岛屿上驻守,兵力并不充裕。我们配属了一些新式的坦克和装甲车,但其他火炮极少,支援火力十分欠缺。目前除了丹戎不碌的十几门岸防砲之外,各重要据点的状况都不好,巨港油田守备队,只有八门75毫米砲和一些迫击砲;巴厘巴板,则只有陆军六门砲和海军的两门砲,这些支援火力都无法对抗中国的舰队。

空中力量方面,陆军在爪哇岛上,除了有几架送来试航,重型双发全金属的福克g.i战斗机以外,只有一百卅几架英国製的斗牛犬、我们自製的福克cv和cx这类老式双翼机,剩馀一百多架分佈在其他岛屿的也多是这些老飞机。至于海航方面,陆基飞机有英製的布莱克本鱼雷机,和部份福克t.iv水上飞机,共计148架。但目前飞过丹戎不碌港口上空的中国战机,几乎是单翼全金属的飞机,我们可能不是对手。

海军舰艇方面,3艘轻巡洋舰,除了爪哇号在丹戎不碌港外,特罗姆普号在巨港、德‧鲁伊特尔在巴厘巴板。其他7艘驱逐舰和16艘潜艇,也没有全部在巴达维亚。虽然我们海外殖民地舰队的实力远超过本土舰队,但面对刚刚我说的中国舰队,即使全数舰艇到齐,也不够塞人家牙缝。总督阁下,你不会是想开战吧?」杜尔曼说到最后十分担忧容格会发生神经,忽然下令岸防部队开砲。

容格苦笑了一下:「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通知港务局派出谈判小组,答应他们派不多于一千名陆战队员的人员上岸。然后通知陆军海茵‧塔‧普尔顿中将,立刻让爪哇师出动,逮捕滋事暴徒,维护华人的安全…。」当容格下达一连串命令的时候,在一旁纪录的秘书,和海军杜尔曼少将,两人同时在心中腹诽着:「早干嘛去了?」

很快地,荷兰总督府就迎来了中国军方代表王绍隆中将(其实就是大堂哥)。只见王绍隆一身白色海军制服,腰桿挺得笔直,向容格总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才和容格握手。

接着用非常流利的荷语(其实是万国翻译机):「总督大人,非常不幸在这个情况下和您会面,但我仍必须为巴达维亚下午的华人流血事件,代表中华民国政府向您提出最严正的抗议。尤其您在三个小时内放任巴达维亚市内呈现无政府状态,我政府已经向荷兰政府提出抗议,并向海牙国际法庭提出控诉,控诉您和荷属东印度殖民政府未尽对人民应有的保护责任,放任种族屠杀的罪行发生。现在我政府要求您划定安全区,供我军和侨民进驻,以维护华人生命财產安全,直到您能恢復巴达维亚的秩序为止。」

容格感觉到屈辱而有点愤怒的说:「你这样是违反国际惯例和国际联盟规约的,赤裸裸地干涉我荷属东印度总督府的内政…!」

王绍隆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们已经向国际联盟提出调查团派遣的申请,您可能不知道,大多数伤亡的华人都持有我中华民国护照,所以进行武装护侨,完全符合国际惯例和国际法相关规定。并且我们有大批的人证物证,显示您下令让军警离开暴乱的地区,放任暴徒三个小时毫无秩序的屠杀!容格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内政吗?」

容格被王绍隆后面的话吓了一大跳,这件事情他做的很隐密,他是以演习操演,和交通管制的名义调走军警,除了几个亲信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详细情况。中国政府是怎么得知的?于是他强辩道:「你胡说,你根本没有证据!」

王绍隆从上衣口袋掏出两张纸,递给容格:「这是我们在南海试航时,截获的英国情报员比尔‧费尔班克斯向英国呈报的工作密电。报告当中,就曾提及他成功游说您放任屠杀的计画,已经获得成功。我政府已经据此向英国提出抗议,并发布全球通缉令,定会将此人缉捕归案。

另外一份电报,是你让荷兰驻爪哇岛陆军第一师师长威伯里德斯‧雪利少将,假造演习的命令电文。电文中,你让雪利师长管制士兵不得离开营区,因为你打算透过一场『不存在的演习』考验巴达维亚的警察应变能力。

