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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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礼订在半年后,聂暘跟聂云交代完杨家开出的诸事细项,聂云立刻欢欢喜喜着手去准备,过两天将杨宇翔拎上北部,他已经被大人叮嘱过聂云身分上微妙的转变,开头的“聂爷爷”转成软软两个字“爷爷”,实质上的祖父总算做得稳稳当当,将他这阵子为聂晟操劳的疲惫清除一大半。

之后在聂云安排下,杨宇翔也见到李蕴庭,李蕴庭招架不住汹涌而来的诧异和焦虑,没办法那么快接受这个孙子,仓惶下竟然匆匆离去。杨宇翔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当然不会因此有难过的情绪,聂云也无能为力,只能相信事缓则圆。

之后聂暘寻了处新房子安顿两母子,比杨安乔的旧窝大上一倍,四房两厅的格局,坐落于市郊的某处新开发区,房价逐渐飆涨,保全大楼和额外设备一应俱全。崭新的钥匙轻轻转入手把,一踏入那屋子,亮晃晃的採光因没窗帘遮挡而洒落,熠熠生辉。整套系统家具大致添购完毕,屋子甚至坐落了厨房中岛,光可鑑人的檯面上吸引她用指尖轻微滑过,不意外的沾上些尘垢。她眉睫盈着欢快的心绪,又将里头大概打量过一回。

大烤箱、倒t抽油烟机,活脱脱就是可以搬上萤幕当背景的梦幻厨房。

「喜欢吗?」他满脸邀功似的,等着自己费心筹谋的惊喜被大大称讚一番。

她却显露迟疑:「厨房弄那么漂亮,是要我每天当厨娘吗?你上次说我煮的饭不怎么好吃......」逮到机会当然反将他一军。

他那股笑意凝固于唇边,撇撇嘴角:「杨安乔,你可以再不识相点。」就被一隻纤细的手臂轻扯而俯下身,她踮起脚尖啄了一吻。

「好啦,算你这次有功。我再去看看房间。」足尖一旋,往四个房间探索。

主卧室佈置的清雅,只有简单的橱柜系统和未铺上床罩的床垫,想来是聂暘等着她拿主意;另外一间房他倒费了心思,造型可爱、车子外观的儿童床,童趣贴图的蓝色小桌子小椅子,都是他指派人买回来的。

「我不知道儿子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就换一套吧。」他的声音落在她身后,讲得轻轻松松。

「恩,我想应该挺喜欢的......」她可以想像儿子惊喜的表情了。「不过,这些花了不少钱吧,你哪来的钱?」当个经纪公司的老闆能弄出这么大手笔?上次她还听闻某间经纪公司的老闆因身兼导演,差点搞得倾家荡產,财尽人散。

聂暘神秘一笑。

「你爸给你的?你妈赞助的?」连番质问后眼波转了几圈:「还是干些非法的勾当?」

他大手往前一扯,她已落入他怀里,而他双手掛在她肩上慵懒地间晃:「没错,我去打家劫舍,劫富济贫,每天探听很多小道消息跟报社卖钱,唆使旗下的女明星接受潜规则......」

她也顺势追问:「价钱好吗?我也有包养价的。」

这问题可就需要较真了,他瞇起眼:「谁想包养你?」口吻乱危险一把的。

她唇角微勾,不再跟他瞎扯,两人相视而笑,至此终于确认了终身大事。房事和婚事。

之后聂暘跟她提了要将公司交给葛于风操办。

「那你以后要干嘛?」

「教书。」

国外那几年,在音乐上跌了一大跤,虽毁了他扬名国际的宏大展望,但他基本底子还在,即便无法成为首屈一指的小提琴家,一般授业是没问题的。復健完那几年他重新站起来学商,间暇之馀还是会拉个几曲,并没荒废。而读过的商业理论他全实践在投资上了。

头笔资金是聂云赞助,之后一笔滚一笔,也累积出丰厚的身家,置產购车后还剩一些。

「所以你的钱是投资来的啊。」她恍然大悟,忆起一事:「可是你妈说你没再拉琴了。」

聂暘清冷一笑:「她也一直说聂晟是装病。她知道的事没她自己想像的多。」

「......原来如此。」他一定是刻意瞒李蕴庭的。这个不肖儿。

「你还记得吗?我说要拉琴卖艺养你。现在算得偿所愿。」

「记得......」

聂暘之后有两个打算,一是开个音乐教室骗骗学生,赚赚零用钱;另一头是回到大学教学生,依旧是混口饭吃的心态。她问他离开音乐这么久,人家还要你吗?

