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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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李察最初只是对潜在的危险有清晰感觉,所以对仆人们的攻击感到极度愤怒之际,选择的是全力出手反击,并且毫不留情地一上手就打残了两个仆人,但也在第三个仆人的攻击下倒地。这是李察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他可没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够在三名八级以上战士的围攻下获胜。能够打倒两个已经是战斗技艺压制外加出其不意的结果。

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冲突,但李察知道在冲突中的表现的确有关于阿克蒙德的体面。这类小冲突在浮世德中不说比比皆是,却也并不会罕见。每一个成功进驻浮世德的家族都和老牌豪门们多少有些旧仇新恨。所以李察对于受到侮辱也有所准备,福克把脚踩在他的头上也算是侮辱的一种,只是走到了极端,属于足够引发血仇的侮辱。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的事情全都变了。

现在回想起来,从福克那只脚上迸发出的强大力量足以碾碎李察的头骨,并且把他的脑袋踩得象个摔破的瓷器!在那一瞬间,死亡的真实阴影笼罩了李察的全部意识!

福克想杀他!这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从未有任何一次,李察和死亡如此贴近过。血鹦鹉对他的袭击悄然而迅猛,李察那时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感到害怕。而这一次不同,从那只鞋底传来的恐怖压力,以及自己头骨在重压下的吱呀呻吟,都无比清晰地在意识中回放着,一遍又一遍。

李察的手冰冷,而且在不停地颤抖着,身上也感觉到阵阵虚乏无力,似乎下一刻就会失去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一阵阵刺痛从手指上传来,那是用拳头毫无花巧地与一个八级战士的躯体反复碰撞的后遗症,指关节微微有点浮肿,被汗水刺激得生疼。但是李察要感谢这点痛感,使他还能保持清醒。而汗水早已不知涌出多少,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不是艾莉婕和哥利亚的突然出现,如果那一脚真的踩到了底……李察忍不住的要去想,而且一遍遍的想。他想控制自己,却无法压制心中的恐惧。

当愤怒和羞辱暂时消失后,也就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那是李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巨大恐惧!

他抬起头,强迫自己看着房间中的一切,并且仔细观察,以便把恐惧驱逐出去。可是平时的精确天赋这一刻却变得飘忽不定,是有无数的数字出现,但李察却不明白它们的意义,似乎整个意识都被彻底冰封了。直到视线中出现了那把长得出奇的战刀时,李察的心才跃动了一下。

李察的房间并不大,只是里外两间的套间。卧室的面积不过十几个平方米,因此这把仅刃锋就有一米半的长刀占去了不小的一块地方。因为还没有刀鞘,它被简单地用兽皮包了起来,横放在窗前的写字台上。此刻兽皮张开了一角,露出里面一截锋利的刀锋。

李察的心砰砰跳着,他象着了魔似地,跳下床,慢慢走到写字台前,握住刀柄,取下包住刀锋的兽皮,然后闭上了眼睛,缓慢而深沉地呼吸着。

这是把古老的长刀,由于形状,亦可作剑刺击,刀柄上缠绕的丝线已经有些磨损,但握起来手感依旧舒适。呼吸之间,李察的意识缓慢透过刀柄蔓延到整个刃锋上,而他身体内的银月精灵血脉也开始缓缓流转,吸取穹苍中隐隐的月力,灌注进刀锋之内。于是长刀刃锋缓缓有了隐约的颜色,并且随着月力不同而在变幻着。

直到这时,李察的心绪才慢慢安定,因为握刀在手的感觉,就是有力量傍身的感觉。

他忍不住又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但这次情况开始不同,是在模拟街角冲突时他如果有这把长刀在手,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有足够时间引动弦月之力,再配合爆发带来的力量增幅,瞬间杀伤力就整整增加了三倍,一个羽落领域就足以斩杀大多数在场的仆人和贵族青年,然后苍蓝之月的破灭也会给福克带来重创。

只有真正接近过死亡,甚至触摸了死神镰刀的刀锋,李察才真正知道畏惧,知道力量的重要。如果没有人及时阻止福克,哪怕事后阿克蒙德家族追究到底,约瑟夫家族不得不处死福克,但是李察自己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实现任何心愿和梦想的。

思绪终于慢慢平复,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恢复正常,李察呼出了一口长气,缓缓把长刀放下。

李察坐在窗前,开始重新思索今天的遭遇,诸多疑点一一浮现,总觉得其中有一件什么事情十分不正常,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对家族以及家族以外的世界了解得实在太少,怎么也无法把每个环节合理地联系起来。这时浓浓的疲倦感席卷了李察乏力的身体,并且直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伏在写字台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中一个小铜铃在魔法的力量下摇动起来,把李察从睡梦中叫醒。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李察才发现已经是夜晚了,房间中漆黑一片,只有从窗户透进的月光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铜铃还在响着,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李察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的管家却不是通知他去晚餐,而是来带他去城堡主楼地下室,参加家族内部的审判会。

片刻之后,一头雾水的李察跟着管家来到了城堡主楼的地下一层。

这里的甬道与城堡地面部分的阴暗潮湿不同,而是到处都透着干燥和闷热。在穿过由两名全副武装的步战骑士把守的大门后,李察被带入一个颇见规模的地下大厅中。

这座占地数百平方米的大厅有两层楼高,岩石砌成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深红色的旗帜就算是装饰了。

大厅尽头的地台上摆放着五把椅子,歌顿居中而坐,哥利亚坐在歌顿右边,再过去则是艾莉婕。歌顿的左侧依次坐着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法师,以及一个一身黑色皮甲,面容冰冷的中年男子。大厅两侧沿着墙壁还站着许多阿克蒙德的族人,甚至李察看到了几个曾经在那天晚宴上见过的少男少女。

李察也走到人群边缘站定,这时大厅两扇巨大镶铁边的木门缓缓合拢,随着一声苍凉悠远的钟声,大厅一侧打开了一扇角门,一名裸着上身的粗壮武士提着沃林走到大厅中央。

“你们要干什么?你这个贱种,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我可是歌顿的儿子,族长的儿子!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想造反吗?”沃林一路尖叫着,拼命地挣扎,可是那名武士非常轻松地提着他,就象是拎着一只小鸡。沃林的眼睛被黑布蒙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而大厅中虽然人多,但是没有人说话,连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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