但是你却打电话给巴达维亚的警察局长,让他们前往第一师驻地附近维持演习时的交通。是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当时的接线生,他刚好是一名华人,他的证词或许不能让你牢底坐穿,但一定会让你这个总督干不下去!不过,你放心,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会将你引渡到中国,让你在南京的老虎桥监牢里度过下半生。」

容格这时才整个人瘫软,坐倒在椅子上,然后幽幽地说:「需要我干什么,你们才愿意赦免我的罪?」

王绍隆这时才笑笑地说:「赦免?那是不大可能的,我只能让你选择在荷兰坐牢,还是在中国坐牢。如果你想回老家去,下命令划定安全区给我们驻军。在和荷兰政府谈判完,得到满意的答覆,我们就会撤走,最多只留下一些教官,训练当地华侨建立保安队。在你们这种荷兰政客底下生活,实在是太没有保障了,我们自好自力更生…。」容格这时才想到他的前辈,十八世纪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阿德里安·华尔庚尼尔也曾主导屠杀华人的「红溪惨案」,最终华尔庚尼尔荷兰政府撤职,并在四年后被判处死刑,最后在上诉期间,病死在监狱里头。

「希望我的下场会好一点吧?」容格一边在划定安全区的命令文件上签字,一边想着。

接着巴达维亚街头就看到一辆又一辆的坦克、装甲车,一名又一名跑步经过,穿着数字虎斑纹迷彩服的陆战队员,开始挨家挨户,按图索驥的寻找华侨藏身的地方。路边的荷兰军人和警察吓得不敢乱动,尤其是爪哇师的士兵,看到这么多的坦克和装甲车,直接就双手高举枪枝,打算投降。不过,却没有一名中国军人理会他。

还有装甲车开着广播喇叭用中文宣传着:「各位乡亲父老不要怕!南京中央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困难和痛苦,特别指派装备所海军特遣舰队和陆战队两栖侦搜旅,前来协助各位,请放心跟着陆战队员们出来登记,我们将协助你们移转到安全区。受伤的侨胞,我们会提供免费医疗…。」夫人团还是用装备所的名义夹藏了私货。

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老先生,颤抖地推开了木板门,双膝忍不住跪了下来:「我们的国家终于派人来了…,我们不再是化外之民了…。」一名女陆战队员跑过来扶起老先生,边说:「老先生,不要这样,我也是东印度的华侨,我叫李琳。这次是装备所派出来的大军,你可以放心了。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要去安全区,把家人叫上吧…!」

王绍屏深夜十点收到自由广大兴a阶段行动圆满成功,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除了和荷兰谈判,走走国际程序之外,就剩下把烫手山芋丢给日本人了…。」

而几乎同时,在华中战场的虹桥镇,轰隆声不断…。16师团的指挥所里,在持续的航弹爆炸声中,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着急地对师团长中岛今朝吾说:「师团长,虽然我们判断夜间轰炸的飞机来自公共租界南方的龙华民用机场。但我担心我们只派一个大队乘着小艇,沿着漕河涇,偷袭那个机场,好像有点冒险,我们对那里的情报所知太少了。」

中岛今朝吾挥挥手说道:「这样才出奇不意!我已经从侨民义勇队那里知道了,支那派遣了所谓杂牌军的55师、57师进驻,试图保护那个小机场。但是你知道这两个师之前是干嘛的?」

中泽三夫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侨民义勇队一向只和师团长你联系,我没有他们的情报…。」这是有点不满的意思了。

但是中岛今朝吾不怎么计较,毕竟自己就是临时空降到这个位置上的,原来的军官本来就不怎么服气,要不是自己露了两手,击溃了88师的攻势,还压不住这些骄兵悍将呢!当然,自己手上还得保留一点杀手鐧,特殊的情报管道就是其中之一。谁让自己在陆大干过兵学教官,人脉广呢?参谋长的抱怨,被他视为一种羡慕嫉妒的情绪,他根本不会在意。所以他笑笑地说:「他们是构工的工程兵!听清楚喔,不是工兵,是真正的工程兵,在乍浦、平湖镇、嘉兴之间构筑永久工事!你知道吗?连支那自己的兵团都瞧不起他们。这些干了半年多的工人,有什么战力?要不是担心那个机场有可能驻防着少量地王家机场警卫队,我都觉得一个大队去多了呢!」

虽然中岛今朝吾至今未尝有败绩,但中泽三夫多年的战场直觉,仍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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