「走后门啊,我爸会帮我引荐。」很不要脸的这样说。

接着他还真的拿到音乐系讲师的资格,从低层慢慢爬起。据说第一堂课立刻爆满,吸引了许多女学生争先抢后卡位,杨安乔得知这消息后,把自己打扮得如出水芙蓉般娇艳,刻意在教室外等他下课,拉着他的手走人,无视背后眾多艳羡的目光,心里得意之馀还满满一股愤慨。

原来如此爽快,不过这样一来就太高调了。想她当年力行低调之风,果然当了女明星,加上跟聂暘在一起脸皮会变厚......

「有人吃醋了......」

不吃醋不行,有感于年华老去,比不过年轻女大生的青春啊。

「你不是叫我要宣示主权?我跟你说,你给我安分点,婚礼一个礼拜后要举行了,你要是再搞些名堂,你自己处理。」

他毫不紧张地揽过她的腰。「反正你早就是名副其实的聂太太,怕你跑了不成?」手里的对戒和她的是一对的,而他们早在某天就登记了。

说到这件事是她的失策。就某天清早起床,他拿了结婚证书叫她签名,说等一下要丢户政,她还犹豫一下,心想这么简单就要摆脱单身了啊,他只冷哼:「不要做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难道你还有反悔的馀地吗?」她就拿起笔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去完户政,晚上和儿子一家三口吃了顿庆祝晚餐。

结婚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问一年多前她会和聂暘走回原点,她根本不敢奢想。

而一个礼拜后的婚礼,衝着聂家的威望,来了不少达官贵流,和艺文界许多知名人士。杨安乔是不想把场面搞这么盛大,然而聂云兴致冲冲的模样让她无法推拒,不愿让他失望,遂决定随波逐流,任他搞多大就多大。

杨宇翔的身分也在那天于媒体界曝光。好一个可以大书特书的题材。她和聂暘的爱情史轰轰烈烈登了好几天版面,各种版本各种推崇,编了一个感人热泪的故事。

而李蕴庭在那天端坐于主位,寻了个空,拿了几颗喜糖慈爱地蹲在杨宇翔前说:「爸爸妈妈晚点会很累,今晚你陪奶奶玩好吗?这个糖给你吃。」

这话是没避讳,当着杨家人面前讲的,有糖吃甚么都好的杨宇翔还是犹豫了会儿才敢点头。那晚是李蕴庭和杨家人一起照顾杨宇翔。

聂晟和荣咏诗也相偕出席。从聂暘和他摊牌后,两兄弟没打照面几次,但那晚他和荣咏诗坐在主桌旁的位子,与聂暘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等送客时撂了句:「生儿子和结婚的速度我都输你,不过你放心,比孩子的数量我一定赢你。至少我老婆比你老婆年轻能生。」

后头那句话差点让新娘子翻脸。她握紧手中的喜糖问聂暘:「可不可以拿糖砸他?」

聂暘马上答应:「请便。」

杨安乔手里那把糖没砸出去,因为荣咏诗赶紧打圆场:「他嘴巴很坏,你们不要介意。杨小姐今天很美,祝你们百年好合。」语气诚恳,还流露点羡慕。

杨安乔回了个冷哼。

送完聂晟紧接着是叶湘緹,她噙了个微笑,端庄得体毫无一丝落寞,握个喜糖在手里,对新人说:「走了那么久还是绕回来,杨小姐真有福气。」

「的确。」她回了个微笑。「我们缘分够深。」

叶湘緹轻笑:「不只是缘分,聂暘是我看过最死心眼的男人了,白费我多年青春,我对有妇之夫没兴趣,以后不跟他来往了。祝你们幸福。」

一身华美退场,留下姣好的倩影。杨安乔低声问了句:「她追你追了那么多年,你怎么无动于衷?」

聂暘稍稍蹙眉:「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晚?」

她皱皱鼻子:「随口问问罢了。」

等又送了几个客人卖了几个笑,聂暘才回答:「我爱兇女人,她太温柔了。」

莫名其妙又被损了个兇字,她从长睫毛里眨了几个锐利精光。聂暘笑了下凑在她耳边说:「我应该是有被虐的基因,你保持这样下去就好。」

旁若无人的亲暱,也落入站在楼梯旁的叶湘緹眼中,她拭去眸里泪光转身离开。

温文尔雅的聂暘,思绪隐蔽于内心最深处,笑容如雾般摸不着,隐含的疏离和漠不经心包围着你心寒退怯。只有面对她才能掏出内心最诚挚的情感,为她喜怒哀乐,连眼里那片温柔波涛也只为她浮动,教人沉溺。

难怪她能为他守了那么多年。

好个鶼鰈情深,她该放手了。

悄声扯离深埋心头多年的眷恋,虽痛入心扉,但却是畅快淋漓的舒爽。叶湘緹从唇角扬开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靨。

而她离去后,风姿颯爽的葛于风缓步走来,说:「你这女人总算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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